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川带有挑衅意味的扬起眉毛:“那不正好。”
邵煜铭面带犹豫,略作思忖,还是点头同意了。
以赢川的性情,下定决心想做的事,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他比烈马还要烈。
白马好像知道自己被选中,优雅地移动结实的身体,冲两个男人抬了抬下巴,谁也不服的感觉。
野马不易驯服,邵煜铭忧心忡忡,搂住白马的脖子悄声安慰,希望这匹野马不要伤害他最心爱的人。
“不然我宰了你吃肉。”他幼稚的掰着马耳朵警告。
白马点了点蹄子,从鼻孔中喷出一股气流。
邵煜铭又开始放软,温柔地说:“好马儿,乖一点。”
见他一惊一乍的,赢川有些忍俊不禁。
“它叫什么名字?”
邵煜铭说:“将军。”
赢川勾起唇角,从兜里摸出一个青苹果,白马嗅到了味道,用下巴摩擦他的手,弄得他有点痒痒。
“我先给你套上护具。”邵煜铭说完四下里瞅瞅,很快找到一副护具。
他帮赢川戴好,确定没问题了绷紧的脸稍微缓和。
赢川说:“我没问题的。”
邵煜铭却摇摇头:“你第一次,我来帮你。”
赢川没有拒绝,甚至做出了谦恭的表情,只是眼底的征服欲越来越强烈,一只手在白马结实的背部游走,明显等不及了。
“它不喜欢没见过的东西,”邵煜铭拿起一套马鞍,放在白马的鼻尖让其熟悉味道,“先让他适应,这种事不能急于求成。”
赢川认真听着,接过那套马鞍,让白马好奇地咬咬鞍头。
“对它友好一点,把它当做朋友,取得它的信任。”邵煜铭为赢川做示范,轻抚白马的胸膛和光滑的皮毛,动作温和,有条不紊。
这份耐心维持将近半个小时,白马终于被套上马鞍。
赢川利落地爬上马背,握住缰绳,这时候白马只是微微抬起前蹄,很快又放下。
见状,邵煜铭默默松口气。
然而他这口气还没有完全呼出,这匹桀骜不驯的烈马忽然弓背跃起,扬起前腿几乎直立,鼻子里不断喷气。
猛的来这么一出,赢川毫无防备,直接被甩了下来,身体悬空落地,在草地上滚了两圈。
“停!”邵煜铭严厉的吼一声,立马拽住缰绳,近乎惊惧的表情盯住赢川的方向。
赢川站起身来,脸上找不见一丝不快,反而比刚才更兴奋了。
“我来!”他一把夺过邵煜铭手里的缰绳,趁其不备,再次翻身上马。
白马开始尥蹶子,往前跳跃,变了花样的要把身上的人甩下去。
野马的天性不变,智商要比豢养的马高,通人性,没几下就把赢川从马背上甩飞。
赢川以多种姿势躺在地上,每次都立刻爬起来,也不怕这匹马报复,飞快地拽住马鞍,较着劲的骑上马背,而后又被甩飞。
反复多次,他敏感的皮肤开始显出淤痕,在旁的邵煜铭看得心惊肉跳,喊他下来,他充耳不闻。
“你俩都挺倔!”邵煜铭指着一人一马,心提到嗓子眼,一秒都不敢松懈。
“我必须驯服它!”赢川撂下狠话,两条腿夹住马肚子,兴头更足地笑一声,“将军,你这脾气对我胃口,可惜难逃被骑的命运。”
“下来吧,”邵煜铭急的去拽缰绳,试图安抚暴躁的白马,“它今天心情不好,我们换一匹。”
“不行,”赢川毫不让步的宣称,“我只要它。”
邵煜铭无奈,只好解开身边的红色骏马,为了以防万一。
经过长时间的较劲,白马似乎妥协了,当赢川数不清第几次爬上它的背部时,它只是仅仅跳了一下,随后放下蹄子,把头低下。
赢川稳稳按住笼头,抓起缰绳,满意地拍了拍马背。
白马开始往前走,围着马舍转一圈,赢川稳稳地骑在它身上。
一切似乎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邵煜铭牵着那匹红色的马,时刻关注他们的动态,因为担忧而喋喋不休:“别让它靠近母马,也不要踢它的肚子。”
赢川朝邵煜铭望来,点点头:“我知...”
