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下去会死的。”
茧绥再也不能信誓旦旦说不会的。
从六岁被接到A区,日复一日进行着特殊训练的Alpha怎么会轻易死掉呢?
但后来他也不敢肯定了,说不定岑骁渊真的会死,或许是明天,也或许是在不久的以后。
岑骁渊不再将他带在身边,两个人的交流越发的少,更多时候,是在手术室相见,又或者Alpha处在易感期的边缘,需要发泄信息素才会找到他。
十八岁的少年人,体格已经很坚实,搭配那张精致英俊的脸,理应迷倒无数的Omega,但就因为紊乱症为得到解决,其他家族都不敢拿自己孩子的未来做赌注。
他身边没有过任何一个Omega,有的只是一个平庸的、无法对他信息素产生任何波澜的Beta。
“不然还是把你直接藏起来好了。”
亲吻结束后,岑骁渊忽然冒出来的话语令茧绥眨眨眼,只当做没听见。
他自然知道自己越少露面越好,最好是所有人都把他遗忘,这样也会忘记岑骁渊不能掌控信息素的事。
他在A区本来就不受待见,岑骁渊待他如此,更是进一步将他推入深渊。
是岑骁渊先舍弃的他。
这也没什么不对。
两个人的相遇,本就是一桩交易。
他们之间明明就只有一条路能走——合约结束后,从此再无交集。
这本该是最好的结局。
……
然而,三年后的如今,岑骁渊的出现将这一切都打碎了。
“如果我真的失控了怎么办?”
“你为了救那个Beta,不对,应该是Alpha。”
“你为了救他,把我舍弃了。”
一连串的质问令茧绥僵硬在原地。
可远不止这些,岑骁渊继续道:“看来谁都愿意帮你,连岑沐也背叛我。”
茧绥的瞳孔放大些许,想到那天岑沐给自己发的几条讯息,紧接着迅速删除,消失在联系人中。
岑骁渊问他有没有再去过医务室,如果他去了,看到的可能是旧日荒芜的景象。
医生在那时就被岑骁渊发现了。
现在所有的谎言都被识破了,等待茧绥的只有无尽的地狱。
“所以你的眼睛……是装的。”茧绥简直不敢置信。
随着岑骁渊的脚步一顿,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把疑问脱口而出。
“你认为我是装的?好,很好,那就是吧。”岑骁渊怒极反笑,“就当我是装的,你和岑沐背着我偷偷传递消息,就该想到会被我察觉。你们都把我当瞎子,是瞎子就什么都干不成了?不好意思,我就算是瞎了……”他说着快步走到茧绥的面前,随着身后的一声尖叫,扼住他的脖子,“还是能够抓住你。”
“我本来就是要……”茧绥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然而还没说完,就被手刃劈晕过去。
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即便是茧绥醒来之后,还会有新的问题横在两个人面前,Alpha未给他辩解的机会,信任是他们之间最脆弱不堪的东西。
他本来就是想回去的。
因为岑骁渊的眼睛看不见了,他又说了谎。
早在前一夜,他就想好了,如果真的只剩下一支抑制剂,如果他真的拿走了,那么他得留下来。
茧绥本来就是想回去找岑骁渊的,只不过还没付出行动,岑骁渊就找来了。
听起来像是借口。
但茧绥当真这么想的。
江宜晚努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下一声尖叫从喉咙里冒出。
早在昨晚他就察觉到不对劲,想偷偷潜出去查看情况,结果发现那个野蛮的Beta居然是个Alpha,吓得连连退了回来。缘余也察觉到了动静,但不敢贸然进入,僵持了许久,终究是去了更远的地方。
这个Beta是假的,实际是个Alpha?!
他不要命了,茧绥也不要命了,这要是让岑骁渊知道……
结果,还真是天公不作美,什么糟糕的事情都能往一块撞。
本来马上就要进入易感期的Alpha信息素就令他十分敏感了,岑骁渊的怒火更是宛如实质般成吨的积压下来,江宜晚只感到毛骨悚然,恐惧如同针扎一般刺进他的皮肤。
岑骁渊回头望了一眼他,手指竖起,在两唇间。
江宜晚瞪大眼睛,疯狂点头。
他什么都不会和那个假Beta说,只有这样他才能活命。
刚刚打过抑制剂的Alpha会有一阵短暂的虚弱,待缘余听到叫声,赶了回来,山洞里只剩下江宜晚。
“茧绥呢?!”
“他、他走了,突然就跑了。”江宜晚表情不太自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跑走了。”
茧绥,你如果一直薄情也就罢了,偏偏有时会心软。
这才是最致命的。
茧绥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安身在一处更加隐蔽也更宽敞的栖息地,周遭铺着草披,洞口堆着一堆……分数点,全部被折了手脚,正在不规则地蠕动,看上去异常可怖。
他刚想起身,察觉到手上被什么东西束缚着,低头一看,岑骁渊把止咬器拆了,专门用上面的皮带捆住了他的双手。
“醒了?”岑骁渊走过来,站在他面前,“醒了去把那些东西解决掉,这么看我做什么,你参加考核目的不就是这个么?我给你。”
茧绥被岑骁渊拽了一下,立刻往后躲去。
岑骁渊面色如常,甚至将他手上的束缚解开,手腕处留下红痕,被用力摩挲两下,连着筋骨,一起酸麻着。
“我说,让你去杀了它们,你不是想要分数点吗?这些应该足够了。”岑骁渊表情冷硬地开口,拎着茧绥的领子,将他推到那堆仿生机器人面前。
茧绥觉得自己要吐了。
即便这些都是没有生命没有思维的机器,但眼前的景色前所未见。
岑骁渊就守在旁边,茧绥只能颤抖地伸出手,没有匕首和短刀,他只能用自己的双手去挖驱动着分数点行动的内核,一个之后再一个。
直到所有的机器人停止运作,他转过头,空空如也的胃只能吐出一点酸水。
岑骁渊像是完全忘记他偷抑制剂的事情,递给茧绥一瓶水还有不知从哪里搞到的食物。
茧绥对于眼前的状况充满不解,岑骁渊甚至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绷带,命令他把衣服脱掉,查看伤口。
“我对你好吗?”岑骁渊忽然问。
茧绥僵硬住。
“我对你这么好,你可要记住了。”岑骁渊摸了摸他的头,从头顶顺到脸颊,捧住了,靠近一些,勾起嘴角,“已经四个小时过去了,那Beta根本没在找你,你觉得他真的在乎你的死活吗?他只是在利用你。”
茧绥的睫毛颤了下。
岑骁渊嘴角的笑容迅速下沉,“你该不会真想着他能来救你吧?”
“……”
“你怕我伤了他?”岑骁渊捏住茧绥的下巴,“还是怕我直接杀死他?”
“……”
岑骁渊直勾勾盯着他,“你凭什么想得这么美,为了你这么做,被整个联盟通缉,值得吗?”
“我知道的。像我们这种人,你一点都不在乎。”
茧绥终于开口。
“缘余曾经和我在‘笼’里上过课,你一点都不记得他了。”
第40章 坏掉
自打来到B区,岑骁渊拼命印证自己在茧绥心目中的特殊性。
找不到就是没有。
他来之前就想过最糟糕的结果。
可就在刚刚,茧绥亲口承认,自己和缘余相识在更早以前。
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彻底摧垮他的理智。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认识了,原来在那么早以前,在轿车的后座上,他强迫并命令茧绥接受他的亲吻时,两个人说不定已经交换过彼此的名字。
从前,岑骁渊总觉得是这个黏人又怕疼的Beta离不开他,甚至脑补过离开了自己,对方会过怎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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