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平时会在衣服上熏点木质香,他刚一接手,就闻到了这股熟悉的味道,很好闻,一点都不呛。
顾碎洲刚关上后备箱门,就见到神情恹恹套着深红西装的男人。
西装不是过分板正的款型,属于略宽松款,但他的衣服比沈非秩平时穿的还要大一号,放对方身上,就变成了宽松款。
而且这个颜色显得沈非秩皮肤更白了,鼻尖的一点痣衬得那张x冷淡的脸分外昳丽。
他抬头看了顾碎洲一眼:“愣着干什么?走啊,要晚点了。”
顾碎洲从喉咙里闷应了一声:“好。”
他觉得,自己可能等不了了。
沈非秩喝酒不影响大脑,会议上口齿清晰评论尖锐,没一个人看出他和平时的差别。
只有坐他对面的顾碎洲,能在每次有人弱智发言的时候,看到他眼中难得的烦躁和无语。
他笑了笑,忽然换了个坐姿。
沈非秩正动笔算着股票,小腿被人踢了一下。
他抬头,看向始作俑者,面无表情:【好玩吗?】
顾碎洲笑眯眯点点头,顺着他小腿网上,勾住了他的膝弯。
沈非秩深吸一口气。
混账。
怎么这么大胆?
“沈总,”一声大嗓门猛地让他收回注意力,“您觉得我这里说得对吗?”
某人的小动作已经快爬到大腿上了。
不过沈非秩就算是被干扰,也能一心二用,粗略看完他的文件后,皱了皱眉:“大体没问题。”
还不等那人得意,便接着说:“但后面这块,你的方案有失偏颇。”
他打开了自己的光脑共享屏幕,兀然站起身,走向桌子最后的大屏前点了点,多一眼都没看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的顾大老板:“这一块,我觉得还有待改进……”
失了作案对象的顾老板不太开心的撇了撇嘴。
某人在上面侃侃而谈,衣摆一开一合,被扎进腰带的细腰若隐若现。
顾碎洲只看了几眼,就喝了口冷茶。
从数据到方案,沈非秩只用十分钟,就改出了一份更优的决策。
一开始汇报的那人惭愧低下头:“受教了沈总。”
“希望下个季度你能呈现出有进步的业绩汇报。”沈非秩手指动了动,准备取消共享屏幕散会。
却不料光屏在这一刻忽然失了控。
硕大的共享屏幕和所有人的光屏都出现了一片玫瑰盛开的背景,然后就是一串飞速滚动的字符串。
会议室哗然一片。
“什么情况?!”
“我们系统被黑客入侵了?”
“我的天,什么人能入侵W.N?”
“别急别急,我联系网络部了……”
噪杂声骤起,人群中,只有两个人还保持冷静无动于衷。
一个是顾碎洲,另一个就是看着顾碎洲的沈非秩。
沈非秩眼神仿佛在用棍子抡他:【你搞什么?】
顾碎洲笑而不语,抬抬下巴,示意他低头看。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密码吗?
沈非秩心里这么想着,还是纵容地没多说,低下了头。
越看,他神情越严肃。
还真不是普通的密码,很复杂,都是至少有四种密码组合在一起拼出来的字符串。
这些数字一串串地在滚动,每隔半分钟,就会刷新一个全新的。
又看了两轮,沈非秩觉察出点不对劲。
好熟悉……
他抿了抿唇,余光瞥到顾碎洲摘下了左耳的耳钉,放在指尖晃了晃,还贴在耳边。
电光火石间,他终于想到了之前自己用电子手铐,给对方计心率算时间的那次教训。
“……”
幼不幼稚,时隔多年,终于想起来报复回来了?
这人当年缠着他学密码,他教了,没想到如此胆大包天,竟然用他教的知识挑衅他,真是够可以。
沈非秩叹了口气,配合着开始解密,陪他玩这波很丧心病狂的游戏。
第一串数字是他们之前买过的一本书,应该是译本,看样子这个密码答案是文字。
前两个是……
哥哥?
沈非秩挑了下眉。
接着再看下去——
求、你、了、想……
他猛地抬起头。
“嘿!你猜怎么着?网络部那群废物竟然说没人入侵!”
有人咋咋呼呼发起了火。
“还是得靠自己啊!这数字是什么?密码?”
“密码?写了什么?不会是哪家缺德敌对公司给我们的示威或者宣战吧?”
沈非秩站在最前面,都气笑了。
哪儿是敌对公司啊,缺德的是他们自己老板好吧。
而且密码内容也不是示威,更不是宣战。
是发癫。
一共八个滚动字符串。
除了作为译本的第一个密码,后面的连起来是——
【哥哥,求你了,想、操。】
他看到最后一个字的那刻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
真行啊,说不许用言语求,就来这一出?谁教出来的小崽子,这么会撩骚?
偏偏顾碎洲还脸不红心不跳地跟他对视,精致的小耳钉悬在无名指间,被送到唇边,轻吻了一下。
然后笑意盈盈比口型:
【哥哥,你心跳有点快。】
沈非秩看得一清二楚,后槽牙紧紧咬死,绷得面部肌肉有些僵硬,警告性敲了敲桌子。
意思很明确:适可而止。
“沈总!顾总!我觉得这事得严查!”
“对啊,什么东西都敢放肆到我们头上了?”
“我觉得这密码肯定就是恐吓!一天不破解在座各位都有危险啊!”
聒噪的董事会还再咋咋呼呼,沈非秩心烦意乱。
有危险个屁?
在座各位除了他,都没有危险。
他才是有危险的那个好吗?
顾碎洲看人差不多快忍到极限了,见好就收咳了声:“好了,都散会吧,这事我会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这一句话,算是暂停了这场闹剧。
出了公司大门,沈非秩冷笑道:“给个交代?什么交代?写八千字检讨在年会上忏悔作为总裁是怎么恬不知耻开会求爱?”
顾碎洲知道他没有真生气,哼哼两声,没否认他的指责,手不老实的过去牵他。
沈非秩直接躲开:“离家不远,走回去吧。”
“行,正好,我让盅叔送狗屎运洗澡去了,就在这附近,现在让他给我们送过来,就当遛狗了。”
顾碎洲一边发消息,一边继续努力牵他手。
沈非秩还是躲开,这回直接抄在了口袋里。
顾碎洲的笑容终于碎裂。
他瘪瘪嘴:“你生气啦?”
“没有。”沈非秩对顾碎洲纵容的程度远比这高,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但该有的教训还是要有的。
“别碰我。”他警告道。
顾碎洲:“……”
狗屎运很快被送来,徐盅有眼力见地送完狗就悄无声息离开。
沈非秩一手抄兜一手牵狗,偶尔还要躲避某人的骚扰,这一路走得好不艰难。
好不容易走到江上的大桥,顾碎洲终于忍不住了,直接从后面双手揽住他腰:“哥!不许不理我!”
沈非秩看了眼时间。
27分钟。
他想的教训是半小时不让这人碰,现在还没到点,不能坏了规矩。
于是顾碎洲再次被残忍推开:“警告你,别在——嘶!”
顾碎洲要是能听话就不叫顾碎洲了。
这混账直接咬上了他的嘴唇。
牵连着狗屎运也被拽了一下,围着两人汪汪直叫。
顾碎洲不耐烦给他个余光:“闭嘴!”
“凶狗干什么?”沈非秩一边往后退一边推他,“起来,别闹。”
“不,你都不理我了。”他躲,顾碎洲就继续追吻,“难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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