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收敛眸中的兴奋,慵懒的靠在贵妃椅上,揉着太阳穴。
“你给他下,药了?”
“是……”
太后眯着眼睛。
“这么说,他知道是你。”
杜清远垂着眼眸,看似平静。
“知道。”
太后颇有些遗憾的道。“被他知晓,恐怕你以后便不能再留在王府了。”
“为了太后,为了朝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杜清远一字一句看似诚恳。
太后挑起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燕窝粥。
“离开王府前,最后再替哀家做一件事,哀家便亲自让人将你娘送回杜府。”
杜清远猛然抬眸。
“太后允诺过,只要偷出虎符你就放过我娘!”
抬手搅动燕窝粥的动作滞住,慵懒的目光骤然狠厉。
“杜清远,你没有资格和哀家谈条件,别忘了,你娘还在哀家手中。”
宫女走到杜清远面前将一包药塞到杜清远的手里。
“在离开王府之前,想办法让墨尘服下这包药,事成之后,哀家就放过你娘,不仅如此,还给你杜家该有的荣华富贵。”
杜清远的手一颤,他想过太后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却不曾想,她会来此一招。
他紧咬着牙关,满目血丝的看向太后。
“我若不愿呢。”
太后伸出手让嬷嬷搀扶着他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娘和墨尘,只能选一个!”
语毕,由嬷嬷搀扶着离开,独留杜清远一人跪在大殿中央,脸色苍白。
宫女给他的东西,不用看,杜清远也知道。
这是毒药!
前世太后就屡次对墨尘动杀心,如今虎符已在她手。
她自然,也不会留下这个祸端。
距离他与武王的约定还有四个月。
这大半年的努力,如今要功亏一篑了吗?
可恨!
摇摇晃晃的起身,走出广宁宫,杜清远的步伐很沉重。
前世身为丞相辅佐赵懿多年,身居高位手不染人命,不可能。
杜清远为官二十年,杀过人,也有人为他而死。
只是,这一次,他要杀是人,是墨尘!
该怎么做?
要听从太后的话,毒杀了他吗?
若杀了他,太后就会放过他吗?
显然,不会。
可若不动手,那会怎样。
娘会死。
爹会恨他一辈子!
他似乎已经没有路可选择。
心脏像是被一块巨石押着,让他几乎窒息。
墨尘虽然脾气不好,还总喜欢骂人,可他并不坏。
杜清远不想伤害他……
回了王府的时候,已是中午,他从宫里走到王府,居然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
望着空荡荡的桌子,想起墨尘坐在书桌前,捧着茶笑着说,味道很好。
回头看着厅房里的琴桌,他抓着他的手,教他弹琴说。
抬眸望着书桌,每日他必会坐在桌前看书,雷打不动,那本小人书不知他还藏着没有。
“你回来了。”
男人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杜清远霍然转身,墨尘立在他背后,身着一件黑色的亵衣,看模样像是刚睡醒。
昨日的事情,他可知道?
想从他眼里脸上看到哪怕一丝情绪,却在看到那双毫无波浪的眸子,心咯噔一下。
杜清远无措的闪躲着眼睛,手无处安放。
“今日早起怎不见你。”墨尘绕过他坐在桌前,声音些许沙哑。
“去买德月斋的绿豆酥,回来晚了。”杜清远努力控制,可还是忍不住声音颤抖。
男人的目光落在他藏在袖子里微微都抖动的手上,眸色深邃。
“本王许久没尝过德月斋的绿豆酥,王妃知晓本王想吃,便去买,本王很开心。”
杜清远将手藏在背后。
“听闻,德月斋又出了新款的糕点,桂花羹,莲子酥,蛋黄饼,稀奇古怪。”
“本王只喜欢吃绿豆酥。”
藏在背后的手被男人握住,墨尘将他藏在袖子里的油纸包取出。
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拉出暗色的阴影让人看不透他眸中是何情绪,风拂过,一缕墨发垂落遮挡了男人的眼眸,骨节分明的手捏起一块精致的绿豆酥。
薄唇微张开,手抬起,送往唇边。
杜清远的心随着他缓缓抬起的动作勒紧勒紧……勒紧!
“不要!”
高分贝的声音霍然响起,杜清远迅速的将他手里的绿豆酥拍飞掉在地上。
“凉了不好吃,我去给你换成别的。”
将油纸包包着的绿豆酥捧起来,杜清远往外跑去。
还未迈出腰被被男人紧紧的拥住。
“杜清远……”
拥着他腰肢的手缩紧。
“不毒死本王……你打算怎么做。”
杜清远的心猛然一颤,望着手里被他捏碎到了绿豆酥,红了眼眶。
“我会再想办法的,实在不行,就去拼命……对不起墨尘,绿豆酥里有毒,只吃一点便能要了你的命……你我无冤无仇,我不想杀你……”
墨尘眸光闪烁。
“你只想说这些?”
杜清远低着头,沙哑道:“娘被太后抓走了,我得去救她,王爷松手。”墨尘蹙眉,抱得更紧!
“杜清远,本王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这声音带着质问。
杜清远没有回答。
墨尘将怀中的人翻转过来,抬起他的下巴,却见他已然泪流满面,心似是被针扎过一般刺痛。
“出了这些事,为何不告诉本王。”这声音里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杜清远扯着袖子擦拭眼泪,却越擦越多。
“你如何能帮得了我?”
骤然,双腿悬空,身子被他拦腰抱起,杜清远错愕的抬眸,望着他冷峻的侧脸,晃了神。
他推开房门,将杜清远他放在床上,替他掖好被子,捧着那满是泪水的脸,望着他因为疲惫而染上黑灰的眼眸。
“你的夫君,不是病秧子。”
似是要证明什么,他扼住他的下巴,吻住他的唇。
片刻他松开他,黑眸里如拨开了云雾的夜空星光点点。
一瞬,他迅速的点住他身上的穴道,转身便走。
见墨尘离开,杜清远猛然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什么?他要做什么!
杜清远想起来,奈何被墨尘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挣扎了许久,杜清远气恼的闭上眼睛。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等吗。
……
墨尘带上房门,透过窗梭纸望着里面气急败坏的杜清远,黑眸寒芒闪烁。
运转轻功飞身一跃再出现时已然到了郊外临时驻扎的军营。
“王爷!”
“召集兵马,随本王去皇宫。”
抬眸看向天边聚集而来的阴云,墨尘满脸志在必得。
“南楚国的天,早该变一变了。”
“是,王爷!”
整齐划一的声音在军营响彻,墨尘将于今日,一鸣惊人,重归朝堂。
那些曾经的屈辱他会一点一点的返还给他们!
……
广宁宫太后凝目望着桌上颤动的燕窝粥。
“砰。”
宫门被忽然闯入的兵马推开,韦林乾带着锦衣卫手持绣春刀被逼得步步后退。
太后闻讯赶来见自己的寝宫里多出些带着刀枪剑戟的士兵,不由恼怒。
“何人胆敢擅闯哀家的寝宫!”
士兵让出一条路来,漆黑的靴子走近,男人步伐沉稳有力,踏入宫殿。
“听闻,本王的岳母在太后寝宫做客,王府里爱妃思念岳母,故此本王只好亲自来请。”
男人身着黑色暗纹锦袍胸口绣五爪金龙,腰间别着一把剑,发丝束得一丝不苟,剑眉入髻,眼尾上挑,高挺鼻翼下薄唇冷峻,这棱角分明五官配上贵气的华服,让眼前这个男人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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