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凉懒得关注这些事,连男同是什么都没问,也没表现出好奇。
好友商北吉并不意外,他兄弟铁直男,对男同不感兴趣再正常不过了。
一小时后。
商北吉看着车里对gay吧大门发呆的周成凉,陷入沉思:“你……”
“俞印!!”
周成凉一声怒喝,车还没停稳就开门冲了下去。
商北吉抬个头的功夫,只见他的懒狗兄弟单手握着树枝,踩着石阶轻轻一跳,迅速飞跃沿路草丛,在所有人震惊呆滞的注视下,一把捞起快要摔地上的男生。
商北吉:“……”
哥们,体测满分是你应得的。
第2章
俞印睡眠质量很好。
上次去成都旅游不巧碰到小地震,别人都惊慌失措地乱跑,他在酒店睡得像死猪,怎么喊都叫不醒。
最后发小周成凉一巴掌扇他屁股上,他被硬生生疼醒,酒店门还没出,两人先打了一架。
当然,地震没震起来,就晃了会儿,人家本地居民不动声色,只有外地的在四处逃窜。
俞印入乡随俗,鬼使神差地融进了本地人行列。
经此一役,身边熟人都知道他睡觉死,在他休息的时候打游戏都不收敛骂声。
看见周成凉怀里的俞印,商北吉作为地震知情者之一,扯着嗓子跑过来:“哎!什么情况啊?一哥怎么在这儿?睡了还是晕——操!周成凉你踢我干什么?”
“不会小声说话?”周成凉脸色比俞印还难看,挑起眼皮扫了一圈呆若木鸡的众人,“回学校的上车。剩下这个……”
他视线定在衣衫不整的堂弟俞非身上,冷笑一声:“自生自灭。”
俞非面如死灰:“……凉哥,你听我解释。”
“不听,起开。”周成凉平等地不给任何人好脸色,膝盖一弯,把俞印背在身上,健步如飞地走上车。
其他人原地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忙不迭跟上去。
幸好司机今天开的商务车,载五个人刚好。
苏南新和章呈全程游离状态,车开出去一里地才想起来道谢,小声道:“一哥怎么了?”
“烧成智障了。”周成凉言简意赅,“他来接你们的?”
苏南新缩缩肩膀,愧疚道:“真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一哥病了。”
周成凉尊重俞印选的朋友和社交方法,有怨言也没说,只道:“他今天跟我回去住,明天课麻烦你们帮忙请个假,谢谢。”
“谢”字才说完,副驾驶的商北吉以一个无敌别扭的姿势转身看他:“天吶凉哥,这是你今天首次说的大长句!”
懒到说话都嫌累的奇葩,每说一次大长句都值得纪念。
周成凉:“……”
周成凉:“滚。”
很多家里有钱的学生,上大学会在外面租房子住。
周成凉是本地人,但家里几套房子离学校太远,干脆也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公寓。
大一租房子的时候,他曾邀请过俞印一起,被俞印拒绝了,给出的理由是“没有宿舍和舍友的大学不完整”。
周成凉不理解,却也没多说,默默放弃最早看中的两百平loft,选择了离美院宿舍区近的无电梯七十平小公寓。
下楼走两条街就到俞印宿舍楼下,方便早上一起晨跑。
家庭医生住老宅,离这里太远,他直接带俞印去了最近的医院,确定不算高烧无需打针后,拎着药背他回公寓。
等把人背上五楼,T恤全被汗水浸透了。
因为俞同学坚决拒绝过同住,小公寓没准备第二间宿舍。
周成凉本想把人扔沙发上,结果手还没松开,本该昏迷的人忽然死死勒住他脖子。
“咳!”他被勒得两眼一黑,咬牙切齿道,“俞小印,你醒着的?”
