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挡在前面的熊猫也不见了,祁思言还挺遗憾,他好久都没见到它了。
到了国师府门口,国师府气派又素雅,托祁思言的福,原本只能在外面等的春风赵公公和江老都能进去瞧瞧。
一进去,就瞧见不远处的石椅上,裴煜墨发白衣,身形清瘦修长,墨发不扎不束,衣和发都随风飘逸,分明只是随意的一件白袍装束,却因为清冷俊逸的面孔显得几分出尘淡雅,他似乎正在假寐,阳光在他完美的不似真人的面孔上浮动,优雅贵气。
春风呼吸一窒,就这么看呆了。
在上辈子,他想了无数遍被祁思言提及的国师长什么样子,也曾经嫉妒过他能被祁思言记那么久,在祁思言的话语里,国师是那么的完美。
他会给祁思言做饭,而且做饭很好吃,会纵容祁思言在后山玩耍,会养草药,养花,制药,闲暇时候还会给宠物做点吃的,会教祁思言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祁思言喜欢单方面的捉迷藏,藏在山里任意一个地方,国师却永远能在山上准确的找到祁思言,就算知道祁思言认得路也会过来寻他,带他回国师府。
前世祁思言唯一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就是因为国师。
那天似乎是国师同祁思言告别的后,祁思言第一次想起国师,可国师是个禁区,祁思言只要一想到就哭的不能自已。
连他都能感觉到他的殿下深深的眷念着裴煜。
可是殿下说,国师因为他执意喜欢江清越而离开他了,头也不回,甚至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一点挽留的机会。
他的殿下在那天彻夜难眠,辗转反侧。
他当时不明白,现在瞧见裴煜的长相,感受到他的气韵,他就懂了。
如果他从小就和这样一个人在一起生活,那他肯定也会如此,那是心里的抹不去的清冷月光。
祁思言开心地放下狐狸,双手拢在嘴边兴奋地喊道:“裴煜~裴煜~裴煜~裴煜。”
裴煜睁开眼睛,宛如看穿一切的通透目光落在祁思言身上,宛如雪花落在了光里,一下子就化了开来,他声音平淡:“怎么了?”
祁思言凑过来,双目澄澈满是关切:“你身体好点了吗?我让人给你送了三副药,你让人熬着吃了没。”
他歪头,还踮了掂脚,想离裴煜的距离近些,看他脸色是否苍白,裴煜在他往前凑的那一刻就伸手轻轻将他按住了:“我没事。”
听他的声音没那么虚弱,祁思言这才放心。
狐狸伸手扒拉着祁思言的裤管,祁思言又将它抱起:“裴煜,我要叫他臭臭……”
裴煜声音冷淡,带着毋容置疑:“他叫白雪。”
祁思言失望地低下头,语气带着一丝丝撒娇:“我不,他就叫臭臭。”
他知道裴煜对他这幅模样根本没法子,果然,裴煜轻轻叹了口气:“罢了,你想如何叫他就如何叫他。”
“臭臭!”祁思言抱起狐狸的前爪,让他脸对着自己:“臭臭,你会答应吗?”
狐狸双脚悬空,尾巴难为情地挡住下面,一直不答应祁思言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它只能无奈地唧了一下。
“乖宝宝!”
祁思言开心地亲了一口狐狸的鼻子。
狐狸顿时僵住。
裴煜的手指轻颤了一番。
赵公公轻轻咳了咳:“国师,传陛下口谕,江老之子神威侯江清越深受重伤,中了南疆蛊毒,太医不会解蛊,伤口倒是没有危险,蛊毒危及到了性命,你向来懂这些,请你务必治好神威侯。”
一直被忽略的江老在瞧见裴煜的那一刻就不敢讲话了。
“什么蛊?”
