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晚不敢置信,跟着茧绥走了两步,确定茧绥真的不会丢下自己,忽然道:“我知道岑骁渊为什么非你不可了。”
茧绥闻言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他。
“我要是半路被你丢掉了,估计也不会埋怨你了,会先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
“原来你真的不恨。”江宜晚不甘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只是嘴上说说,你不恨我们任何人,哪怕我们对你多不好……”
“你的态度好奇怪,你到底把A区看什么?”
他难得聪明一次,神情复杂,咽口唾沫。
身边正好有人牵着自家的牧畜走过去,两个人让开了,缘余正在不远处等着,茧绥说快跟上,没有回答江宜晚的问题。
即将要被宰杀的牲畜好可怜,茧绥不想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死。
在他眼里A区是一个大型的屠宰场,里面的牛羊要生产要配种,优胜略汰,循环往复,谁都逃不出去。
三个人七拐八拐,终于走到一个废弃的巷子,巷尾处有人接应,带着一行人往地下通道走。
四周墙面黑乎乎,还散发着垃圾的腐臭味,走了一段路,江宜晚忍不住开口:“都到C区了,就没必要这样遮遮掩掩了吧?”
带路的那人扭过头来,指了指江宜晚,问缘余:“缘哥,这玩意儿是?”
江宜晚一下就炸了,刚想发作,路已经走尽,眼前一道门推开,里面又是另一幅天地。
C区的地下城很多,大多都开成这种隐秘的娱乐场所,一时间热火朝天,人声鼎沸。
矗立在正中央,拿着球杆,被人群包围着的那位,正是尘燃。
茧绥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见到的弟弟,尘燃的头发变得更短了,刺刺的看上去就扎手。本来和他有七八分相像的脸,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臭得只剩下五分了。
和缘余打过招呼,尘燃忽略茧绥旁边的Omega,按住茧绥的肩膀,把他狠狠灌到墙上。
刹那间,周围都静了。
“那疯狗来了你怎么不跟我说?!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以为我费劲心思不让你回来,是在跟你置气吗?!”
茧绥被一连串地质问问得懵了,搭上弟弟的手臂,开口第一句话:“你、你先冷静一下。”
“你要我怎么冷静?!”
“什么叫做‘费劲心思不让我回来’?”茧绥深色的眼瞳望向自己弟弟,“不如我们先从这句话开始,一点一点慢慢聊吧。”
尘燃:“……”
江宜晚忍不住戳了戳旁边的缘余,虽然被对方让开了。
“他们俩怎么回事啊,我又觉得茧绥才是那个当家的。”
——————————
A区。
岑家住宅。
最后一副价值不菲的画卷也从墙上掉下来。
四周一片狼藉,摔碎的茶壶、四分五裂的瓷瓶,以及猛甩出的墨渍。
整个古色古香的茶室,变作一堆废墟。
几名统一着装黑西服的Alpha大气不敢喘,被高阶信息素压制的面红脖粗,神色频频望向稳稳坐在茶室中央的人身上。
似是求救,也像求饶。
而此刻,岑骁渊就站在正对面,眼神可怖而失控。
“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办到了,你现在就是这么帮我看人的?!”
被他质问的那个人,手指抚上唯一没有碎裂的茶杯,刚掀开盖子,裂缝的杯壁顺下昂贵的茶水,一整个室内茶香四溢。
“人肯定能找到的。”
那人笑盈盈地杵上自己的下巴,语气依旧兴致盎然,安抚对面发狂的Alpha的情绪。
她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将那股骇人的气势抵挡了半数,手下的人才得以喘息。
“当初是怎么找到的,现在就怎么找回来。”女Alpha说,“我亲爱的表弟。”
第64章 一年前
“大概是在两年前,统一的一段时间内,C区全部的地下城内,都贴上了有关于你的布告。”
几个人挪到了完全隔音的单间,嘈杂声全部被隔绝在外,余下两名尘燃信得过小弟在门外看守。
“没有名字,只有画像,悬赏金出奇的高。”尘燃一脸沉郁道。
“起初我也不是很确定,满区找你的那帮人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不敢贸然让你从B区回来……”
茧绥:“那你怎么不直接跟我说?”
尘燃瞥了自己哥哥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后来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那些人都是夜莺的手下。”
听到“夜莺”这个称号,首先变脸的是江宜晚,“这怎么可能?”
尘燃这才把目光看向他,用眼神示意,这人谁?
“忽略就好。”缘余出声,江宜晚来不及计较,心思全部在尘燃所说的那个人身上,低着头,脑内疯狂思索着什么。
茧绥刚想开口询问,尘燃继续道:“‘疯狗’、‘夜莺’全部都是代号,这一片确实鲜少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这不可能啊,”江宜晚先出了声,抬起头满脸困惑和惨白,“‘夜莺’是、是岑绮露,岑骁渊的表姐怎么会……”
尘燃有些意外,“你们带回来的到底是什么人?算了,一会儿再说,他说得没错,除了眼下我们呆的这个地下城,还有D港、A巷两片区,余下大部分场域,都被‘夜莺’吞下了,他们在C区驻扎有很长一段时间,根基很深,不是轻易能撼动的。”
“但是,就在一年前,这些场域开始重新规划。”尘燃看向茧绥,“他们换了领头人,你猜这个人是谁?”
茧绥张了口,没有发出声音,但是神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是岑骁渊。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回来时亲口和我说,你在A区给岑家当陪读,我后来从缘哥那里听说,那六年你过得根本就不好。”尘燃说,“你问我为什么不直接和你说,那么我想请问,你又有哪一次,是真心实意想要和我沟通?全部以我为好的为由,你又瞒了我多少?”
“那么我也可以说,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
“疯狗找你能会是什么好事,岑家人找你能是什么好事?事实证明,我猜得一点都没错。”
桌子底下,尘燃紧攥自己的膝盖,“你们现在哪里都不能去,我会安排人,躲开他们的眼线,你只能在我指定的范围内行动,这是你瞒着我的代价,你……”
话没说完,缘余先给了尘燃后脑勺一巴掌,眉宇间写着不赞同:“你平时就这么和你哥说话?”
尘燃很凶的架势一下蔫下去,叫了一声“缘哥”,又看向自己亲哥。
“是他自找的。”
又是一脑勺。
“本来就是!如果他能早点告诉我……”
“那么你就会找对方拼个你死我活。对面是高阶Alpha,你打不过,落在岑家手里,你哥就又多了一个软肋,更不可能离开。”
尘燃攥紧拳头,狠狠撇开头。
“都他妈是畜生!”
茧绥这才搭话:“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吗?我是说,知道这两个称呼,知道他们出身岑家的人……很少吗?”
“很少,但也不是没有。”尘燃抬起眼皮,刺头一般,“知道了又能怎样?除了领头人是Alpha,他们扩张出的那些场域,全部是C区的原住民在管理,妈的,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茧绥说:“骂人不好。”
尘燃耷拉着一张脸,“哦,行,我他妈的下次注意。”
缘余又给他一记锤。
尘燃摆着一张死人脸继续说:“然后就是一年前,你的布告被全部撤销了,我还以为是那群人死心了,谁知道,居然是他妈的你被那疯狗找到了?!”
茧绥缩了缩脑袋,“啊”了一声,半晌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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