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张津望以前没发现,这小子怎么脸皮这么厚?!
虽然谢锐话是这么说,但张津望很快就受不住了,胳膊趴在橱柜上,压抑着低哑的哽咽,让谢锐予取予求。
最后粥果然有点点糊了。
而且张津望看见粘稠的白粥,就莫名联想到那玩意,顿时没了胃口,谢锐倒是吃得很香。
张津望也是同居后才发现,谢锐这人别看是个strong哥,其实特别好养活。自己做什么他都吃,包括酸黄瓜、白粥、豆汁儿,甚至是毛豆腐。
喝完第三碗白粥后,谢锐突然抬起头说:“我爸妈想见你。”
张津望本来晕乎乎的,这下瞬间清醒了,睁大眼睛问:“你把我俩的事给他们讲了?!”
“嗯,四个月前。”
“这么早……”张津望愣了愣,“那为什么现在才要见我?”
“可能现在才说服自己接受。”谢锐不以为意地说,“所以,你要去吗?如果你去的话,我妈说给你包个大红包。”
要去吗?
得去吧,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啊。当然了,他一点都不丑,但是谢锐爸妈毕竟和张津望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心里难免有压力。
每当这个时候,他才能真切意识到,面前这个喝白粥的公子哥到底多有钱。
“怎么了?”谢锐淡淡地问。
“没事。”张津望定了定神,“啥时候去?”
周六早上,谢锐开车带张津望回到了张家老宅。
简直让张津望大开眼界。
推开足足两人高的厚重铁门,门后是占地三千平的私家庭院。中央一个巨大的天使雕塑喷泉,两侧是长长的朝颜花走廊,左右各一个副楼,正中一个主楼,有五层高。绿化也做得相当精致,每一磕灌木丛都修剪成圆润的模样。
这霸总文男主都打不住,高低得是个玛丽苏文男主。
“你是不是每天都从两百平的床上醒来?”张津望认真地问旁边的谢锐。
谢锐云淡风静地说:“下次带你去我家在加拿大的庄园。”
草,这小子装起来了!但不得不承认,还真让他给装到了!
两人刚一进主楼,就有两位年轻保姆过来替他们脱外套、拿行李。张津望非常不自在,连忙抓紧便当盒说,自己拎着就行。
一位保姆告诉他们,谢母在餐厅,两人直接去吃饭就行。
餐厅的桌子很长,能容纳二十个人。谢母坐在主位上,显得房间格外空旷。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美食,还有整整齐齐的刀叉。
见到谢母后,张津望立刻拘谨地打招呼:“阿姨您好。”
正所谓岁月不败美人,也可能是有钱人保养好,谢母显得比同龄人年轻了十七八岁。
“津望是吧,总听小锐提起你,你好你好,确实玉树临风。”谢母非常和蔼可亲,没有丝毫架子,“请坐吧,你手里的这是?”
“是我自己做的糕点。”张津望原本想着,有钱人也不缺自己买的礼物,听说谢母嗜甜,不如手制的点心更能聊表心意。
不过看见桌子上这一盘盘的都比自己的精致,他反倒感觉有点拿不出手。
“谢谢啊,费心了。”没想到,谢母没有丝毫嫌弃,“放桌子上吧,我们一起尝尝。”
谢锐环顾四周,问道:“我爸呢?”
“他去湖边钓鱼了,不回来吃,我们不等他。”
明知道家里来客人,却在吃饭的时候出去钓鱼,明显不尊重。
谢锐的脸色沉下来:“怎么回事,你们说已经可以接受,我才……”
“上午还好好的,这会儿突然想不通了。”谢母说,“老男人的心就像是他们的肛门,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堵住,但过一会可能又拉了。”
张津望:“???”
这不是老男人,这他妈是喷射战士。
“我去找他。”说罢,谢锐扭头就走,却被谢母叫了回来。
“等等,吃晚饭再去吧,不然都凉了。”
于是三人坐下来吃饭,谢母首先品尝了张津望的枣花酥。她本来没报什么期待,品尝过后忽然睁大眼睛,夸赞道:“这个特别好吃,有股特殊的香味。”
“是我的创新做法。”张津望解释说,“我加了陈皮。”
“陈皮……记下了。”谢母咀嚼这两个字,“会做饭的人真厉害,不像我儿子,烤的面包都能违反日内瓦公约。”
“我很会做饭,只是不爱做。”谢锐面无表情地说出惊人之语,“我煎的松饼让他赞不绝口,香味太诱人,以至于每次都被我家的鹦鹉抢走。”
张津望用口型无声地告诉谢母:是被我倒了。
谢母点点头,一副了然的表情。
饭后,谢锐直接去湖边找他爸。他半个小时后才回来,并对张津望说:“我爸想跟你单独聊聊。”
张津望觉得愕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人工湖很漂亮,水质清澈,闪着凌凌微光。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身材挺拔的老年男性在湖边垂钓。
张津望估摸着这就是谢父,立刻走过去,礼貌地跟他打招呼:“佰佰您好,我就是张津望,您找我?”
谢父扫了他一眼,没有回头:“好孩子,我听说了。所以,你现在是跟谢锐谈恋爱吗?”
“是。”张津望不好意思地笑笑。
“别紧张,随便聊聊。你家里是干什么的?自己是干什么的?”
张津望不卑不亢地跟谢父如实说了。
谢父沉默片刻,悠悠说道:“你应该也知道,你和谢锐不太般配。不是我老封建,但现在的年轻人不都讲究门当户对吗,不然以后会有很多矛盾。”
张津望总感觉,他下一句话就该像霸总文里那样:“给你一千万,离开我儿子。”
果然,谢父中气十足地说:“请你离开我儿子。”
前半句呢?居然想白嫖啊这个老头子!
不过谢锐在父母面前硬气,张津望自然不怵他,用很少女的表情说出了那段经典台词:“佰佰,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请不要用金钱来衡量我们的感情。我不接受,我也不会离开你儿子。”
两人僵持片刻,谢父无可奈何,于是一声叹息。他指了指面前的渔具,对张津望说:“听谢锐说你很擅长钓鱼,那我们赌上谢锐的未来,比一场,你敢不敢?”
话都说到这份上,不敢就不是纯爷们。张津望走上前,挑了根趁手的渔具,平静地说道:“没问题。”
两个小时后。
张津望悄悄探过头,对谢父小声说:“佰佰,我的捅装满了,借你的桶用一下成不?我看你还是空的。”
谢父:“……”
在这过了五六年,谢父第一次知道,这湖里居然有这么多条鱼!
“还比吗?”
谢父紧绷着脸,硬生生挤出几个字:“愿赌服输。”
张津望笑了,他松口气,开始收杆。但收到一半,他忽然迟疑了,于是转头问谢父:“这样真的就行了?草率地决定了谢锐的人生大事?”
谢父却平静地说:“我接受了谢锐的不婚主义,现在无非是变成了不婚主义·同性恋plus而已。”
张津望干笑两声:“您倒是想得开。”
“但最重要的是,我没有权利管谢锐的选择,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谢父看着湖面说,“清教伦理强调个人责任,我已经履行完了抚养义务,他此后的人生和我没有必然联系,我的人生对于他来说也是如此。”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是亲儿子,在谢锐破产的时候,您不也是伸出援手了嘛。”
谢父却摇头,“我从他二十岁开始,停了所有经济支持。他破产后来找我借钱,我就借给他了,利息一分也没有少。”
“借的?!不是给的?”
“是借,有欠条,不过他已经还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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