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萝琪吃惊地看向沈非秩:“你们?”
沈非秩平静的双眼看着她。
“……没什么。”意识到自己失态,兰萝琪很快恢复淡定,“不好意思啊。我明白啦,那我们以后只能有缘再见了!”
“嗯。”沈非秩目送她上车,才朝某人走去。
他这一迈步子,一直装死的莱阿普顿警铃大作,亦步亦趋在后面跟着。
老顾肯定不懂怎么追人,关键时刻,还得他丘比莱出手!
沈非秩在顾碎洲面前站定,就听顾碎洲冷笑:“吃得开心吗?”
莱阿普顿大惊失色。
怎么能用这种语气呢?老顾你会失宠的!
他疯狂使眼色,但人家愣是视而不见。
“大中午从行政区跑来这吃饭,半小时的车程,路上都快饿死了吧?天这么冷还点冰淇淋,那女生也太不爱护身体了吧?而且她有给你点热可可吗?啧,对你喜好都不了解,这顿饭沈哥吃得一定很痛苦吧?”
沈非秩静静听着他语速飞快的质问,在心里掐秒,数他这会儿嘴皮子往外蹦字的秒速。
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没进军脱口秀,真是娱乐艺术界的一大损失。
莱阿普顿看不下去了,估摸着沈非秩的沉默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赶忙打断他的好兄弟:“哎哟,早说等你一起吃了。老顾,你刚下班?”
同时心中疑惑:沈先生现在脾气这么好吗?顾碎洲都作成这样了还不扇他巴掌?
顾碎轻哼:“废话。”
可不是嘛,原本三小时的会议愣是被缩短了一半时间,路上压着最高限速开,差点被交警查。
来的路上他调查过那个百分百完美匹配的资料,大概猜出了今天事情始末,知道饭局推不掉,忍着冲上楼的冲动,强迫自己懂事,等在路边摘花瓣。
这个天气花本来就不多,现在路边的灌木丛更秃了。
他不配合借路下坡,气氛就这么兀然凝固住。
莱阿普顿心道还得是他丘比莱出手,撸了撸袖子,却见沈非秩瞥他一眼:“你可以自己打车回去吗?”
那一眼,隐含嫌弃。
飘得很快,莱阿普顿没捕捉到,懵懵点点头:“可、可以吧。”
沈非秩手指在光屏上点两下,“给你约好车了,五分钟到。”
说完,直接拉开顾碎洲跑车的后门,把人推了进去,连带自己也坐进去。
“砰”的一声。
车门在莱阿普顿面前合上。
“?”
靠。
他洲哥不会被沈先生揍死吧!
莱阿普顿担忧地看着车门,脚下跟被藤蔓缠住一样,久久不愿离开。
顾碎洲的车门是单向可视,所以他看不见,他想象中可能会被打死的顾碎洲,正在跟可能要把他打死的沈非秩接吻。
顾碎洲以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被怼在车门上,身子躺在车椅上,沈非秩单膝跪在他两腿间,另一条腿弯曲撑着地,单手护着他后脑勺,稍用力抓着他长发强迫抬头。
吻技算不上很好,但好歹比顾碎洲这个瞎胡乱啃的强。
顾碎洲尽量调整着呼吸,低哑着嗓音:“莱狗还在外面呢。”
沈非秩扬了下眉,明明和他贴得那么近,声音依旧淡定得四大皆空:“装什么纯?你不就喜欢这种感觉。”
这小子的疯是骨子里的,他可不信这人会因为莱阿普顿或者别的什么人,在这种事上有所收敛。
他轻咬了一口对方的下唇:“张嘴。”
果然,顾碎洲毫不拒绝,眸色暗了下来,甚是主动搂着他腰,听话地张开唇,任他予取予求。
听到莱阿普顿在外面不放心地敲车窗,抽空用智能机给对方发了个“狗屎运猛踹”的表情包。
配字:【滚蛋】。
沈非秩余光把他脑袋后面的倒影览尽,如愿看到莱阿普顿骂骂咧咧离开了。
挺惨,回来还是让顾碎洲请人家吃顿饭吧。
空气骤然升温,窄小的跑车后座容纳下两个大男人还是太勉强,他们接触得足够亲密。
一蓝一黑两条领带纠缠在一起,西装布料摩擦声响细微而刺耳,夹杂着肢体碰撞声,毫无保留宣泄暧昧因子。
两种不同的Alpha信息素霸道地侵染狭窄空间,强势又猛烈,刺得人头皮发麻,鼓动着全身肌肉和神经。
这还仅仅只是接个吻而已。
可惜这个吻的时间并不久,因为场地不佳,姿势太累。
沈非秩很快松开他,拇指揩去他唇角一抹水渍:“还生气吗?”
