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面前的书和笔扫到一边,手掌刚要扣上宣兆的后脑——
“噗.”宣兆突然笑了出声,像哄小狗似的拍了拍岑柏言的脸,“小少爷,你这套也太土了,小时候没少看乱七八糟的肥皂剧吧?”
“.”岑柏言手掌僵在空气中。
宣兆施施然直起身,整理好书桌:“好好背书,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岑柏言恶狠狠地咬着后槽牙:“等老子明儿考完试了,你给我等着!”
“哦对了,”宣兆走到门边,回头眯眼笑了笑,“明天考试的这位同学,面里要加鸡蛋吗?”
岑柏言哼了一声:“要。”
宣兆弯着眼:“不可以,晚上吃鸡蛋不消化。”
“.那你问个屁!”岑柏言忿忿拍了下桌子。
“气你的。”宣兆低笑出声,拧开门把出了书房。
岑柏言恨不能把他抓过来揉怀里狠狠咬两口,没滋没味地磨了磨牙,继续背诵理想和信念对大学生成长的意义。
宣兆给岑柏言下了碗清汤面,淋上了葱油,又加了两片叉烧肉。
冰箱里满是蔬果饮料,还有岑柏言很喜欢的一款能量饮料,宣兆关门的时候有些恍惚。
他一个人住的时候虽然也会下厨,但从来都没有囤食材的习惯。进口超市里什么材料都是少而精,宣兆每次都只买料理一餐的量。
但岑柏言却很喜欢那种满满当当的感觉,他把冰箱装得很满,买书把书架填得很满,把他们整个“家”都填得满满当当——走道里添置了鞋柜,窗边放了几株多肉,冰箱门上贴了各种卡通冰箱贴。
等他搬走的时候,这些东西全部扔了会很麻烦吧?
宣兆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他指尖一顿,被盛着热汤面的碗壁烫得一个瑟缩。
其实也不麻烦。
宣兆撒了把香菜末,唇角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等岑柏言搬走了,他也不会继续住在这里,他会回到那个精装修的高级公寓,回到昂贵精致的进口超市,这里的一切甚至不需要他动手,随便下一户租客要怎么处理都行。
走到那头,岑柏言打开门催促:“夜宵呢,我那么大的夜宵呢?我都闻见香气了!”
“来了。”宣兆应了一声。
-------------------
嘿呦嘿呦!
兄弟们,上交评论和海星,哟西哟西!
第50章 花园公寓
岑柏言考完试后的行程排得满满当当,中午和法学院约了场篮球赛,下午和陈威几个人说好了去网咖通宵打战队赛。
从考场出来,岑柏言第一时间给宣兆打电话报备行程。
“晚上我就不回家了,我们战队积分落下一大截,得赶紧补补。”他解释完还补了一句,“.行不行?”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丈夫申请和狐朋狗友出去玩儿,媳妇儿通常死活不同意,并且有极高的概率大发雷霆。
岑柏言还挺犯愁,想着要是宣兆真不高兴了他该怎么哄,抱怀里亲一下估计不够,亲三下估计就差不多了,他想着想着把自个儿想乐了,反倒还有些期待宣兆说“不许出去外边通宵鬼混”,没想到电话那头,宣兆淡淡地抛来三个字:“行,加油。”
“.”岑柏言就和一拳头砸在棉花上似的,“你不生气啊?”
宣兆非常莫名其妙:“我生什么气?”
“我通宵不回家,”岑柏言贯彻肥皂剧套路,开始无理取闹,“这你也不生气?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看你就是不爱我了,哪天我一个月不回家你肯定也不生气,呵呵。”
最后这个加了重音的“呵呵”十分精髓,宣兆轻笑出声:“柏言,你小时候已经不流行琼瑶剧了吧,你是哪里学来的套路?”
岑柏言轻哼一声,阶梯教室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他边转笔边说:“那你到底爱不爱我,说说说!”
宣兆那边突然一顿。
“赶紧说,”岑柏言没察觉宣兆极其短暂的沉默,“不然我就办了你!”
