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很多仇人?”
“抢过别人的女朋友,咋地吧!”
“......”
邵栗晖以为自己猜对了,猛地跨过凉亭的木栏,眼睛瞪得溜圆,“我真的抢过你女朋友?”
“当然没有,”赢川淡定的扶眼镜,停顿一瞬,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并没有针对你,只是很单纯的想跟你做朋友。”
邵栗晖闻言愣住,不可置信的微张嘴巴:”你跟我?”
赢川挑眉:“你看上去有点受宠若惊。”
大概过了两三秒钟,邵栗晖才反应过来,当即气得直跳脚,满脸通红的像只龙虾,“放屁!”吼完又立马压低嗓音,“什么叫做我受宠若惊,我是副总经理,你呢?你是谁!”
“我是董事长助理,老板身边的人。”赢川说的有理有据。
“.....”
邵煜铭就是邵栗晖的命门,上一个助理就是因为他的任性而离开,若是再犯错误,他哥真的会打断他的腿。他心有不甘的咧下嘴角,“看你这样,好像要当枕边人。”
“那倒不至于,”赢川表示有点可笑,清了清嗓子,平稳的声音里不难听出话里带刺,“可是栗晖少爷,我要提醒你一点,我在邵总眼里是敢说实话的员工,如果我告诉他,我见过你打架之后的样子...”
“你等等!”邵栗晖不禁提高嗓门,“你说我打架?”
赢川耸耸肩膀:“是啊,有一次,无意中看见,你披头散发的闯进公司,脖子上满是嘴印,脸上有淤青,听说你好几天没敢见你哥。”
“你在哪听说的?你跟踪我?”邵栗晖急了,两步冲到赢川面前。
赢川淡定如初,语气很随意:“都说了是无意中。”
“臭小子,不准跟我哥八卦我的私生活!”邵栗晖伸出手指警告,指着赢川的鼻子。
赢川低眸,打量着那根手指。
邵栗晖的身体深处宛如有一道电击窜过,“嗖”的一下缩回手,生怕下一秒被狼咬掉。
“不告诉邵总也可以。”赢川边说边抬眸,脸上显出安慰般的笑容。
邵栗晖只觉背后凉浸浸的,下意识往后退,满脸警惕之色:“你到底想干嘛?”
赢川收敛笑容,语气变得认真:“做朋友,愿意吗?”
即便是邵栗晖这种爱好女色的人,面对赢川这张脸也难以抗拒。
方才赢川说的很对,听到他想跟自己交朋友,邵栗晖确实受宠若惊,这是打心底的反应,压不住也藏不住。
谁会不愿意跟这么好看的人做朋友呢?
邵栗晖没有纠结太久,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行啊。”
赢川摸出手机,说:“加个微信吧。”
邵栗晖的手机始终握在手里,爽快的点出二维码递出去,不无傲娇意味地说:“你扫我。”
赢川在心里笑他幼稚,扫了二维码。
互相加完好友,邵栗晖顺手溜了一圈赢川的朋友圈,没看几眼就关了。
“全都是宣传文学杂志,果然是书呆子。”
赢川没理这茬,而是说:“改天约你出去玩。”
“行啊!”一提起玩邵栗晖可就不困了,“哥哥带你嗨,再介绍几个美女给你认识,保证你大开眼界。”
赢川勾了勾唇:“谢了。”
氛围刚刚往融洽的方向发展,后院突然来了一个人。
好像是村长找来的服务生,告诉赢川和邵栗晖老板在找他们。
他们跟着服务生左拐右拐上了楼。
赢川以为开饭了,但服务生却把他们领进一间宽阔的欧式书房。
邵煜铭和蔡辰柯都在,除了几个村干部,还有两位从区里赶来的领导。
七八个人围坐在沙发区侃侃而谈,当赢川进来时,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在他身上,有种都在等待他出场的感觉。
期待、惊艳、好奇和感慨的眼神像尖锐的利刃般纷纷向他射来,一时间,他无处可躲。
莫名的,赢川有一种熟悉的眩晕感袭上心头,好比头颅里灌满了水,大脑被泡的鼓胀,令他难受又想吐。
每当他的父母想让他表现时,他都会有这种感觉。
很快,邵煜铭的举动验证了他的想法。
邵煜铭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把精良的小提琴,当着众人的面走到赢川面前,将琴的琴头冲向赢川,另一只手拿着琴弓,笑着开口:“赢川,听说你是天赋型小提琴演奏者,曾经获奖无数,北京音乐厅为你破例改了演奏时间,今天让我们开开眼界,表演一段怎么样?”
