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句该死是在骂自己。
犹豫再三之后他还是接起了电话,声音有些迟缓:“喂,表哥?”
那边慵懒的嗓音带着三分笑意:“知道我从M国回来了,也不来给我接接风?”
夏木商长叹了口气:“心情不好,怕去了给你煞风景。”
“啧,什么事儿还能惹得你不高兴?情场失意?”对方那懒懒的声音颇有点嘲笑他的意思。
“……我俩正吵架呢。”
“哪个臭小子这么不识抬举,还敢跟你吵架?”
“叶邵然。”夏木商淡淡的吐出这三个字。
“……什么?”那边沉默几秒种后,从嘴里挤出带着恨意的三个字:“叶邵然?”
夏木商一听他还是老样子,心里隐隐的雀跃起来:“是啊,我俩吵架了。”
“你跟他?他不是……?你俩怎么……?”那边突然坐不住了,声音都磕巴起来。
夏木商咬着下唇,皮笑肉不笑的说:“对不起,表哥,一直没机会告诉你……其实我跟叶邵然已经交往一段时间了。”
几年前秦砚青痴迷童贝贝,并且跟童贝贝在童乐生的葬礼上闹出了天大的丑闻,秦砚青的父亲一怒之下将儿子送回了美国,并禁止他回国,他跟童贝贝才断了联系。大概是因为这几年秦砚青没再跟家里闹腾要找童贝贝吧,秦部长也觉得将独子一直跟放风筝一样放在M国不是个办法,终于同意他回国了。
“那贝贝呢?他们两个……”那边显然是着急了。
“他们早就分居了,你不知道吗?”夏木商啜了一口酒,“我听说他过得很不好。我前段时间还看到他了,瘦得只剩下骨头了。”
夏木商只听见那边飞速挂断了电话,连再见都没有说。
他扔掉手机,冷笑一声:
你们一个两个的,不知道被童贝贝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痛苦得将头埋进掌心,颓然的蜷缩在秋千里。
秦砚青挂断夏木商电话的时候,身边正坐着自己的母亲。她笑眯眯得看着许久不见得儿子,好奇他脸色突变得原因。
秦砚青站起来,抱歉的对母亲说:“妈,对不起,我得出去一趟。”
他母亲也紧跟着站起来,她极少见到儿子如此慌张,却又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我一会儿就回来。”他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头也不回得走出门去,发动他的老吉普,开进温良的深夜。
他是如此恋旧,一旦喜欢上就不会轻易改变,就像他开了十几年的老吉普,几度远赴重洋,他从来都是带着它。
车水马龙繁华而寂寞,有点像秦砚青的过往。一盏一盏的灯光打过他的头顶,也一层一层揭开了他的回忆。
他想起了叶邵然,他从小的死对头。
第24章 秦砚青
他想起了叶邵然,他从小的死对头。
秦砚青的青春期来得比一般孩子要晚一些,大约是初三那年,他才隐约有了一些躁动,他开始喜欢班里的女孩子,喜欢盯着她们想一些以前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他在那些女孩里挑了他最喜欢的一个,她长得漂亮,学习也好,还有长长的马尾辫,走路的时候一甩一甩的。秦砚青被这充满香气的马尾扫到过脸颊,痒痒的。
然而很不巧,他喜欢的女孩子不喜欢他,她喜欢叶邵然。也对,谁会不喜欢叶邵然呢?他是学校里最完美的男生。
秦砚青跟叶邵然并非同班同学那么简单,他俩的“交情”远不止于此。
秦砚青母亲跟夏木商妈妈是亲姊妹,父亲从政,青春期的他和小他半岁的夏木商、叶邵然在一个大院住了五年,在那里度过了他的中学生涯。秦砚青跟叶邵然从一见面就不对付,他一身被惯出来的官三代脾气,颐指气使趾高气扬,他爱玩、会玩,能打架能闯祸也能抗事儿,兄弟们出了事儿被家长老师找,他都会扛下来。
大院里谁都服他。
唯独叶邵然不。
叶邵然跟谁关系都不错,但是跟谁都谈不上关系非常好,除了跟屁虫夏木商,他没啥关系特别铁的伙伴。
但好在他性格温和,说话办事又周到妥帖,是同龄人里最成熟最优秀的那一个,所以追随他的人也不少。
秦砚青当老大当惯了,受不了有人抢他风头,但又确实抓不住他的把柄,只能在见面的时候说些不咸不淡、夹枪带棍的话。
叶邵然从来都是微笑以对,不以为然的样子。
叶邵然可能从来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过。
他真的不爽他很久了,许久的隐忍在发现心仪的女孩喜欢叶邵然时爆发了。
他在放学的时候把叶邵然堵在了巷子口。他没有叫人,他是条汉子,既然是情敌那就得公平竞争。
从小跟着师傅练拳的他打算把叶邵然打得满地找牙。
被堵在巷子口的叶邵然看着他,微笑变成了嘲讽。他扔掉书包,冲秦砚青挑衅的抬了抬下巴:“来呀!”
