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把命搭在这里?”赢川想到了一些不好的画面,胸口一阵发闷。
邵煜铭冲他微微一笑:“不会,我还舍不得和你阴阳两隔。”
赢川不想继续废话,上前拽住邵煜铭的后衣领,就像拖麻袋那样把人脱离岸边,生生拽出好几米。
邵煜铭一阵惊愕,根本反应不过来。
这副弱鸡模样让他想到邵栗晖,脸都绿了。赢川放开他的领子后,他踉跄着站起身,拍掉手上的土,实在是有点气不过,但是对上赢川的眼睛想凶又凶不起来,只能委委屈屈的抱怨道:“赢川,你对我是不是有点太粗暴了。”
赢川不说话,冷脸看他。
他被这种眼神怼得泄了气,结巴道:“好歹..好歹年长你几岁,你有时候真的太不给我面子了。”
就在邵煜铭以为赢川又要使用暴力的时候,赢川忽然退后一步,从兜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
“这是毒药?”邵煜铭脑洞大开,一脸警惕。
在他的内心深处,总有一个恶魔在低语,不断地重复,赢川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对此他从不怀疑,在这种深山老林,赢川要是悄无声息的把他做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偏偏就是这一点,对邵煜铭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毒药个屁!”赢川严重怀疑他有被害妄想症,不悦地把那小瓶塞到他手里,“这是神娜调配的精油,没有任何化学添加剂,用它擦擦你的伤口。”
赢川点了一下邵煜铭的胳膊肘,那里有一块淤青,应该是被撂倒时造成的。
“还可以涂抹在太阳穴,”赢川又指了指自己的眼尾,“可以缓解宿醉带来的头痛。”
邵煜铭看上去有点受宠若惊,眼睛亮亮的,表情像孩子那样天真。
“少喝点酒,比赛注意安全。”
说完这句,赢川转身走了。
等人走出去十几米,邵煜铭才有反应,攥紧手里的精油,拔高声调问:“你不参加吗?”
赢川没有回答,径直走远了。
邵煜铭从林子里追出来,已经看不见赢川的身影,他掂量着手里的一小瓶精油,笑着说:“还是有一点点关心我的。”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划水节当日, 天气大好,万里无云, 不时有微风拂过林间掀起一阵沙沙声庆祝节日来临。
一大早, 天蒙蒙亮,院子里就活跃起来。
最先起床的是林正义,帮着神娜一家人做活,在院子里忙碌好长时间。
神娜一家也参加划水比赛, 神不知鬼不觉的打造船舶, 并且提前几天送上山。
几个小孩欢呼雀跃, 一会围着神娜和老伯, 一会拽住林正义的衣摆, 笑嘻嘻的不知道说了什么。
出发前, 赢川从屋子里走出来。
他看见三个小孩穿着泳裤, 上身光着, 怀里抱着有年头的救生衣。
“老伯, ”他有些惊讶,“这么小的孩子也参加吗?”
神娜翻译给老伯听。
老伯抖了抖帽子上的灰尘, 戴上后看向赢川, 语气坚定:“这是必须经历的事,神的旨意。”
神娜轻声道:“这里每一个男人都要参加, 包括小孩子。”
对于一些文化冲突, 赢川始终抱着旁观者的状态,他了然地点下头, 没再说什么。
院子门前有一阵骚动, 几个当地的年轻男子有说有笑地从门口经过。
昨晚还寂静无比的山间因为节日的到来, 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人流攒动, 鼓声随风而来。
那鼓声敲击着人的心脏, 使人们感受到节日的欢乐,有种过春节的感觉。
林正义问赢川,要不要一起去。
赢川说:“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那我去了。”林正义快活地扬起下巴,迫不及待地加入到人群中。
赢川狐疑问:“你要跟着神娜一家人?”
