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前几天高一有个男生跳河吗?张津望说他是被冯云庭他们害死的。”
谢锐的动作突然顿住,“当真?”
“管他真的假的!”张尧用力揉了揉头发,“先道歉啊,不道歉死人就能活过来了?这个年纪背个案底,以后怎么办,真理解不了,张津望是不是没脑子!”
“我也理解不了。”
“对吧!”张尧猛地扭头看向谢锐,却忽然愣住了。
谢锐盯着张尧,眼睛一眨不眨的,有点莫名悚然。他问:“既然没做错,为什么道歉?”
认识这么久以来,谢锐第一次和张尧发生争执,最后以谢锐主动退让告终。张尧本来就因为弟弟的事情焦虑,没必要再让他不快了。
谢锐收拾好东西,离开自管会的办公室。他下到一楼的时候,突然听到墙后传来张津望的声音。
谢锐靠在墙边,看到张津望把一个小个子男生堵在男厕所门口。
“你看到了对吧?你只要把你看到的说出来就行。”
“我,我没看到。”
“你怎么能没看到?!你他妈就坐图晃后面!”
“你再这样,我就告诉老师了,让开。”
“好好好,我错了,我太激动了。你实话实说,告诉老师,冯云庭怎么欺负图晃的就成。”
“我没看见,我,我要回去写作业了。”
显然,交涉失败。
明明每天都发生在眼皮子下面的事,然而同学们忌惮冯云庭的背景,都不愿意出来作证。
好像以前也有类似的事情。
自己刚来这个班的时候,因为低血糖差点在体育课上昏倒。其他人都熟视无睹,也只有图晃送给自己一块达利园小面包,甜甜的,很好吃。
就在这时,有个影子笼罩住张津望。他回头一看,谢锐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
是哥哥那个盛气凌人的少爷朋友。
“干什么?”张津望警惕地呲起牙,“你想替我哥教训我?你算老几,省点吐沫星子吧。”
“不。”谢锐一个字堵住了张津望的嘴,“你说那个高一男生是被冯云庭害死的,有证据吗?”
张津望愣了愣,不明白谢锐这是来哪一出,却还是乖乖地小声说:“我亲眼看到的,他们把图晃拉到厕所,在隔间里揍他。”
“你看到了?”谢锐平静地问,“那你当时没做什么?”
“我……”张津望被问住,他咬紧牙,要是要咬断什么不听话的东西,“对,我走了。”
张津望不久前,因为帮图晃跟冯云庭打架被叫到教务处。教导主任放了狠话,如果张津望再打架,学校直接让他滚蛋。
张母带张津望回家后,惯例谩骂了一通。最后,她仿佛卸了所有力气,托着额头,疲惫地说:“张津望,我真后悔把你从乡下接回来,就该让你在那自生自灭。”
张津望的胸口刺痛了下,像是刀刃在软肉上来回切割。呼吸道拧巴在一起,吸不进气来。
乡下不是他的立足之地,如果这里也不是,那他该去哪里?
来到北京三年多,张津望如浮萍无依的不安从未消减过。他被陌生的父母领走,坐在宽敞的车里回望村子,和过去生活渐行渐远,这回忆像永远擦不净的水雾,在无数个夜晚入梦。
“妈,妈,我,不会再打架了。”张津望连忙抓住她的胳膊,抖着嗓子说,“对不起。”
所以他开始躲着冯云庭,甚至疏远了图晃。不然怎么办?他不离得远远的,如何在图晃被欺负的时候熟视无睹?
图晃死的那天,他看到冯云庭他们抓着图晃的头发,拽进了操场最偏僻的厕所里。
张津望立刻追了过去,直到门口他还能听见嘲笑和求饶声,然而走进去的瞬间却安静了。所有隔间的门都敞开着,唯有一个关了。
张津望正准备踹开,却忽然停住。
踹开之后干什么?和冯云庭他们打一架?可这样的话自己就会被开除,就会又让妈失望。如果告诉老师,他们也不会处理,自己还会引火烧身。
张津望浑身像过电一样,下意识后退两步。他最后看了那个隔间一眼,转身落荒而逃。
就好像没人知道他来过。
“你懂了?”张津望故作轻松地说,“所以我这次被开除也没事,我欠他一次……不过再怎么样都已经还不清了。”
谢锐听完后,抱着双臂没有说话。
片刻后,他突然伸手拽住张津望的领子,用力往前面拖,“走吧。”
“你干嘛?”张津望吓了一跳,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去哪?”
“找人证。”谢锐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
“你是不是瞎啊?!刚才你也看到了,我找不到人帮我作证!”张津望破口大骂。
“因为你是个呆瓜。”谢锐倨傲地轻笑一声,“好在我不是。”
【作者有话说】
最近有很多宝子问我为什么换掉原来的标题/文案,其实是因为这本一直非常糊,所以时不时垂死挣扎一下(苦笑)
问问大家更喜欢之前的《混混转行写霸总文学》,还是现在的《严禁自我攻略》,或者有什么更好的标题也可以评论区说。爱你们哦,啾咪!
第36章 地狱变
“四千块,能不能出来帮我作证?”谢锐对扎着高马尾的女生说。
张津望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心说这就是你的方法?这么原始?
女生家境一般,被这突如其来的财富砸晕,迷迷瞪瞪点了点头。
“我还有些朋友,她们也看到冯云庭欺负图晃了。”
“可以,把她们都叫来。”谢锐挑眉,“钱一分都不会少。”
“好好好!”
后来,谢锐又找到张津望求过好多次的小个子男生。他是某肉类食品公司的大少爷,面对谢锐的金钱诱惑完全不为所动。
“说完没有?马上快期末考试了,我没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他低头刷着物理卷子。
谢锐简单扫了一眼,“这种题还需要研究?你也不是学习的料,不如回家跟你爸学养猪。”
“你他妈说什……”
“掌握方法很简单,我高二的笔记没有丢,你看一遍就明白了。”
谢锐的成绩至少年级前三,男生自然认识他。他沉思片刻,交涉道:“帮你们作证也可以,你的数学笔记也得借给我看看。”
“成交。”谢锐果断地说。
“要我出来作证?好麻烦,我跟图晃又不熟,干嘛要为了他得罪庭哥?”娃娃头女生不情不愿地说。
“怎么样才能出来作证?”谢锐问。
“我不缺钱。”娃娃头摸了摸刘海,然后装作漫不经心地小声说,“你要是周末和我出去约会,我倒是能考虑下。”
张津望尴尬了,“这个……”
“可以。”谢锐面无表情地说,“周末去看电影?结束后再请你吃个饭。”
“好!”娃娃头高兴地跳起来,脸颊绯红地说,“那就说好了,周末见。”
就这样,短短两天,谢锐找到了十几个证人,每一个都完美地投其所好。
“为什么我找都不来。”张津望懊恼地咋舌。
“你也算半个成年人了,起码该知道交易的时候少谈事理,多讲好处。”谢锐平静地解释道,“你的营养是都用来长身体,从来不往脑袋上输送吗?”
张津望气得想吐血,但一想到接下来还要抱紧谢锐大腿,于是硬生生忍住了。
“那你又咋回事?”张津望不服气地龇起牙,“也没给你什么好处,你为什么废这劲?”
问出这句话,张津望忽然想起图晃了。
那天,他给图晃包扎伤口的时候,图晃问他:“望哥,你干嘛帮我打架?没任何好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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