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闻珏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嘉青大概明天回来,他也会去海边别墅为他接风洗尘。
电话那头的阿姨非常高兴,说一直盼着闻珏来,现在一两个月都见不了一面。
闻珏早上八点钟就到了,阿姨却已经将自己喜欢的糕点做了个遍,恐怕凌晨就起床准备了。
这时门铃响了,是闻珏提前订的蛋糕送到了。
虽说宁嘉青的生日在前几日,闻珏还是决定补办一下。
拆开蛋糕盒,是一个简单的柠檬咸奶油蛋糕。知道宁嘉青不喜甜食,特意让甜品店甜度减半。
家政阿姨出来看到桌上的蛋糕,有些疑惑:“今天有人过生日吗?我记得闻先生的生日已经过去了,少爷的在冬天啊,小姐也不对啊……”
闻珏笑着摇头,“偶尔馋这一口。”
话音刚落,轮椅侧兜的手机响起。
闻珏接了电话,耐心听着对面讲话,片刻后应声,“路上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他略带歉意的看向阿姨,“嘉青工作上出了点事,今天可能回不来了。”
家政阿姨难免失望,又连忙说:“那闻先生吃完饭再走吧,你好久没回来了。对了,你交好的那个教授好像养了什么花,一到傍晚风一吹在我屋里都能闻见香味……”
闻珏笑着点头,“天黑我再回。”
吃过饭,闻珏去了宁嘉青的房间,把早已准备好的礼物盒放在了书桌上。
里面是那枚楔形木片,连同吊坠已经修好。耽搁了这么久,其实早该给他的。
放好后闻珏要走,轮子没转动几圈,他又从桌上拿起来。
思忖片刻,既然是送礼物,决定该给小寿星一个惊喜。
打量房间一圈,他推着手轮圈到了衣帽间。
拉开橱门,将礼物盒放在了一排整齐的西装之下。摆了摆位置,满意地点了下头。
还没等关上出门,手机又震动起来。
这次是陆炡的电话。
这个时间加州还是半夜,能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
犹豫须臾,闻珏还是接了电话。
陆炡的声音难掩畅意,分贝都不自觉提高:“闻珏,我不仅翻遍了木堆,连一片木屑都没放过,结果也是不负众望。”
闻珏语气平淡,“发现什么了?”
“11月24日下午,阿暹死前向某人发送了一份邮件,你猜接收人是谁?”
不等闻珏问他,陆炡压着声音,一字一顿道:“是你的前小舅子,宁、嘉、青。”
闻言,闻珏攥着手机的手蓦地收紧。
忽地有风吹进窗,撩动衣尾。
闻珏垂眼,看到衣服之中掩着的银色保险柜。
如同一只潘多拉魔盒,在阳光下闪着虚幻的光芒。
第51章 只是梦醒了
临登机时,宁嘉青接到港口负责人的电话。
他刚走不久,一批渔民队伍气势汹汹到海港抗议。
三个月前已经协商好并签订的休渔补偿协议,今天突然咬牙反悔,闹到了港口,引来不少媒体记者。
这段时间港口扩建、海峡通航一事,占据各大新闻国际报头条版面,热度居高不下。
这事要是闹起来,必将影响后续的工程进度。
宁嘉青听懂负责人夹杂着方言的泰式英语后,立马联系人返回边境地区。
到了当地多方详细调查,找出了始作俑者——财务部门的审批官员贪去了百分之十五的抚慰金。
解决事端、撤职官员,再返程已经是一周后。
上午刚落地新加坡,熬了几夜的宁嘉青来不及休息。先去集团给宁江汇报工作,直到下午两点钟才回海边别墅。
本来在会议室疲惫得头昏脑沉,现在一下地立马醒盹清爽。
虽等不及见闻珏,也得收拾利索再去。他快速冲了个澡,对着镜子将胡茬刮得干干净净。
这几日没睡好,眼下泛着青色,显得人有些萎靡憔悴。
宁嘉青换了件浅色短袖衬衫,提一提精神。
拉开中间隔层抽屉,选了只款式内敛的银表戴上。
关上抽屉时动作稍顿,伸手拿起下面的一只长方形的礼物盒。
丝带夹着张原木色卡片,写着几个蓝色墨水字:赠予嘉青,愿顺遂平安。
铁画银钩的钢笔字,看一眼便知出自闻珏之手。
宁嘉青没拆,一手拿着礼物盒,抓过车钥匙快步往外走。
正巧碰见补货食材回来的家政阿姨,惊讶道:“少爷,你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宁嘉青暂时没空和她说话,应付两句快步回到车上。
他将礼物盒放在扶手箱上,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临走前又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两下。
距离疗养村两公里时,宁嘉青给闻珏打了个电话,对面无人接听。
他没再继续拨,想着几分钟就到了,有事不如见面说。
将近二十天未亲眼见过,想得都快忘了“想念”是一种什么感觉。
过了路口,前方减速带慢行。
宁嘉青的视线正扫着空车位时,导航架上的手机显示韦京年的来电。
他语音接听,扬声器传来韦京年的声音:“嘉青,已经到新加坡了?”