“不!”林正义的声音铿锵有力,“我要去找邵哥。”
一时间人都走了。
院子里只剩赢川一人,他坐在窗前,摆弄着手里的相机,山上的人在喊口号,余音延迟几秒后传到赢川的耳朵里。
他把相机里的照片传到电脑里,删了又删,调了几个色度,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他担心四哥的安危,还担心...
既然担心那就去看看,若是林正义真的发生意外,他没法子向大哥交代。
这样一想,他的一切举动都变得合理起来。
他合上电脑,抓起草帽熟练地戴在头上,相机跨在脖子,静悄悄地出门了。
赢川在草棚里找到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推着上山,走另一侧人烟稀少的小路。
一个多小时后,他来到主河道的上游。
平时没人的地方,此时聚集了几百人,嘈杂声和鼓乐纷沓至来,盖住了清脆的鸟鸣声。
赢川挤进人群中间,在主河道的边缘看见了神娜一家子和一艘结实的木船。
四哥被孩子围着,没什么大碍,赢川在心里松口气。
过一会儿,主河道上方的小桥被人群让出一条路来,一个穿着白体恤的男人走了过来,身边跟着几个黑人保镖,还有一位翻译。
邵煜铭来了。
一行人朝林正义走去,他们在一群老外中间会合,搂着肩膀说说笑笑。
距离比较远的缘故,赢川没有听清楚林正义和邵煜铭之间的谈话,但是他捕捉到邵煜铭眼里流露出的失落之情,他的心里竟然滋生出些许快意的感觉。
可能他天生坏种,就喜欢欣赏别人痛苦的样子。
邵煜铭和林正义驾驭同一条船,就是那条赢川亲手设计的小渔船,他们的船排在后面,据说这样比较安全,适合第一次参赛的新人。
参加比赛的人里面除了年幼的小孩,没有一个人穿救生衣。
为了证明自己可以,邵煜铭选择随波逐流,他为林正义套上一件崭新的救生衣,将自己的那件送给了身边的翻译,然后拉着林正义来到河边。
见此情景,赢川的心跳快了两拍。
可是他不打算出面阻拦,他心里清楚,邵煜铭从来都不是一个懦夫。
上午九点钟,赛事敲响。
岛上的管理人员亲自主持,举起长长的□□,在一众欢呼声中朝天开三枪。
一条船接着一条船的阀绳被砍断,那些精瘦的男人抡起斧头一齐而下,动作十分统一利落,岸边的人像下饺子似的往船里跳,几十艘小船顺着湍急的水流飞了出去。
这种场面刺激了赢川那根名为‘兴奋’的神经,他被异国民族的文化所冲击,这一刻体会到什么叫做激情,他重新找回了置身赛道时的感觉,只不过没有身在其中。
他的视线紧紧盯住排在后面的邵煜铭和林正义,阀绳砍断后,那艘小渔船失去控制激流而下,好像一辆没有刹车踏板的车。
邵煜铭和林正义第一次参加这种‘玩命’的赛事,没有经验的俩人差点当众出洋相,最初他们很难稳住身形,好几次险些从船上掉下去。
在激流勇进的河道里,有一种本能的力量点燃邵煜铭燃雄性的斗志,他找回强大的意志力,命令林正义坐稳抓紧安全扶手,紧接着,用划桨拨开船舶的障碍物,他坐在前面,两手用力的操控划桨,很快让船舶稳定下来。
本来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参与感很重要,一旦进入真正的比赛,男人的胜负欲被勾起,邵煜铭开始认真了,血液冲进大脑,他感到一股肾上腺素的激增,目标不是解决当下的困难,而是奔着第一名。
水流非常急,那种速度冲击人的心里防线。
在渔船转过大湾时,邵煜铭无意间往岸上瞅了一眼,就在这短暂的瞬间,他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赢川...”
一声未了,他和船已经消失在拐弯处。
赢川在他们消失后,紧跟着离开,找到自行车,飞快地骑了上去。
比赛的船顺着水流而下,赢川的自行车也随着下坡路往下冲,下山的速度似乎差不多。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们到达了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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