“不按常规套路出牌啊。”顾碎洲声音有些哑,凑过去又亲了两口,“投机取巧,哥哥。”
“这叫智取。能走的捷径为什么不走?”沈非秩没有拒绝他的索吻,有一搭没一搭地配合着。
“没加联系方式,没说几句话,没一起吃冰淇淋,也没喝可可,我对她的信息素也没有感觉,她对我也是……”
“现在哄好了吗?”
他每多说一句,顾碎洲的嘴角就上扬一分,最后直接破功,咬着他脖子乐。
从耳根开始,一路吻到锁骨。
他对自己造的伟大杰作很满意:“勉勉强强吧。”
“得寸进尺。”沈非秩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想坐起来。
顾碎洲拉住他的手又拽了回来:“一个小时后,我要去开发布会。”
“所以呢?”沈非秩眯起眼睛。
“我现在这样,可能开不成发布会。”顾碎洲惆怅地叹口气,拉下车窗内的遮光帘,把外面的光照挡得一干二净,“怎么办啊哥哥?”
视野一暗,本就密闭紧张的空气更为焦灼。
他的意思,沈非秩一清二楚。
毕竟自己膝盖刚刚卡在这人腿间,有什么变化无需多言。
他没说话,转身拉下窗户,一缕光猝不及防照进来,留下点点光斑。
顾碎洲吓了一跳,有种做了坏事即将被曝光的既视感。
转念一想,被发现了又怎么样?他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某人现在是他的。
“怕什么。”沈非秩从外面一个服务生打扮的男人手里接过纸袋,“谢谢。”
“不客气,沈先生。”那人笑道,“您可是我们尊贵的SVIP,平时也可以随时线上联络我们,我们会安排专员配送哦~”
沈非秩点点头,重新关上了窗户。
冒犯的光终于离场了。
顾碎洲小腹紧得要炸,面上还是尽量隐忍:“什么东西?SVIP?”
“你不是喜欢吃这家店吗?”沈非秩拿出了袋子里的小杯海盐柠檬冰淇淋,“我走的时候顺便充了张卡。”
这家店真的非常会骗钱。
很巧的是,给他办卡的还是他跟顾碎洲第一次来遇见的那个真诚服务生,笑眯眯地好心给他提醒:“沈先生,办卡的话,VIP需要在卡里预存10万,SVIP则需要预存20万哦。而且只有SVIP可以享受派送□□,只不过外送的餐品都是mini款~”
确实mini。
那么大一杯冰淇淋,外送出来的就一个360ml的玻璃杯,单手就能抓住。
如果不是顾碎洲喜欢,沈非秩再富有,也不会脑子有病到花这冤枉钱。
他还记得那服务生把卡给他的时候,无比诚挚道:“恭喜您沈先生,成为我们店开业以来的第250位贵宾。”
读作贵宾,写作冤种。
有钱人还是多的。
在他之前,竟然还有249个大冤种。
他心知肚明自己是□□熏心,也不知道其他人是真傻还是真有钱。
沈非秩心里忽然就平衡了,感慨一声,握着冰淇淋放在顾碎洲面前:“一人食正好,吃了败败火,现在去发布会。”
顾碎洲噎了一下,悲喜交加,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郁闷,拿起小勺就着他手挖了一口:“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还有其他更有效的败火方法?”
沈非秩怎么可能想不到?
但他不想。
因为他现在真的没有那种世俗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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