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绥后颈已经结痂,也上过了药,倒是岑骁渊的腺体,身为Alpha,被Beta的牙齿磨得肿胀一片,时常散发出浓郁的信息素,茧绥想要他用阻隔贴遮一遮,被岑骁渊拒绝了。
“你干的好事,还不想承认了?”
岑骁渊的语气就像他是个提裤子就跑的渣男,但明明受罪更多的是自己,接纳承受的也是自己。Alpha是体力怪物,撞击的速度和力道都大的惊人,茧绥常常觉得自己会散架,或者已经散架,整具身体是拼装起来的。
可岑骁渊的后颈确实是被他咬的,乌木沉香的气息浸透他,渐渐就对苦味习惯了,尝在嘴里也能接受,甚至能吞咽下去。是Alpha主动把弱点暴露出来,在他的眼皮底下晃悠,他不咬上一口都不合适。
茧绥渐渐害怕起那种滋味,只要岑骁渊一进入,他就会条件反射一般自动圈紧双臂,埋头在Alpha的腺体。
当真变成Alpha养的小狗,喂一口食物,抬一次爪子,尾巴甩个不停,嘴上也吭叽个不停。
离假期结束不剩几天,茧绥终于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得想办法消耗岑骁渊的体力,就像对待家里养的猫,不能让其睡得太足吃得太饱,白天养精蓄锐,晚上就会折腾起来没完没了。
于是他拉着岑骁渊在山上田间兜好大一圈,走路走到腿肚子打颤,Alpha依旧没事人一样。
“我走不动了,我太累了。”
他又像小狗一样吭叽,坐在山坡随意一块草披上,抬头用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看岑骁渊,更像了。
岑骁渊蹲下身时他睁大眼睛,直到攀上Alpha的背,两条腿晃在半空中,他都还没能缓过神。
头顶的日头和紧贴在胸膛汗湿的脊背把他夹成薄片,两面都炙烤着,身体和心灵都经受着拷问。
路走了大半,他良心不安,给岑骁渊扇风,指腹蹭到Alpha的脸颊。
岑骁渊:“你是想趁此机会扇我一巴掌?”
“没有。”茧绥干巴巴地说,“我怕你热。”
“扇也没关系,我现在腾不出手,只能受着。”岑骁渊说着,脸颊挨上茧绥的指尖,茧绥的指尖一弯,整个指节都贴上去。
茧绥:“那、那你不累吗?还是把我放下来吧,别累着了,万一中暑就不好了……”
岑骁渊:“是你先跟我说你走不动,现在又要我松手。什么都是你选的,你选了,我就要遵循,你把我当什么?嗯?岑点心,现在学会指使我了?”
他的手松下来,趁着茧绥双脚落地调整姿势,先一步拽住对方的手腕,拉到身前。
“我现在腾出手来了。”他低下头,呼吸间皆是热气,“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茧绥抬起头,对上Alpha琥珀色的眼睛,鼓起勇气。
“你累吗?”茧绥问。
“一定很累了吧?”他自己回答。
“你看,你都这么累了,咱们今天就早早睡下,上了床就闭上眼睛,一觉睡到天亮,你说呢?”他跟岑骁渊讨商量。
岑骁渊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勾起唇角。
“可以啊,听你的,今晚一上床就闭眼,一觉睡到天亮。”
见Alpha这么好说话,茧绥还蛮开心的,安心了,不存在的尾巴在身后甩两下。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他被岑骁渊弄醒,摇摇晃晃还以为自己在船上。
一睁开眼,岑骁渊已经在勤奋耕耘了,海浪一翻接一翻地拍打上岸,浪尖直冲下来,茧绥一个激灵彻底醒了,声音被一个吻堵在喉咙里,又成了哼唧。
假期的最后一天,茧绥为那几颗发芽的小苗最后一次浇水。
岑骁渊站在一旁看他浇,说:“你要把它浇死了。”
茧绥手没停下:“反正等我们走了,它也会枯死,不如现在喝饱一点……”
“谁告诉你我们走了之后就没人管了,你以为园子里其他蔬菜是自己凭空长这么大的?家里雇了人,等下次再来估计它们也长大了。”岑骁渊看着几乎要被淹没的嫩芽,“现在就说不准了。”
茧绥怔了怔,“下次?”
