苏和巴特轻声唤他,他惊喜地对着祁思言伸手,是一小把野山莓,手上还有蚊虫叮咬的痕迹。
“这是我在宫中找的,只有这一点,我一颗没吃,全给你吃。”
这个时节野山莓发的很少,也很小,要猫着身子自己寻找,一但红了的就是熟了。
祁思言没想到,苏和这个高大健壮的辽国太子,居然屈着腰给他一颗一颗摘野山莓。
“谢谢你。”祁思言哭笑不得地看着那一小把野山莓,野山莓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贵重的是心意,伸手接过,放了一颗在嘴里,酸酸甜甜的,软软多汁:“宫里有野山莓树,我怎么找不见?”
“很隐蔽,只有我知道,下次你生辰我再来,还给你摘,你不要特意去寻。”苏和见祁思言接过,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祁思言点点头:“好啊,有机会,我也去参加你的生辰宴。”
祁思言身子弱,不似苏和巴特长期在马背上奔走惯了,不出远门还好,出远门肯定会被阻止,不过比起当皇帝,坐上至高无上的位置,他更想出去玩,出去闯荡江湖,吃遍各地,去体验不一样的生活。
“不过。”祁思言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串狼牙项链;“这个还给你。”
看到祁思言手里的东西,苏和的笑容一下子就淡了下来,他轻轻叹了口气,没有伸手:“本来就是送给你的,这是我十五岁时,打下的第一只狼的狼牙,我想送给你,我喜欢……”
“收好。”祁思言瞪他一眼,凶巴巴地道:“辽国与祁国一直都是友国,祁国和辽国,太子与太子,谈情爱对于两国之间来说太小了,我更希望与你商谈的是别的合作,也不愿从此以后对你避而远之,可以吗?”
“别生气。”苏和巴特挠挠头发,笨拙地道;“我收好就是了,但是我借着御兽堂名义给你的玉佩你别给我,收好了,那是御兽堂的长老玉佩,将来如果需要帮助,把玉佩寄给我,我肯定帮你。”
“知道啦。”祁思言拖长了音点点头,两个人交流仿佛老友一般,没有任何才见面几天的隔阂。
在苏和巴特的记忆和祁思言脑海中,前世的记忆早已消失,但是苏和巴特对于祁思言的情意并未消失,虽然在记忆中,他是在辽国对着祁思言的画像一见钟情,但是这种情感却深入骨諵砜髓,仿佛是失去过一般。
他走之前忍不住摸摸祁思言的头顶:“神婆说的话,我会让我父王和母后放宽心,你也要注意安全。”
“裴煜说没事就没事的,有人保护我,放心吧。”
送走了苏和巴特,下午的时候,炎国皇子炎津避开众人来了一趟东宫,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面具人。
桌子上摆着精致的茶点,斟好的茶水冒着淡淡的热气,屏退了不必要的伺候奴才,祁思言慢悠悠地喝茶,没有先开口的打算。
炎津伸手捏了一小块个枣糕,笑眯眯地开门见山:“不知太子殿下对于那块铁矿知晓多少?”
来了。
祁思言就知道是这个,他没有回复,反倒抬头看向炎津身旁的面具人:“阁下有点眼熟,带着面具前来,想必是要掩人耳目的走到我面前,摘下来吧。”
“太子殿下何不猜猜?”面具人道。
祁思言直白道:“没心情,肯定是我认识的人,我很讨厌被骗。”
面具人被噎了一下,叹了口气把面具摘下来,露出精致熟悉的面庞。
祁思言并无意外地移开眼:“炽烈,我就猜到是你,想必你们都是为了铁矿而来。”
“我并不是故意骗你。”炽烈道:“初始是你你骗了我的邀请函,我才知晓你是太子,但我并未有过害你之心,蛰伏在你身边也是因为江清越查到密信丢失与你有关,前些日子,炎津皇子带到祁国的礼物被人盯上,正好是三兄弟,太子殿下应该认识。”
祁思言砰的一下放下茶杯:“什么密信,与他们认不认识又与你何干,你只需要直接说目地。”
炎津失笑:“太子殿下不要激动。”
“我最讨厌被骗。”祁思言一字一顿地道:“对于骗我之人,我没有什么耐心。”
“可是太子殿下即将上朝,朝中谁会说真话?”
