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下(70)

　　解释了几回后，柯阅意识到每次解释这事对方都相信得过分轻易。

　　甚至比“这情报是我局一个资深卧底拿到的”更容易取信他人。

　　柯阅：似乎，只要与那家店相关，大家的戒心……或者应该说是负面情绪，总是格外少。

　　柯阅一次又一次地察觉到不对劲，但却一次又一次地止步于“察觉”。

　　小绒毛为柯阅揪心：到底要累积多少次怀疑才能实现质的突变呀？好愁猫。

　　茶茶也表达惋惜：

　　“难啊。量变累积出质变的敏锐人以前我也遇到过，但累积的过程真的非常漫长。”

　　“绝大多数都是在垂垂老矣、基本丧失了行动力后，才终于撕破那层迷雾。”

　　“而那时候，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哀叹自己一辈子的被愚弄，或者，对这一切释然。”

　　小绒毛：“如果我主动自首呢？”

　　茶茶：

　　“自首什么？说与你绑定的系统糊弄了全世界？”

　　“首先，以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再发展一百年，就是到柯阅老死之时，依然是检测不到我的。”

　　“其次，他们也许会在你的坦诚中升起警惕心，但紧接着，就和所有针对本店的不利情绪一样，那份警惕心也会迅速淡化、不成威胁。”

　　小绒毛：“呼噜。”

　　针对小绒毛积极、高频率且精准的报案，警方成立了一个特别小组。

　　该小组专门处理奶茶店外卖无人机传来的与犯罪相关的情报，并把确定了的情报及时发给相应地点的警局。

　　不仅是被动地等着通缉犯自投罗网买奶茶，茶茶也会分析无人机送货路上拍到的画面。

　　无人机有时会正好拍到犯罪现场。

　　有些罪犯在作案前会踩点，精打细算地避开或破坏现场附近的监控，但奶茶店无人机的每日路线是随机的，飞行目的地随点单顾客的变化而变化。

　　原则上，每一台无人机会在奶茶店与顾客地址之间选最短路线飞，但由于存在禁飞区、私人领域、天气恶劣地带等情况，所以哪怕是送相同的地址，也很可能在不同的时间飞出不同的路线。

　　连茶茶都不能事先完全确定自家无人机的每一条路线，更何况罪犯。

　　奶茶店对接特别组的组长是柯阅。

　　小绒毛提示柯阅：

　　“我店无人机拍到的东西非常非常多哦。”

　　“虽然这些内容绝大部分都只是我店自己看，给你们警方的已经是挑选之后的，公开给大众看的更是极其少数，但，正因为完整记录只有我店自己看到，所以……”

　　柯阅眉头紧锁，但很快又松开，最终只是以一种很矛盾的语气说：“是啊，太多了。这种规模的信息由一只猫掌握，太……”

　　究竟是“太”什么呢？柯阅没有说完，之后也好像忘了自己本想说什么。

　　小绒毛一边继续卖奶茶，一边等啊等。

　　等到特别组的规模和奶茶店的规模同步扩大，等到明显能感觉到国家力量的针对。

　　可一直等到回负司的通道开启，小绒毛也还是没能等到这国家对它和奶茶店的正面绞杀。

　　最极限的程度就只到“试探”。

　　小绒毛：唉……

　　已经许久没新任务可发布的茶茶问：“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小绒毛：“期待卖掉你呀。我想与国家力量合作，看是不是真无法拆解你。”

　　茶茶：“真可惜，截至目前，是的。”

　　在柯阅办好退休手续的那一天，猫猫奶茶店正式宣布停止营业。

　　得知此消息的众人表达了遗憾，可也仅限于遗憾。

　　几乎没有人质疑这么一家运营良好的店为什么会毫无征兆地关门。

　　但柯阅，以及很多因猫猫奶茶店而与柯阅合作过的同行，脑中却突然清明了很多。

　　他们终于突破了怀疑的阈值，想要控制住奶茶店、挖出猫背后的可怕能人。

　　但他们也同时意识到……

　　大概率来不及了。

　　虽已步入老年、但依然步伐稳健的柯阅走到自开业以来、今天之前从未关门过哪怕一小时的猫猫奶茶店的门口，与正准备跳入回负司通道的小绒毛面对面。

　　小绒毛遗憾地看着他，说：“下次要更快一点呀。”