秦砚青一愣。
他印象里叶邵然很守规矩,他一直以为叶邵然斯文、老实的近乎娘娘腔。
“你今天要是打不过我,我明天就把她上了——”叶邵然长得很有些清纯气的面孔一瞬间变得邪恶起来,“然后拍下来给你看,好吗?”
一直跟男孩子们厮混在打架斗殴的战场,刚刚青春萌动的16岁秦砚青,这辈子第一次听到如此下流又肮脏的话。
他简直难以想象,这是初三男生能说出来的。
秦砚青在怒不可遏里挥出拳头,他忘了师傅总是告诫他的,不要因为对手的挑衅而失去理智。
当叶邵然飞快的躲过他一拳时,秦砚青心里突然大叫一声:“不好!”紧接着就被电击枪电倒在地。
他偷袭我!
痛不欲生的他看到叶邵然低声嘲弄道:“小傻瓜,哪有空手跟人打架的?”
他的声音黏糊糊的。像是在哄孩子。
屈辱的秦砚青动不了,却死死的盯着他。
叶邵然被秦砚青想杀了他的眼神盯得一愣:“你这么喜欢她?那好吧,我不上她,你自己留着玩儿吧。”
叶邵然捡起书包,耙了耙头发,又恢复了往常的温柔,对蜷缩在地上的秦砚青说:“你要是想试试我的身手,咱俩可以再约。”
后来,秦砚青跟叶邵然单挑过几次。秦砚青是实打实的能打,叶邵然是实打实能躲,但逮到机会就下死手,他俩谁都没占到便宜。后来大概是秦砚青对这样的游戏厌倦了,喜欢的女孩儿也换人了,两个人便不再一见面就是干架。
只有夏木商夹在两人之间左右为难。
幸好秦砚青在大院呆的时间并不长,他父亲一路飞升,直至做了B市的高官,大权在握。
秦砚青离开大院后,早已经将他看不惯的死对头抛在脑后。他在国外留学了几年,回来自己创业,混得风生水起,赚得盆满钵满,不仅事业吃得开,情场也无往不利。他发育虽然晚,但长得特别高,皮相也是极好,跟叶邵然那斯文模样不同,他一双眼里生桃花,浑身上下荷尔蒙,倾倒众生,虽然他总是一副你们这群贱民通通给我跪下的嘴脸。
秦砚青曾经是个彻头彻尾的恶男,直到栽在童贝贝身上。
还是已经跟死对头结婚了的童贝贝。
在夜幕中疾驰的秦砚青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巷子里叶邵然放倒自己后那抹远去的,混乱的,邪恶的背影。一如他在童乐生葬礼上,看到叶邵然那空洞的,破碎的,痛苦的表情。
原来这样的人也会有流泪的时候。
为童贝贝而流。
一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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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而混乱的叶邵然。
第25章 谁才是蠢货?
童家老宅建远离市中心的郊区,秦砚青用了三个小时才跨越了一整个城市,来到童贝贝的家。
“好像每次找你都会很辛苦。”秦砚青下了车,自言自语的抱怨。
黑暗中,他手中的烟忽明忽灭,像主人心中重新点燃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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