“我并未把他们当成友人,所以无所谓欺骗。”祁思言偏头看了一眼炽烈,挑眉道:“我脾气不好,一不小心砍了你只是顺手的事情,趁我现在还算和气,你们有话快说。”
炽烈被他噎的话都说不出来,尤其是听见祁思言把他当成真心朋友,眼神更是愧疚与不忍。
炎津失笑,觉得这太子属实是真性情,比起炎国皇室那些,同他说话,不需要场面客套,和他说话甚至比他亲生的太子哥哥说话都要轻快,不必担忧一些有的没的。
他道:“怪盗三兄弟偷了放在江府书房的密信,我不知道是江家故意露出的破绽让你知道,好顺水推舟借着你生辰把铁矿献给你,从此与炎国划清界限,忠诚于你,还是你早已发觉,借此机会拿捏江府,逼他们献上铁矿,为你效力。”
“我们想与你合作铁矿。”
祁思言直言道:“你们与祁国本身就有合作,与我合作与祁国合作有什么区别?”
炎津继续道:“一个是炎国与祁国的合作,一个是暗门与太子的合作,铁矿专门供给暗门制作暗器,只是价格,不过嘛,希望太子殿下价格稍低一些。”
祁思言敏锐道:“看来暗门不是炎国的。”
他的这句话让炎津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祁思言直接猜到了这一层。
见炎津这神色,祁思言哼笑一声:“暗门是你的,或者是你哥的,炎国皇室供给有限,所以你们只能暗地里寻找铁矿制造暗器或者是囤积……武器,看来炎国太子地位不稳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 江清越下蛊
像是被打败了,炎津笑着拱拱手,讨饶一般:“没想到太子殿下顺藤摸瓜能知晓如此多,父皇老糊涂了,想把太子之位给一个宠妃之子,如今我太子哥哥越发腹背受敌,自然要考虑后路,真羡慕太子殿下,兄友弟恭,一派和睦。”
或许是说到了祁思言心坎里,祁思言神色柔和了些许:“我不缺钱,江家与你们交易是什么价格,我再低一成,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殿下尽管说。”炎津心头一凛,生怕祁思言说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我希望你哥哥在位期间是有用的。”祁思言认真道:“我不希望再看到折子上说炎国骚扰边境,你父皇确实有点老糊涂,祁国收拾南疆的时候没少在边境走动,虽然无伤大雅,但是百姓难免受到影响,我希望你哥哥上位后,炎国的鸡都不要过境,明白吧。”
“太子殿下放心,哥哥承诺上位后,会亲自起草和平约定,让我送往祁国。”
“我很讨厌被骗。”祁思言再一次强调,他看向炽烈:“骗我一次,我就不会再次信任,如果你们骗我,我虽然无法追究,但祁国铁矿你们是一点也别想再要了。”
原是这,炎津松了一口气,佩服祁思言没有听到他哥哥要夺权,借此机会狮子大开口,甚至愿意低一成价格给他们,让他哥哥减轻负担,更好上位。
“太子今日之恩义,炎津替兄长谢过,在此保证不会欺骗太子。”
“哦,还有。”
祁思言中气十足地朝着外面喊道:“春风,越辰昭。”
春风立刻推门进来,越辰昭一身侍卫服懒洋洋地推门而进,显然还未适应贴身侍卫的身份。
“你们两个把他打一顿。”祁思言指指炽烈,看向炎津:“没意见吧?”
知晓这两个都是祁思言的心腹,炎津也有心腹在暗处监听,此举并无任何不妥,他扑哧一声笑出来,很难不幸灾乐祸地看向一脸菜色的炽烈:“请便。”
“不许还手。”祁思言瞪了炽烈一眼。
炽烈闭上眼睛接受祁国的拳头:“是我对不住你,我绝不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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