“嗯,回来了。”
“正好我今天没什么事,叫上他们两个,晚上聚一下?”
前方二十米处正好有个车位空出来,宁嘉青边打着方向盘,边拒绝:“明天吧。”
电话对面的韦京年默然,不用细想也知道他要赶去哪里。
纸终究包不住火。
他声音低了些,“嘉青你先听我说,有件事情我早该告诉你的。”
为了维护园区环境,东南疗养村不允许外部车辆进入。
门卫保安换岗交接的功夫,只见一辆银色奔驰Amg跟着园区观光车开了进去。
他赶紧拿起对讲机通知其他人,还没等看清车牌号,对方已经不见了踪影。
宁嘉青将车停在公寓前,三步并作两步推开栅栏门进去。
见到眼前的场景时,呼吸片刻停滞。
曾经被自己亲手照顾过的每一盆花,正在被接连装上电车后兜,叶片挨着叶片挤在一起。
树荫下站了个双鬓白发的老人,听到动静后转过身。
宁嘉青记得他是住在别墅附近的退休教授,素日在园艺花卉方面与闻珏交好。
教授显然也对宁嘉青有印象,他笑着说:“这些花小闻托付给了我,我早点过来搬走怕被晒伤根。”
听到“托付”二字的霎那间,宁嘉青的头皮是僵麻的,低声问:“……他要去哪里?”
对于近亲不知道闻珏去向这件事,教授不免疑惑,还是如实说:“他已决定回京,今天启程。”
从一个外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的二十分钟里,宁嘉青对这段时间已经没了任何记忆。
等望见那盆被泡沫棉包好的翡翠兰,放进车兜与所有的盆栽捆在随车远去,连片叶子都没留下。
宁嘉青逐渐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坐回了车中。
似曾相识的经历,闻珏比搬离海边别墅时更加决绝。
宁嘉青也终于有了实感——闻珏又不要他了。
明明他们前天中午才通了视频电话。
闻珏温煦地笑着,要他按时进餐休息,叮嘱他路上小心。
耳边回响着起韦京年的那通电话,字里行间透露着闻珏早已知道他曾经调查过对方的过去。
所以闻珏其实一早就打算要走。
视线机械地下移,扶手箱的礼盒缠绕着银色丝带,泛着尖锐冰冷的光泽。
宁嘉青眼底发红,僵硬的手指拆开了盒子。
里面躺着一条熟悉的银色项链,吊坠完好如初。
他摒了呼吸,拇指掀开吊坠的盖子。
在看到木星隔断后面的那枚楔形木片时,几乎是瞬间,一滴泪从右睫掉落。
那日在康养院病房里,吊坠连同木片一齐丢失,问了几次帮忙寻找的护士皆无果。
后来宁嘉青释怀了。
这枚蕴藏着苦涩爱意的残缺木片,虽离他远去,但闻珏已经来到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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