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川表示理解,不慌不忙地解释一通。
“这两位都是我的好朋友,是我拜托他们帮我取行李,我的父母没有见过他们,抱歉,是我的疏忽才造成这样的误会,麻烦你们了。”
民警领着他往里走,边走边说:“哪里的话,我就知道是一场误会,咱们按流程填写一些资料,完事你们就可以走了。”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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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并排站在派出所门口,商量着谁跟谁坐一辆车。
赢川的心思不在这方面,他看着可怜兮兮的林正义和比比画画的齐天,顿感过意不去。
“五哥,让你和四哥受委屈了。”他有些无奈地呼出口气,“我没想到他们会报警。”
“没事儿,”齐□□他肩膀捶了一拳,语气是相当无所谓,“多大点事,不用放在心上,我这跟回娘家一样亲切,以前没少进局子,放心吧。”
“我是担心四哥,”赢川走到林正义哥跟前,细细地打量对方,“四哥,你没事吧?”
林正义和正常人不一样,偏偏个子又高,不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凶,莫名其妙的来这种地方,免不了被盘问一番。
赢川能想象到那种场景,心里不是滋味。警察问一句,四哥答不上来,气的警察拍桌子吼人,四哥更慌了。
“他也习惯了,”齐天接过话,伸手拍了一下林正义的背部,“你自己跟小川说,省的让人担心。”
林正义点点脑袋:“我没事呀,”然后把一直没撒手的盒子递过去,“小川,你看,你要的泥土和树枝。”
赢川接过来,脸上流露出笑容:“谢谢。”
“咱们走吧。”齐天出声提醒,率先迈开腿,奔着停车场走去。
赢川和林正义跟在后面,小声讨论晚上吃什么。
齐天回头插一句:“晚上去三哥家吃饭。”
说完他停下脚步,把手里的车钥匙扔给林正义,一个眼神递过去,让对方先去车上等。
他走近赢川,若有所思的模样明显想单独聊聊。
“川儿,我知道你这个人心思重,刚才的事真不用放在心上,你们这里的民警态度挺好,我和林正义就是简单做个笔录,其他什么也没发生,而且你五哥也不是要面的人,进趟局子没什么大不了。”
赢川抬起眸子,眸光幽暗深邃,一眼就看穿齐天的想法,直言道:“你放心,我不会报复他们的。”
齐天摸摸鼻子,笑着说:“我真怕你一把火给他们点了。”
赢川把脸转向另一边,望向街边的树,“要是五年前,真有可能。”
“你现在肯定不会啦,”齐天哈哈笑,搂住他的肩膀往前走,“通过这件事也证明了那俩人有多极品,赶紧离远一点,谁他妈以后敢拿孝道绑架你,老子第一个干他。”
赢川勾唇道:“没人绑架我,我和赢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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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稍晚,红日落过天边,人影横到地面,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赢川穿着紫色毛衣来三哥三嫂的婚房做客。
进门之前,齐天还吃味的嘀咕一句:“你这件毛衣...为什么我的是手套?”他觉得不公平,眼眶里的白眼球立刻多过黑眼球。
赢川没听见似的,根本不愿意搭理他。
晚上吃的是饺子,大哥没来,只有他们五个人。
不管是饺子皮还是肉馅都是三嫂一个搞定的,最后出锅的水饺和蒸饺也是三嫂独自完成。
人长的有气质,包出来的饺子也秀气。
光是赢川自己就吃了一屉蒸饺,又啃一穗黏玉米。
三嫂格外照顾他,准备他爱吃的北京拌菜,还有养胃的菌菇牛肉汤。
他喝了一碗没喝够,三嫂就把剩余的牛肉汤装进保温杯,提醒他回家再喝。
他甜甜地说句谢谢,好奇心突然冒出来,问:“三嫂,我记得你是四川人,想不到你会包饺子,手艺还这样好,还是说为了我三哥?”
“我是成都人,”三嫂笑着解释,“我们那边也有爱吃水饺的,只是和北方的水饺有区别,不过我确实是为了你三哥,他是在福利院长大,小时候吃不到。”
赢川了然点头:“你对三哥真好。”
三嫂看向他,目光柔柔的:“感情是相互的,你三哥对我也好。”
赢川提起一只饺子,仰头,塞进嘴里,嘴巴吃得鼓鼓的。
他以前不爱吃饺子,从这一刻开始,他的灵魂爱上了。
九点多,几个人各回各家。
三嫂特地把他们送到地下停车场,叮嘱他们开车注意安全。
赢川跨上摩托车,拿着头盔思索两秒,视线落在三嫂纤细又单薄的身影,在他来不及深思前,心里话就从口中溜出来:“三嫂,我以后可不可以经常来你家吃饭?”
三嫂闻言一怔,秀气的眼眸中透出几分意外。
窘迫感立马袭上赢川的胸口,他低头掩饰着说:“没..没有,我随便说说,您不...”
“当然可以,”三嫂用温柔的目光定定地看着他,笑容宛若花开,“小川,欢迎你来。”
“谢谢。”
赢川的反应可爱极了,耳尖一热,油门一松,‘嗖“的一下就溜走了。
另一边,加宥趴在车窗口唠叨齐天慢点开车,本来想跟赢川聊几句,可惜没来得及。
加宥走到老婆身边,不解地问:“小川怎么走啦?”
三嫂掩嘴笑:“害羞了。”
“为什么?”
“可能是我包的饺子太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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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赢川遛完大黄小黄上楼。
601门口多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上去像保险公司的销售。
赢川与人问好,简单聊几句后得知对方的身份。
这是一位律师,受他父母之托前来和他正式切断关系。
“赢先生,这封文件请你收下,里面是断绝关系通知书。”
律师把东西交到赢川手中。
赢川当即就动手撕开,顺带调侃一句:“搞得这么正式?”
律师用一种怜悯又抱歉的目光看他:“有必要提醒你,赢教授和太太已经申请提前退休,他们很快会移民美国去加州度过后半生。”
赢川早有预料的点头。
律师忍不住多说一嘴:“他们名下的资产已经转移,确切的说,什么都没有留给你,你..你为你以后多考虑考虑吧。”
趁这工夫,赢川已经读完父母送来的通知书。
他抬起漂亮的眸子,对上律师颇为同情的眼神,先是小小地疑惑了一下,很快就想通了。
难怪律师这么可怜他,在外人眼中,他一直活在父母建筑的城堡里,不管是学业还是工作都由父母分配,现在与家里闹掰,名声也臭了,不孝子和同性恋这种有歧视的称号估计已经传遍大江南北。
他不在是人们眼里品学优良的乖乖好儿子,他成了背信弃义的无德之子。
没了父母的支持,他什么也不是,连顿饱饭都成问题,说不定会流浪街头。
以上是外人所看见的表面,而赢川还有他们看不见的另一面。
早在五年前,就有一位同类型的律师找到赢川。
外公生前买了一份保险,受益人是他,还在私底下留了一笔钱给他。
这些除了赢川和律师,谁也不知道。
外公留下的钱并不多,但足够赢川去做一些事。
他借用萧捷的名义投了股票,赚翻后买了新车,经常参加比赛,获得的奖金加上股票的利润支撑他买下外公的房子。
十四岁的他就已经开始为自己的人生考虑了。
眼前的律师所担心的一切,换来的只是他的莞尔一笑。
“谢谢你。”
道过谢,赢川送走了律师。
屋里的林正义已经摆好碗筷,招呼他吃早餐。
他答应着,满不在乎地撕了手里的通知书,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小川,门外的人是谁呀?”林正义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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