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思言到的时候,皇帝已经到了,旁边的云贵妃,仪妃等等嫔妃都已经到齐,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六皇子也到了,双方正在笑着闲聊,被皇帝养出一身肥膘的狐狸趴在他旁边,乍一看,祁思言差点以为他父皇养了一只长白毛的猪。
“儿臣拜见父皇。”
当着众人的面,祁思言的礼数很全。
“快些起来,这几日都算你生辰,你只要负责高兴就行,上来坐。”皇帝指了指他的位子。
皇帝,太子,皇后和太后是坐在楼梯上面的主位的,只是没有皇后和太后,高高的主位上就只做了两个人,略显空旷。
“父皇,我旁边那个位子是?”祁思言喝了口水,皱眉望着自己旁边稍矮一点的座位,这距离挨得太近了,只有太子妃才会这么近,父皇不会不知道,难道父皇是想暗示他可以留意太子妃了?还是想搭桥牵线?
他悄悄往下看,想看看来的人哪个妃子带了侄女或者表妹。
“裴煜的。”皇帝似笑非笑地道。
祁思言顿时思绪全乱,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父皇……”祁思言弱弱地道:“您……”什么意思?知道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以城池为嫁
大殿中虽然气氛热闹,臣妇和妃嫔说笑,大臣和将军寒暄品酒,但是他们的余光却总是放在主位上的两人身上,时刻观察着两人的气氛,倘若两人有什么不对劲,好及时岔开话题。
底下的仪妃见祁思言神色不对,便及时开口道:“太子殿下今日这身衣服,不知道是宫中哪位绣娘所做,臣妾觉得衣面纹理甚是不错。”
祁思言脑子里全是裴煜,答非所问:“这件衣服是国师给孤挑的。”
“国师与太子倒是亲密。”云贵妃掩唇,笑容得体却不达眼底地说笑:“听闻皇上现在去找国师,都不去国师府,直接去东宫了。”
这话说的,像是祁思言与裴煜的关系,连皇上都比过去了。
祁思言拧眉:“国师府在后山,国师是孤的老师,孤不日就要正式入朝,为了照顾孤的课业,国师才暂居东宫。”
皇上呵呵一笑:“太子从小身体不好,朕将他送去国师府养大,国师与太子亲近朕喜闻乐见。”
太子从小为什么身体不好,还不是云家明里暗里害祁思言,让他不得不把祁思言给国师。
话中的意思,云贵妃也听了出来,她脸色一白,没再接话,笑道:“皇上说的是。”
这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人。
那人难得没有一身白衣,而是换了一身淡青色的衣服,衣裳没有半点装饰,连腰封也是素的,衣角随着他的走动的翻飞,清冷俊美,飘逸出尘。
皇帝招招手。
“裴煜。”
他指指祁思言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祁思言脊背僵直,在所有人把目光放在裴煜身上的时候,故作不在意的挪开,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旁边位置的特殊。
裴煜冷淡的神色微微一顿,似乎没有料想到自己的位置。
他点点头:“好。”
从他走进的这一刻,再到他面色淡然的坐到祁思言身边,没有一人说话。
直到皇帝轻轻一撇,才像是被打开了开关,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般,继续说笑。
祁思言能感觉到身旁人炙热的体温和独特的冷调气息,屁股挪了挪,离裴煜远了些,他偏头,得体的淡笑,很不熟地道:“国师大人。”
裴煜:“……”
他点点头:“不知道的以为太子殿下和本国师是第一次见面。”
“别装了,这宫里没什么事情能瞒得了朕。”皇帝轻轻咳了声,大殿上的人便极有眼色的把看向主位的目光全部收回。
皇帝压低声音对祁思言道:“朕以前见不得你好男风,但在你任性妄为,大肆追求江清越之际,朕便已经说服了自己,如今你眼疾已好,喜欢裴煜,朕也放心了。”
裴煜和祁思言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当时他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裴煜从小把祁思言拉扯养大,这怎么下得去手?