　　柯阅没头没脑地问：“是什么？”

　　小绒毛毫不拐弯抹角地答：“是系统。是来自更高维度、对你们世界科技有碾压优势的系统。”

　　柯阅：“那么，你又是什么？”

　　小绒毛歪头：“你不认为我是系统的三维具现化或附属品吗？”

　　柯阅：“不。”

　　顿了两秒，柯阅语气更坚定地说：“我不认为。”

 

 

第548章 

　　柯阅慢慢地说：“我认为你与系统, 应该是在相互独立的前提下，建立了平等的合作关系。”

　　小绒毛悠悠地摆了一下尾巴，说：

　　“判断正确。那么回答你前面的问题：我就是猫呀。”

　　“对你们来说, 我最特殊的点应该是, 我是外星猫。”

　　柯阅：“你最特殊的点，明明是能说人话、能瞬移。”

　　顿了顿，柯阅又说：“至于你能貌似合法地开店，以及店铺内的特殊经营技术, 都是系统的事吧？”

　　小绒毛再次表达遗憾，既是对面前的柯阅, 也是对此刻或明或暗、或直接或间接盯着他俩对话的各方势力：

　　“你们发现得实在太迟啦。系统已经先一步离开, 我也必须立刻走啦。”

　　“你们抓不回系统, 也无法阻拦我的离去。”

　　“再见。希望下次你们的动作能足够快。”

　　说完后, 小绒毛便从这个情绪场内消失。

　　留下柯阅缓缓叹气。

　　之后这情绪场内大量的人用清醒的头脑分析自猫猫奶茶店开业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也分析猫猫奶茶店留下的各种实物。

　　茶茶是在小绒毛做出关店决定后与小绒毛解绑, 并离开此情绪场的。

　　在茶茶离开前, 小绒毛没有听茶茶的建议把奶茶店拆分出售, 而是任由茶茶把不属于此情绪场技术水平的东西都用低水平物品替换掉，然后小绒毛将整个奶茶店捐给本市。

　　小绒毛：

　　算是小小补偿这些年来对这情绪场原住民们的蒙蔽。

　　希望原住民们能根据替代品，并结合他们记忆中的猫猫奶茶店真正技术, 研究出比当前技术更优秀的技术。

　　将来, 如果又有系统进入这情绪场作祟，希望原住民能立刻察觉并逮捕系统。

　　面对强大的敌人，战斗是长期哒, 技术的提升也是漫长哒。

　　不要为一时的失败而气馁, 要一代又一代不断努力，终有一天, 就能殴打系统公司啦。

　　可惜，在后续剧情中，小绒毛依然没有看到原住民对系统公司的殴打。

　　小绒毛离开后，猫猫奶茶店曾经的顾客绝大多数都很快忘了它。

　　而记得小绒毛、记得奶茶店、听说并记住了系统存在的那些人，记下了这笔账。

　　他们默默地、努力地研究着，发展着。

　　一天又一天。

　　小绒毛没能看到出结果的那一天。

　　负司总结区中的小绒毛：“唉……”

　　负司：“从哪儿感染的叹气毛病？”

　　小绒毛：“我在给‘猫猫叹气系列’贡献多一套表情包。”

　　负司：“呵。”

　　小绒毛：“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和系统公司联手欺负奶茶店情绪场？”

　　负司：“你再把那情绪场的名字念一遍？”

　　小绒毛：“啊？奶茶店？”

　　负司：

　　“我是想告诉你，场名证明，‘一个特别的奶茶店’就是这情绪场之所以能存在的核心。”

　　“当然，特别的方向不一定要有系统存在，也不一定要让原住民被蒙蔽基本的警惕心，但也可以是这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