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和我关系还挺好的。”
“什么时候?”
张津望用双手比了个吉娃娃的大小。
“婴儿时期啊?!”
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一行人总算来到秦皇岛。HR已经等候在那里了,忙前忙后帮助同事们办理入住,分配房间。
拿到房卡后,大家迫不及待回宾馆换泳装。张津望躺床上休息了会,出来得比较晚,远远地就看到一群泳装美女。
他经常混迹在各个部门中插科打诨,跟大多数女生都很熟悉了。但她们穿泳装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没想到平日里的白t恤下居然这么有料。
“怎么样,姐姐好看吗?”林苗故意逗他,得意洋洋地摆了个性感pose。
“姐你穿什么都好看。”张津望嘴上应得快,实际上尴尬地都不知道眼睛该往哪瞟了。为了不显得急色,他索性把目光聚集在谢锐身上,默念乘法口诀表。
谢锐穿了条纯黑色紧身沙滩裤,上身是一件磨砂白的防晒衣。
张津望突然发现,他才是最骗子的一个。平时裹在衬衫下像个文弱书生,没想到身材居然这么好。可能是因为他肤色苍白,胳膊上的青筋和脉络比一般人明显,感觉能把女生单手抱起来。
就在这时,谢锐察觉到他的视线,他面无表情地拉上了防晒衣的拉链。
你遮个屁?!跟我多想看似的!
等人差不多到齐,大家集体走向沙滩。可以看出HR这次真的是用心了,不仅有供两百余人游玩的丰富团建游戏,还有烧烤架,篝火晚会,甚至租了几十驾水上摩托和皮划艇。
然而谢锐甚至看都不看一眼,拿着把沙滩遮阳伞,抱着个折叠躺椅,随便找个角落一插,就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张梓筱抱着书,像跟屁虫似的紧随其后,蹭着谢锐遮阳伞的阴影,背起了英语单词。
一大一小,如入无人之境。
张津望都看不下去了,走到二人身边,骂骂咧咧地说:“少看一会能死吗?这么好的阳光不出去玩,太阳公公都要哭了。懂不懂什么叫劳逸结合?休息休息再看呗。”
“你挡我光了。”张梓筱气得撅起小嘴。
“孩他妈,太啰嗦会惹孩子烦。”谢锐说
“谁是孩他妈啊?!”
“而且,不是我带她来的。”谢锐撇了一眼张梓筱,“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粘着我。”
“因为你人缘不好,你在的地方都没人来,可以安静背单词。”张梓筱奶声奶气地解释道。
张津望差点喷出来。
“很好。”谢锐面无表情地说,“让阿姨给她加报一个《语言的艺术》补习班。”
“童言无忌,你跟孩子较什么劲,幼稚。”张津望鄙夷地看了谢锐一眼,“况且你不也没学过什么《语言的艺术》,不是安安全全活到现在了?”
“我只是想让她本就繁重的学业压力雪上加霜而已。”谢锐说。
“津望哥!”
突然,阿曼远远地跟朝这边挥手,“我们沙滩排球四缺一,你来不来啊?”
“马上来!”张津望振臂高呼,说罢,他回头看向一大一小,“随便你们,老子懒得管,我要去享受青春了。”
“28岁还能有青春?”谢锐故作震惊地问,“这真是医学奇迹,完全可以拿拉斯克医学奖。”
“谢锐你给我拱!拱得远远的!”
走到沙滩排球的场地,张津望弯腰捡起球。他把排球在手上掂了掂,笑意盈盈地说:“不是我吹,我排球很厉害的,人送外号旋风小弹簧,谁要跟我一组?”
其他三个参赛选手是林苗、老张和阿曼,最后林苗老张一组,张津望阿曼一组。
“那我来简单讲解一下规则。”HR说。
“沙滩排球还要讲解规则?”
“这不是普通的沙滩排球,这是成语接龙沙滩排球。”HR得意洋洋地说。
张津望懵了。
“简单来说我起个头,你们进行四字成语接龙,只有接上的人才有资格击球。如果球落地,就是比赛输了。”
“等等……”会不会难度太大了点。
剩下三人则不以为然。
“没问题。”
“懂了。”
“来吧。”
“那红方先发球。”HR吹响哨子,“蓝方注意,第一个词,胸有成竹。”
“竹报平安。”林苗率先接到。
啊?
“安富尊荣。”阿曼不遑多让。
啊?
“荣华富贵。”老张打回来。
啊?
“贵极人臣。”球飞速冲向阿曼的方向,阿曼扑过去勉强接到了,但球路不太好,很可能砸到网上,需要张津望救一下。
但张津望一动不动,急地阿曼大喊:“津望哥,愣着干嘛,击球啊!”
啊???!!
第13章 生死之交
在球落下的这几秒钟里,张津望猪脑过载也没想到“臣”开头的成语。最终,球不出意外地落在地上。
“津望哥,你怎么不接球?身体不舒服?”阿曼问道。
真是老乌龟办走读——憋不住笑了。我是不想吗?我是不能。本来没什么不舒服的,现在心里很不舒服。
“我一时没想出来臣开头的成语。”张津望干笑着说。
“臣心如水啊。”林苗说,“《汉书》里面就有。”
“还有臣门如市。婻沨”阿曼补充道。
“对对对。”张津望打肿脸充胖子,“害,脑子刚才瓦特了。”
“那我们再来一局。”老张笑着说。
几局下来,张津望就接了个“一心一意”和“五颜六色”。他都快被打哭了,抱着腿坐在地上想,天杀的,我以后再也不跟985一起玩了。
张津望那边,众人的笑声、叫声实在太吵,谢锐不自觉被吸引了注意力。
注视片刻,他收回视线,突然发现张梓筱也在盯着他们看,而且咧开嘴角,看得津津有味。
“你想去的玩的话就去吧。”听到谢锐的声音,张梓筱吓得浑身一震,然后拼命摇头,捧起书就开始看。
“妈妈不让我跟他玩。”张梓筱小声说。
“……为什么?”
“她说,跟废物呆多了,也会变成废物。”
谢锐微微怔住。
虽然他也瞧不上张津望,但他不理解一个母亲居然会这样形容自己的儿子,甚至离间兄妹关系。
张梓筱低着头,肉嘟嘟的小手扣着手里的小药瓶,过了好一阵才说,“不过二哥现在都不怎么回家……”
“这是什么药?”谢锐问。
之前张津望好像就看着她吃了一次。
“治疗心情不好的。”她抬起头,奶声奶气地说。
谢锐皱起眉,“你心情不好这事,尧哥知道吗?”
“知道。”张梓筱说,“他让我坚强点,谁成功不吃苦。”
谢锐从没想过,张家的教育模式这么“狼性”。
他一边思考,一边在海面上漂浮。
他年少时去过张家很多次,张父张母每次都笑眯眯的,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招待他。张父张母给人的感觉也温文尔雅,像极了传统印象里的知识分子。
毕竟养出了张尧这么阳光积极的孩子。
阳光积极……吗?
谢锐莫名回想起一件事,高中时班里自行组队做小组作业,有个女生想要加入张尧他们组,却被婉拒了。
谢锐当时不理解,女生是班里口才最好的,如果让她负责汇报工作,一定能让展示增色不少。
“可她爸妈只是县医院的医生。”王局长家的小少爷把谢锐拉到一边,悄悄说。
“所以?”谢锐不以为然。
“我倒无所谓啦,但你没发现吗?”王少爷指指张尧,“尧哥只跟家里特别有钱,或者特别有权的人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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