江老:“太医说是子母蚀心蛊,会被蛊虫啃食心脏,最后蛊虫会从肚子里爬出来,只有母蛊能引出来。”
他对裴煜有种没来由的惧怕感,尤其是树林的那些动物,回想起来异常玄乎。
“我知道了。”裴煜抬眼望了江老一眼就平淡的移开目光。
这一眼看的江老冷汗直冒,仿佛被彻底看透了一般,整个人的脑袋都是空白的。
祁思言轻声道:“是我告诉他们你能救江清越的,对不起,麻烦你了。”
“知道便好。”裴煜的语气冷了下来:“真的想救他?”
江老连忙抬头看向祁思言。
他知道倘若祁思言临时说了不肯,裴煜是肯定不会出手的。
万幸的是祁思言点了点头。
祁思言想伸手去拽裴煜的衣角,因为手里抱着狐狸,不太方面,只能低头道:“想的,不然他刚立功就死了,难免会有人猜是我父皇在卸磨杀驴,你别生气,我不喜欢他了。”
裴煜不解道:“你喜欢他同我有何关系?”
祁思言默默道:“好吧,没关系……”
“江清越现在人在何处?”
这是同意救了。
“在府中,国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江老激动道。
裴煜准备回殿里了,他冷漠道:“一日罢了,蚀心蛊至少七日才会死,把人抬上山吧。”
江将军险些吐出一口老血,他不可置信道:“这如何能行,我儿深受重伤,根本不能移动,山路如此颠婆还有动物,会加剧伤口变深,不能愈合。”
对儿子的关心逐渐压过对裴煜的惧怕:“你下山不是更方便吗?我儿不用颠簸,伤口不会扩散,也更好治。”
裴煜不答,周围一片安静。
他们都清楚,裴煜是故意的。
江老将军转头望向祁思言:“太子殿下,你说句话啊,劝一下国师啊!我儿可是为你们大祁打了胜仗,你们怎能如此磋磨他?”
祁思言骤然被点到有点不知所措,他伸手拉住裴煜的衣袖,想帮江老说说情,毕竟上山是真的容易让伤口加深,江老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刚拉住,裴煜就猛的干咳了起来,咳嗽声听着破碎又痛苦,像是整个身体都处于剧烈的疼痛之中。
他一只手用力撑着身下的石桌,一只手捂住胸口,白衣被他攥紧,握出些许褶皱,他像是用尽全力压下了咳嗽,白皙的手背满是凸起的青筋。
祁思言脸色一变,连忙给他倒了杯水:“裴煜,你怎么了?”
“无碍。”裴煜喝了口水,虚弱地摇摇头,薄唇一片苍白,他定定地望着祁思言,声音宛如苍山的雪:“你想要我下山吗?”
选择权又落到了祁思言的手里,国师的两次决策,其实都是祁思言的决策。
江老将军心中满是后悔,山下的种种瞧不起,朝堂上的嘲讽都被他翻出来在脑海中回想,早知道祁思言对裴煜的影响这么大,他就应该好好跟祁思言说话,不该摆架子……
他越想心里越悲凉,险些流出泪来,如果祁思言说不想,那都是在山下时害了自己的儿子。
只听砰的一声,一把骨头的江老居然就这么给祁思言下了跪。
他沧桑的声音里满是悲切:“殿下。”
他知道,只要祁思言说了想,国师一定会下山。
第二十二章 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众人根本没有料到江老能对祁思言下跪。
祁唉言整个人都愣住了:“我……”
赵公公哎呦一声,伸手去扶江老将军,急切道:“江老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江老一个五大三粗的将军,哪里是赵公公能拽的动的,他一动不动地作揖:“请太子殿下让国师下山。”
可是裴煜的身体不好,祁思言想到刚才裴煜咳嗽的样子,就不想让他劳累,山路难走,春日里山间风又大,他怕裴煜下山一趟沾了病气。
只是江清越深受重伤,再上山颠簸确实不妥。
江老又用下跪来求他,逼他。
这可怎么办?
他轻声吩咐道:“春风,先扶老将军起来,我们再商量一下。”
想借此让祁思言退让的江老根本不想起来,却不料祁的这个寡言少语的侍卫力气居然大的惊人,两手就这么扶着他的肩膀,生生地把他给拉了起来,他暗自心惊地认真打量了一下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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