“不和你闹了,我要进实验室了。”宣兆笑着转开话题。
岑柏言问:“你晚上一个人不无聊啊?”
“不无聊,”宣兆声音温和,“我买了一本新书,在家看书等你。”
“别等我啊!”岑柏言立即说,“我这都要通宵了,你等我干嘛,自己乖乖的,早点睡觉,空调打开,知道没?”
“好,知道了,啰嗦。”
陈威发微信催岑柏言快到球场集合,岑柏言摸了摸下巴:“明天让你当着我面儿说,亲一个就挂了。”
他非逼着宣兆在电话那头亲他一口才罢休,宣兆被他缠的没法子了,轻轻地“啵”了一声。
岑柏言这才满意,挂断电话后心情愉悦,吹着口哨走出教室,没想到在门边撞见了慌里慌张的杨烁。
“你怎么在这儿?”岑柏言眉头一皱,心说杨烁不会听见他讲电话了吧?
“我、我.”杨烁推了推眼镜,“我充电宝落了,回来拿一下。”
岑柏言一手插着口袋,警惕地问:“来多久了?”
杨烁避开岑柏言的眼神,支支吾吾地说:“没、没多久,刚上来就碰见你了。”
岑柏言定定看了他两秒,什么话也没说,抬脚离开了阶梯教室。
岑柏言其实无所谓杨烁到底听没听见,谈个恋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再说了,反正过段时间总要让他们知道这件事。
等家里的小花瓶准备好了,他就把宣兆介绍给他所有的朋友,告诉他们宣兆是他岑柏言的男朋友,只此一个,天上地下都再找不到这么好的。
岑柏言想着宣兆,眼底浮起清晰的笑意。
宣兆这个下午并没有进实验室,他去了西郊疗养院。
护士长红姨说这阵子有几人来探病,说是宣女士老家的亲戚。
“不过我们按你的吩咐,谁都没让进,”红姨看了宣兆一眼,问道,“小宣,他们真是你妈妈的表舅啊?”
这里年长些的医护人员照顾了宣谕十来年,也可以说是看着宣兆长大的,和宣兆关系还算是亲近。
“不是,我妈妈没有别的亲人了。”
宣兆翻阅着访客登记表,从上周开始到昨天,一共来了三拨人,都声称是宣谕旁支的亲戚朋友,好在宣兆提前做好了布置,疗养院上上下下都嘱咐了一遍,还加派了看护人手,把宣谕保护得滴水不漏。
“哎呀,那他们是谁啊!”红姨皱着眉头,“看着就不像好人,个个五大三粗的,和混社会的二流子似的。”
“没事儿,臭鱼烂虾罢了。”宣兆轻声笑了笑,又问,“红姨,这三拨人里面有同一个人吗?”
红姨摇摇头:“这没注意,每回值班的护士都不一样,也分不出上回谁来过谁没来过,不过我可以给你调监控查查。”
“不麻烦,我心里有数,”宣兆撕下登记本其中一页登记本,垂眸说,“姨,辛苦你把我妈妈看严了,千万不能让那些人接触她。”
红姨连胜应下。
注意到这三拨人里边有一个笔迹重复出现了三次,登记的名字分别是“吴大王”、“王二”和“老六子”——都是不过脑随意编的名号。
宣兆对笔迹很敏感,这人每写完一个名字就会在后面落下一个点,书写习惯是会暴露一个人身份的。
那个人留下了三个号码,应该都是假的。但第一次探病时,号码栏有涂改的痕迹。显然这个人先是写下了自己的真实号码,随即又觉得不妥,用墨笔把这个号码涂掉,在后面另外补了一个假的。
岑静香找来的人还算有几分小聪明,不过依旧不堪用啊。
宣兆勾唇嘲讽地一笑。
登记簿的纸张并不厚,从反面留下的印迹,可以很轻松地分辨出他最初写的那十一位号码是什么数字。
宣兆神情淡漠,慢条斯理地折好那张纸放进上衣口袋。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