岑骁渊危险地眯起眼,“不然呢,你在想什么,以后再不回来了,所以留个纪念,浇死了也无所谓?”
“不是……”
茧绥确实这么想了。
他们又不能随时随刻出学校。
“它不会枯死?”茧绥又问一遍,心里产生了一点希冀。
岑骁渊面无表情:“它不会枯死,但是要被浇死了。”
没有如果。
没有可是。
在遇到茧绥之前,岑骁渊的生活就是固定的。
他的父母会死,他会被岑広澜接到A区,他会在试炼中频频受伤。
真正的改变是在遇到茧绥之后。
他不再满足于自己作为工具被肯定价值,他有了除厮杀以外的事要去做。
过去是一层布蒙盖下来,遮住眼前。
真实是茧绥带给他的。
他有为两个人的将来做打算。
只是茧绥还不知道。
第50章 包括你
返校当天,有专车停在房子的正门口。
司机像个隐形人,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一直默默做事,茧绥忍不住去看,视线频频落到前座。
岑骁渊伸出手遮住他的眼睛,把人扣到车座上,“你在看什么?就不能老实呆一会儿吗,一刻也不消停。”
他不是要茧绥的回答,要的是他不再东张西望,或者说,有他在的时候,注意力不要分给别人。
岑骁渊对茧绥周遭的一切都很敏感,监视是他获取安全感的其中一种途径。
而现在茧绥就在他的身边,他和江宜晚做的交易,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实在没必要把一个Omega安插在身边,况且还是心思活泛的江家人。
夏日的炎热还未过去,海港一如既往地清凉,海水一波接着一波地拍打在岸边,风里着咸味。
回到住所后,茧绥先用自己的通讯器给弟弟发了一条短讯,表示自己已经回学校了。
一整个假期尘燃都没有再和他联系,他尝试打过两次电话,一次是在岑骁渊短暂离开的那几天,另一次是不久前,在Alpha的目光下,他顶着压力打了一通。
都没有人接听。
C区有些地方受信号屏蔽,茧绥只能安慰自己,尘燃只是有事没接到,不是故意不理自己。
回到学校后的生活一如既往,只不过茧绥身边常常多出一道身影,公开课会坐在茧绥的身边,专业课会在下课时忽然出现。有时候是搭着茧绥的肩膀,有时候整个人挂在茧绥的身上,也有人看到岑骁渊拿着很受学生欢迎,需要排很长队伍的奶油冰激凌,喂给那个Beta。
茧绥想伸手去接,却被他绕开了,只能就着他的手咬下一口。
上学期的考核结束后,渡轮上的事情已经在学院里传开了,所有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看高阶Alpha多久会腻烦。
明明是和一个Beta做着恋爱一般的事,大部分人却不觉得他们是在谈恋爱。
岑骁渊的本家不会允许,他本人也不能自毁前途。
开学后江宜晚没有返校,都在猜测他是被岑骁渊彻底甩了,伤心欲绝,不肯回来了。
茧绥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事,相比起和Alpha恋爱,Omega更热衷于当月老牵红线,还是那种“偏要勉强”的架势。
他有心想问岑骁渊,可光提了个名字,岑骁渊便打断他:“你觉得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茧绥一时语塞。
在岑骁渊越发危险的注视下,昧着良心说:“当然是你啊,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两个人完全不是一个赛道,若论起漂亮,自然是江宜晚更胜一筹,岑骁渊则是很受Omega欢迎的类型,分化前或许还和漂亮搭一点边,分化后完全不是了,光是眼神就能凶倒一片。
岑骁渊靠近他,掐住他的脸往上提,“那你这么关心他干什么?”
茧绥:“……”
岑骁渊一定知道江宜晚为什么不来学校,只不过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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