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送他进医院的那位“圣母玛利亚”什么都没说就付清了医药费,甚至还留下了两百美元的善款。
但两百刀在现在确确实实是一笔巨款。汤姆·克鲁斯成天开着的那辆绿色二手福特也不过花了50刀。
对一个普通大学生来说,尤其是还必须在学校住满一年、支付昂贵宿舍费的学生来说,两三天赚两百美元,绝对是个不小的诱惑。
[宿主大人...]
脑海里系统的声音突然犹犹豫豫地响了起来:[你要找他拍电影吗?为什么呀,因为...]
急切等待着结果的奥斯蒙德眉头微蹙,不明白系统为什么要干扰他的工作:
[他的脸很符合人物设定,而且他太漂亮了,放进电影里会制造出一种冲突和怪异感。而且很有可能会喧宾夺主,到时候影评会认为选角出了小问题,反而会忽略因为后期补拍难以解决的情节漏洞。行了,别吵。]
他不能错过他,电影的选角,一旦遇到了最适合的那个,奥斯蒙德就不愿意再凑合。
原本试图再说些什么的系统被他冰冷的“别吵”噎地委委屈屈,不敢再发出声音。
不知是不是错觉,原本一直态度温和、好说话的利亚姆·海恩斯在听到他的“两百美元高薪条件”时,突然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奥斯蒙德不明白他眼神中的复杂,还以为他是不相信他的能力,不相信这部学生电影居然能够上映或者被卖给电视台播放。
奥斯蒙德不想说太多他的坎坷经历,也不想提起他自己过去的事情来解释为什么他的电影一定会上映。
他顺手扯了一个最靠谱的理由搪塞:“马丁·斯科塞斯你知道吗?执导了《出租车司机》和《愤怒的公牛》的导演,提名了今年的奥斯卡。他是电影系的教授,也是我的指导导师。”
眼前的金发少年却几乎不为所动,他似乎并不怎么在意明明备受关注的影视圈的动向,亦或者他只是单纯地对马丁·斯科塞斯不太感兴趣。
但他的唇角再一次勾起,安抚奥斯蒙德不易察觉的急躁心情:
“你不用担心,我并不是在考虑它能不能让我出名。只是,我从来没有演过任何舞台剧或者电影,不知道会不会惹什么麻烦,要是到时候因为NG次数太多,被导演咆哮着赶出剧组总不太好看,对吧?”
那倒不会。
奥斯蒙德一向秉承着有问题就解决问题的原则,绝不会因为遇到问题就加以指责。
“这点你可以放心。”
利亚姆·海恩斯点了点头,从口袋中取出一张餐巾纸,将自己的电话写在上面留给了奥斯蒙德:“那就,合作愉快?拨这个电话联系我,或者,我四点下课,音乐系教室3楼302。”
下午还有课的利亚姆·海恩斯先一步背起吉他盒,拿起书和吃了三分之二的三明治与他道了别:“我先去上课了。”
他转过身离开。
“音乐系教学楼的方向不是在那边吗?”
奥斯蒙德疑惑地挑了挑眉,伸手指向利亚姆的身后。如果他的记忆力没出错的话。
“嗯?”
利亚姆回过头与他对视了一眼,又看向他指着的方向,眼神清澈,脸颊上却迅速浮起一层薄红:“谢谢,刚才...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能理解,突然被奇怪的人邀请参演电影,多数人都会走神分心。
奥斯蒙德点了点头,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更关注的是利亚姆手上的书,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佐夫兄弟》。
他将双手插进口袋,久久地望着利亚姆·海恩斯远去、消失的背影,轻轻蹙着眉头。
应该是巧合吧?《卡拉马佐夫兄弟》讲述的是一个被误判为“弑父罪”的故事。
直到系统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将他的思绪打断。
[宿主大人...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也许是憋了太久,系统即便委屈,还是忍不住再次出声。
知道什么?
奥斯蒙德下意识否定了自己察觉到的某些怪异感,将它甩出了自己的大脑:[怎么了?]
得到了宿主让它发出声音的指令,系统小小地雀跃了一下,叽叽喳喳道:
[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还以为...]
[救命恩人?]
奥斯蒙德转过身,继续向校门走去。
虽然已经确定了另外的人选,但是约见还是要去的,不然显得他很不礼貌,也会让汤姆难做:[虽然我很感谢他愿意参演我的电影,但那还不至于...好吧,你说的对,他确实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会拯救这部电影的。]
[我不是在说这个。]
系统反驳道:[你果然没有认出来,他就是送你进医院,结清了医药费还留了两百美元给你的救命恩人啊。]
奥斯蒙德猛地顿住脚步:“...”
怪不得他问他“好吃吗?”的时候,对方会下意识将三明治分给他。他就是因为饿了太久又暴食才进了医院,那家伙可能以为他又遇上了什么吃不起饭的状况吧。
奥斯蒙德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结果自己不仅嫌弃,还只给对方两百刀让他给自己打工?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不让我说啊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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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原创角色啦利亚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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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多格板箱
“明天见,兄弟。”
矮他半头的棕发男人握拳轻锤了一下利亚姆·海恩斯的手臂,他一手拿着乐谱,本想像往常那样转身离开,却被利亚姆一把按住了肩膀:“等等,克里斯。”
他背起吉他包,声音比以往快上些许:“明天不去排练了,我要请三到四天假。”
那可不行,乐队练习全靠利亚姆·海恩斯这张脸才引来那么多姑娘,他要是请假,他们还不如回车库练习。
克里斯一着急就说话结巴:“三..三四天吗...”
他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同系有名的、想方设法引起别人注意的“讨厌鬼”打断:“哟,这不是那谁吗!”
体型偏瘦的男人抓耳挠腮,硬是没想到究竟那人叫什么名字,只是不久前似乎在报纸上见过这人。
利亚姆的注意力因此从克里斯身上移开,看向了教学楼门口。
身高约六英尺的黑发男人偏头看向成群结伴从教学楼走出的学生,目光快速掠过每位学生,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
他的头发稍有些长了,卷曲的刘海几乎要触碰到眼睛,能看得出来被胡乱地抓过几下,熨帖出几分散漫不羁的意味。一身黑色剪裁精简的夹克掩盖不住他周身锐利的侵略性。
但他习惯性勾起的唇角和稍稍弯起的眼角却一下子柔和了他堪称艳丽的眉眼与锋利的轮廓曲线,冲淡了他周身的割裂感,让他重新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奥斯蒙德·格里菲斯逆着人群缓步向他走来,停在了距离他大约三英尺远处:“有什么很高兴的事?”
利亚姆摇了摇头,却忍不住弯起了眉眼,向前两步同他并肩,顺着人流移动的方向行走。
奥斯蒙德侧头打量了他,轻轻抿起薄唇——他看起来明显在笑,唇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像块剔透干净的冰,藏不住情绪。
看起来只是个没什么城府的普通学生。
善良,积极,阳光,友善,温和。
奥斯蒙德收敛视线,懊恼得揉了揉自己耳后的碎发。
几分钟以前,他还在怀疑利亚姆的目的。
他习惯性的无端揣测虽然为人不齿,却是他的保护自己的手段。他这样习惯了尔虞我诈的金钱动物,深知看似微不足道的善意背后都标注着昂贵的价格。
奥斯蒙德从每一个人身上看到他们的目的、欲望,以及他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无非钱、名、欲。
如果在以前,他能够劝诫自己眼前的男孩的善意是为了日后从他身上索取什么,但是现在呢?他想要从现在一无所有的他身上索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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