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俞印顺了两下气,“等我缓一缓。”
见识这种人,对他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现在出门,他得跟朱正伟打起来。
周成凉表示理解,感到门动了两下,以防万一,抬手挡在门锁处。
朱正伟:“怎么这里面人还没出来?”
“你说呢?反正肯定不是上厕所。”同伴打趣道,“行了,别打扰人家雅兴,去旁边。”
俞印和周成凉趁朱正伟进旁边卫生间,赶紧溜了出去。
“给你室友发个消息,我们直接从后门走。”周成凉护着他,生怕不长眼的人“不小心”撞上来。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还没走到门口,俞印转弯跟一个女生撞了满怀。
周成凉:“!”
他反应前所未有的迅速,一手抓一个,把两人分开。
“对不起对不起。”女生语气焦灼,“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儿要办,您那个,没、没伤着吧?”
俞印看清来人,惊讶道:“安一诺?”
“你是……”安一诺愣了下,“俞印?你也是gay?!”
俞印连忙:“我不是!”
安一诺抓住他胳膊,急声询问:“后面这位是你男朋友?”
俞印炸毛:“他不是!”
安一诺恍若未闻:“你跟你对象经常来这儿吗?”
俞印:“。”
“有话好好说。”周成凉一脸不爽,再次一手一个人,把他们分开,“别动手动脚。”
安一诺现在注意力全在俞印身上:“同学,你今晚在这儿有没有看到我男……朱正伟?他平时会不会来这里?”
俞印跟周成凉对视一眼。
“刚刚好像看到了。”他谨慎道,“我也第一次来,平时……”
话没说完,安一诺整个人忽然像雷劈一样驻扎在原地。
在她看的方向,朱正伟坐在吧台边,正跟一个男人分享同一支烟,对方手还搭在他大腿上,偶尔来回摩挲。
周成凉见状挪了挪脚步,以便对方看得更清晰。
他只想快点解决这件事,不让傻逼打扰俞印的生活,当事人自己解决最好,至于其他东西,他并不在意。
但俞印相反。
俞印插手这件事的初衷不单只为了自己。
三人原地停留太久,不少人视线朝这边看,他压下眉骨,身子后仰靠在墙上,顺便挡住了别人打量安一诺的目光。
他想看看安一诺现在表情状态,又怕看到不该看的冒犯别人。
犹豫之间,安一诺忽然动了。
“朱正伟你个贱人!!大爷的!老娘杀了你!”
她一个健步冲上去,拎起吧台上不知道谁的啤酒,直接砸在朱正伟头上。
“哗啦——”
“啊!有人打架!”
“天吶这是捉奸现场吗……”
玻璃瓶砸得粉碎,本就喧闹嘈杂的酒吧更乱无章法,反应快的已经拿出手机在录像了。
外面的不说,就这一下,朱正伟在圈子里得火了。
混圈的也不全是混账,gay装直骗女生,在哪儿都造人唾弃。
安一诺身手了得,俞印目瞪口呆。
周成凉也赞叹地鼓掌。
“你看什么热闹呢?”俞印没好气踹他,“拉一下,不能让安一诺进局子啊!”
周成凉真想说他无所谓,但怕俞印生气,只好咽回事不关己的话,老老实实过去控制局面。
……
凌晨两点半,三波人齐聚酒店行政套房,核对朱正伟这些年来的“罪行”。
商北吉和周成凉在玄关坐着,俞印和室友在书桌旁,陪安一诺以及她闺蜜聊天。
朱正伟这会儿应该已经去了医院。
那家酒吧喜欢看热闹的人很多,爱管闲事的却没几个。
半个小时的闹剧过去,愣是没一个人报警,也没人打救护车。
俞印和周成凉说是去拦着,其实也没咋动,就在安一诺下手狠的时候推了几下朱正伟,避开致命打击点,避免人死掉。
最后安一诺打累了,朱正伟同伴也跑了,他只能一个人捂着鲜血淋漓的脑袋离开。
“我们本科校友,我大他一届,去年飞日本留学,一年没回来,没想到给我这么大个惊喜。”安一诺冷笑连连,中英日三国语言混着骂,接连十分钟不重样。
安一诺出国前,朱正伟胆子再大也只敢去gay吧喝喝酒,最近一年他直接释放天性,跟天南地北的人约p开房,实在恶心。
“得谢谢我爹送我出国,不然等结婚了说不定还蒙在鼓里。”
安一诺气得猛踹床垫,回想起曾经无数次的拥抱接吻,小脸一白,冲到厕所抱住马桶狂吐。
俞印叹气,问她闺蜜:“朱正伟那边需要帮忙看着吗?万一报警,可能不太好处理。”
“他没脸报警。”闺蜜表情很冷,仿佛朱正伟已经是死人,“不会不了了之的,今天真的谢谢你们,证据够多了。”
“客气,能帮上忙我们也挺意外。”俞印礼貌性跟对方加了好友,“回头有事再联系,你们休息,这就先走了。”
“你们没有门禁吗?在这儿住一晚吧,我给你们开房间。”安一诺从卫生间出来,刚洗完脸,鬓角眼尾的水珠没擦干,湿漉漉的,“那个,俞印,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
“好久没见这个点的北京了。”
俞印走在路边的人行道上,跟草丛里蹲着的小野猫打了个招呼。
Q大有门禁,苏南新和章呈回不去,暂时在酒店住下了,但俞印周成凉和商北吉三个本地人还是选择回家。
“人比前几年少多了。”商北吉看四下无人,叼了根烟,不等点燃,就被周成凉拔下扔进垃圾桶。
他“哎哟”一声:“这儿又打扰不到别人,我就抽一根!”
“我们俩也闻不得烟味。”周成凉拒绝得不留余地,“你回家随便抽。喏,你打的车来了。”
“……服。”商北吉白了他一眼,临上车前,笑眯眯跟俞印道别,“一哥,走了哈。”
“注意安全。”俞印笑笑,“到家记得报个平安。”
商北吉:“得嘞!”
商北吉走后,街边重归于安静。
北京确实比前几年人少了。
路边灯影被风吹得摇摇晃晃,行人匆匆走过,把不清晰的边缘搅成一池碎片。
周成凉知道他俩之间还有笔账没算,落了俞印半步,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我们,也打车?”
“走走吧。”俞印把吹散的刘海全撩上去,脚下顿了顿,等了周成凉几秒。
两道影子又重迭了。
周成凉问:“那个女生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他还是没记住对方名字。
俞印没隐瞒:“她说她会去查朱正伟这几年还干了什么事。她知道那个比赛是老师把朱正伟推给我的,给不给老师说这件事随我。”
马路驶过一辆时速很快的轿车,周成凉抬起手,挡住了刺向俞印眼睛的车前灯:“那你要说吗?”
俞印垂下眸子:“她眼睛红了。”
任谁遇到这种事,都不可能完全无所谓,更别提把这种事宣之于众。
“所以你不会说。”周成凉倒是了解他,“但是她既然说了可以,说明她能接受那种后果,你其实不用管太多,为自己考虑就好。”
“话是这么说,”俞印无奈笑道,“不能这么做啊。”
“不是不能,是你做不到。”周成凉分析道,“如果不实话实说,按你撒谎水平,能编出一个合理理由骗老师?你那老师我知道,平时对学生还行,但前提是学生不落他面子,你要不继续比赛,不管因为什么,他都不开心,除非这件事恶劣到朱正伟现在这个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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