话说完,邵煜铭依旧是笑着的,只是心里有点没底,还真担心赢川会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
他说话的语气恰到好处,不是命令,也不是恳求,就好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赢川抬起眸子看他,俊美的面孔有一瞬间好像被死亡的严峻宁静所凝固。
死一般的寂静在这间宽阔的书房里持续数秒,没人敢说话,大家的目光分别落在邵煜铭僵在半空中的手和赢川那张俊美而面无表情的脸。
“赢川,你在犹豫什么?”邵煜铭压低嗓子,把手里的琴身又往出递了递,“这难道不是你最拿手的本领吗?还是说我们这些人只能在专业的音乐厅才能听到你的演奏?”
邵煜铭此刻用一种‘我是你老板’的语气讲话,多少有点咄咄逼人,眼神有些复杂,既有威胁也有期待。
赢川面无表情地注视他,好半晌都没有多余的反应。
那双瞳仁异常清澈,几乎可以透过它看见另一个世界,却是空白的世界。因为邵煜铭无论怎样用力观察,都无法从中觅出什么,这一刻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和赢川之间的距离有几光年之遥。
赢川所发出的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力,然而却能引起对方心灵的共振。
邵煜铭的胸口渐渐产生一种堵塞的沉闷之感,他认为自己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可是被赢川这样看着,他无端升起一股罪恶感。
就在他想再次开口讲话时,赢川突然笑了,这份笑容实在空洞无绪,有种比眼泪更让人心酸的感觉。
转瞬间,赢川已经把邵煜铭手里的琴和弓接过去。
全场的人都松口气,包括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邵栗晖,可能是被紧张的氛围感染。
拿到小提琴后赢川就没再看邵煜铭,确切地说他谁也没看,好像全世界缩小了,缩到只有书房那么大,整座城市只剩他一个人。
他自顾自地走到书房中央,站在有光的地方,清瘦的身体笔直修长,然后把琴放在左面锁骨上,下颌微低碰到腮托,拿着琴弓的那只手缓缓上抬,弓毛与琴弦就像世界上最有默契的搭档那样自然而然地贴合在一起。
他的指根和琴颈接触,自如娴熟地操控着。
悠扬的琴声柔泻而出,袅袅余音仿佛蜜蜂精灵。
顷刻间,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关注演奏者。
先是三弦音温和的调子,没有持续多久便换成四弦音调,微有沧桑之感。
赢川一共演奏了三首曲子,一曲是帕尔曼的《魔鬼的颤音》,一曲是马斯涅的《沉思》,还有一曲是《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三种风格完全不同,又都有属于赢川独特的风格。
邵煜铭喜欢赢川演奏的《沉思》,让他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同样触及灵魂的旋律,顾及面子才没有拿手机录制。
演奏结束后,书房里响起窸窸窣窣的掌声,不管懂不懂音律的人都说好。
赢川连笑一笑的时间都没有,拿着琴径直走到邵煜铭面前,异常平静地问:“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邵煜铭表情微凝,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村委会为邵煜铭一行人准备的饭局安排在第一家度假屋,很是阔气的中式庭院,包括住宿和其他娱乐设施。
才艺表演结束,村长招呼着众人移步到中式屋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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