一声未落,赢川□□的白马忽然跃起前蹄,随后猛地加快奔跑的速度,故意从邵煜铭身边的红马越过,就像发狂了似的,撞开围栏,死命地朝一个方向冲出去。
那匹红马被惊了一下,抬起蹄子,霍地张开嘴,一股气流冲出,发出一声奇怪的嘶吼。
邵煜铭的心脏骤缩,迅速跨上了马鞍,朝着那个方向追过去。
“赢川,别让马镫绊住脚!”
赢川听不见邵煜铭的声音,他的全部心思都用在这匹疯狂的白马身上,他和这匹马仿佛心连心,他知道白马在恶意报复,利用速度吓唬他。
他在缰绳上打了个结,牢固地抓住,弯曲大腿,用力夹住马肚,以防被甩下去磕在岩石一命呜呼。
日光穿过树枝映出斑驳影影从赢川眼前掠过,他抬头向上看,在天空中看到了永恒的深壑,仿佛听到了不属于人间的音乐和火焰声。
他的脚被马镫紧紧勒住,没有疼痛,甚至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一种新奇的情绪在赢川心中油然而生,在这种速度下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从他身上脱离,他体会到真正的解脱,这让他的身心愉悦而轻松。
他想到了邵煜铭在酒店抽烟的画面,越来越清晰,他不觉得恶心,甚至想去碰一碰对方的脸。
白马毫不松懈的朝前奔跑,没有目标,不断甩动身体,偶尔跳跃。
它的速度太快,没一会儿就把邵煜铭的坐骑甩没影,消失在前方的灌木丛中。
当那抹白色的影子消失在视野里时,邵煜铭的大脑发出一声沉闷的嗡嗡声,缓慢流淌的血液被激活,他觉得自己要疯了,一遍又一遍地呼喊赢川的名字,脑子里开始拼凑一些不详的画面,受惊的马是没有理智可言,碰到悬崖直接跳下去的那种。
火红色的马匹穿过一片林子,速度慢了下来。
邵煜铭终于找回赢川和那匹白马的影子。
林子后面是大片大片望不到边的荒地,宽阔萧瑟的荒原就像发黄的海洋,赢川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白马失去束缚并没有跑远,而是在旁边踱着步,悠闲地吃草。
邵煜铭从马上下来,像一阵风似的冲到赢川跟前。
“赢川,怎么样,没事吧?”他按住赢川的肩膀,十根手指神经质的颤动着。
赢川恍如从梦中醒来,两颊泛出劳动过后的红晕,混沌无神的眼睛变得明亮温和,悠悠地笑起来:“我果然适合这种速度,我能成为一名赛摩手是命中注定。”
邵煜铭惊出一身冷汗,霎时间放松身体瘫坐在地上。
赢川仰躺着架起二郎腿,笑得十分洒脱,他对方才的经历没有后怕,只有无尽的回味。
“邵煜铭,能不能发挥一下你的实力,想办法把这匹马拖回北京。”赢川抬眸看向那匹捉摸不透的白马,接着说句:“我爱死他了。”
邵煜铭俯身压住他,掰过他的脸颊吻了下去。
双方的唇瓣贴在一起摩挲好久,邵煜铭叹息道:“好,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傍晚六点多钟, 万缕霞光像金色的凤凰展开的羽翼,映照着整个荒原。
牧场的尽头缓缓走来两个人, 他们并肩行走, 有说有笑。
林正义眯起眼眸,努力看清楚,确定是赢川和邵煜铭。
“小川和邵哥回来了!”林正义把头扭向身后,对躺在摇椅上的查尔斯微笑。
查尔斯把脸上的帽子拿掉, 缓慢地站起身, 从栏杆探出头, 瞧见那两个男人越走越近, 谈笑声也愈发清晰。
“他们这样多久了?”查尔斯的中文不是特别好, 他凑到林正义耳边小声问, 发现对方愣住一会儿, 清了清嗓子, 郑重其事的重复一遍。
林正义没心眼地回道:“他俩一直这样, 他们的友谊就是这么神奇,偶尔打在一起, 没多久又和好, 杰西说他们是天生一对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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