但他仔细思索,裴煜来的时候,正巧是皇后有孕的那段日子,如今祁思言已经十六,裴煜却还是和刚来的时候一般无二,甚至姿容更甚,十六年不长,但是也绝非短暂,不可能脸上半分皱纹也无,这老妖怪也不知道比祁思言大了多少。
刚刚得知的时候,皇帝可谓是愁白了半边头发,想过私下找裴煜说你不知道你现在多大了,你可是大了祁思言整整16岁,而且你为什么不显老相,如果你是什么妖怪恶鬼就放过我儿子吧,他无福消受与你这段感情。
后来他做了个很清晰的梦,梦里,他看到裴煜以杀证道,裹挟着一身金色的光芒飞入上界。
这个梦真实,清晰的让他的心放下了一半。
祁思言瞪大眼睛:“孩儿何时得过眼疾?”
裴煜朝着皇帝轻轻举杯,抬眸看向皇帝,他知道皇帝在想什么,在担心什么:“您所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见裴煜当真料事如神,皇帝悬着的心全然放下,也朝着裴煜回了一杯酒,对祁思言道:“你以前喜欢江清越的时候,可不就是眼疾严重。”
如此,日后他下去见他为了平衡朝政而娶,被当成靶子早逝妻子,祁思言的素未见面的娘亲,也有脸赔罪了。
“南疆使团到。”
“炎国使团到。”
“辽国使团到。”
……
三个使团像是商量好了般,都在宴席开始前的半刻钟到了。
辽国太子苏和巴特带着辽国使团在最前面。
炎国皇子,太子的弟弟炎津带着炎国使团,走在第二。
独孤御和独孤灵儿带着南疆使团排在最后。
这是国力默认的前后顺序。
皇上站起身,示意他们免礼平身。
“今日只是一场普通晚宴,大家不必拘束,不知大家在祁国可还习惯?”
“非常好。”
“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祁思言望向苏和巴特,见到昔日旧友,眼神晶亮。
上辈子,江清越打仗轻敌被围城,只有这位旧友,不计任何回报的给了他粮食。
他还记得苏和巴特给他描述的世界,成群的马队,羊群,呼啸的山风,漫山遍野的青草野花,庆祝狩猎的篝火晚会,就算骑着马跑三天三夜,也不会跑到草原的边界。
辽国的广旷无垠充斥着自由的气息。
“此次来祁国,炎国受益匪浅。”
炎津道:“陛下把祁国治理的很好,我想敬您一杯。”
皇帝举起酒杯:“津皇子谬赞了。”
苏和巴特突兀地道:“皇上,不知太子殿下可否婚配?”
皇帝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看向自己那容貌绝世的儿子,声音沉了下来:“尚未。”
苏和巴特起身,郑重其事的跪在大殿上道:“来的时候,我已经同阿父与阿母商量过,倘若太子殿下愿意与我结发夫妻,我将卸任太子之位,携风云,风起,风雪,风林,风雅五座城池,与太子白头偕老。”
“……”
整个大殿一片死寂。
祁思言顿时脸上热辣一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他原来还活着吗?
祁思言绝望的想,人啊,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为什么不能立刻死掉。
第一百四十七章 地位悬殊
鸦雀无声。
祁思言更是大气都不敢喘,摸摸低下了头,缩到一个看不见底下乌泱泱一群人的角度。
祁国大臣虎躯一震,这这这,这辽国太子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辽国大臣:可不是嘛?半年前,辽国太子从马上摔下来被马撅了一提子,醒来就是这副鬼样子。
皇帝神色微妙地朝着祁思言扫了一眼。
裴煜垂眸扫了一眼祁思言,眸色微冷地看着台下的辽国使团:“苏和太子与思言之前从未见过,况且辽国若是真心联姻,辽国的联姻文书至少提前一年就要交到皇上的案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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