没有回应。
好吧,应该是无意识举动。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
周成凉认命叹气,转而回到卧室,把他扔在自己床上。
解脱的瞬间,老腰猝不及防嘎吱一响。
他身形稍顿,迟疑地活动两下腰,确认那是无伤大雅的小动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还好。
宝腰未老。
两人六十多天未见,没想到刚重逢就鸡飞狗跳。
大二升大三的暑假很忙,Q大学生尤其忙,还没到应届呢,实习绩点一起卷。
周成凉整整两个月都在自家厦门分公司实习,俞印则跟他舅的摄影团队去非洲随行学习。
前天听说俞印生病,周成凉为了尽早赶回,马不停蹄交接工作,每天只睡四小时,下飞机折腾到现在,铁人也要累死。
他草草洗漱完,给俞印用热毛巾仔细擦了身子,将对方脏衣服全扒完塞被窝里,笨手笨脚打开药盒,对照说明书拿药。
俞印小时候身体不好,但后来吃药锻炼把体格补上去了,初中后就没怎么生过病,这次感冒发烧属实让人意外。
周成凉没有独自照顾病人的经验,手忙脚乱伺候到凌晨,终于让人退烧到37度。
他长出一口气,手机都没来及充电,直接趴倒在床边,以防病号半夜再烧,也不敢去外面睡沙发。
迷迷糊糊失去意识前,周成凉忽然想:我为什么不能上床睡?一米五的床也不窄,难道容不下我和我兄弟两个人吗?
下一秒,俞印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周成凉爬床的腿立马放回去,边给他喂水边庆幸自己没有冲动。
有些苦就算是兄弟也没必要共吃,万一被传染可就不好了。
……
隔天早上,先醒来的是俞印。
如果他母亲赵蘅悠在场,一定会万分惊异:
她的乐天派儿子睁眼第一个表情居然不是灿烂微笑拥抱太阳,而是痛苦万分地蹙眉揉脸!
不过这次特例可以理解。
嗓子疼得像用生锈刀片拉扯切割,换谁能笑出来?
俞印昨天不自知地烧了许久,这会儿出声都困难。
他用力翻过身,勉强把眼皮撑开一条缝。
……嗯?
他们宿舍床是不是变大了?
不该啊。
难道因为还没睡醒,出现了幻觉?
俞印揉揉眼,又翻回之前的方向。
……嗯?
这床边怎么有个男人?
俞印愣了,眼睛要睁不睁,眯着条缝发呆。
男人……应该是男人。
男人趴在床沿,脸朝下埋在臂弯中,碎发乱成一团,后面留的狼尾发里层挂染了蓝色,骚的一批。
短袖睡衣下肌肉线条分明的胳膊嵌进深灰色床单,衬得皮肤像白雪公主。
我操。
冷白皮。
俞印本就不清醒的大脑被妒火烧过,愈发失去理智。
他伸出麦色小臂,一巴掌往那胳膊上抡了四个指印,哑着嗓子道:“妖孽,离我远点。”
说完这句,濒死挣扎的喉咙声带彻底归于死寂。
被一巴掌扇懵的周成凉被迫早起,错愕抬头,看了眼胳膊上的指印,脸色越来越黑:“俞!印!”
这下,俞印眼皮完完全全睁开了,一瞬不瞬盯着面前人,眸中惊喜逐渐漫延开。
熟悉的面容依旧帅得养眼,薄唇浓眉高鼻梁,眼型狭长上挑,下颌线条比暑假前还明显。
此时单眼皮下的眸子盛满怒火,百年难遇的滂沱起床气让俞印/心生怀念。
周成凉?活着的周成凉?
昨晚那幕运动健儿般的记忆定格不是幻觉!
隔了许久再次见到好朋友,说没反应是假的。
俞印猛地坐起来,在热情拥抱和痛哭流涕之间,选择了控诉屈辱。
“我……晚……男……腿……”
他嗓子现在说一个字都困难,音调断断续续,有一下没一下地,听得周成凉越发迷茫。
“什么?”周成凉顾不得发起床气,蹙眉凑近听,“喝水还是吃饭?你不能用手机把要说的打成字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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