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抱歉,这段时间我在医院……一直没有回来, 阿尔敏, 你还好吗。”我朝他微笑道。
“……还好,”阿尔敏说着,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对我道,“张恒哥在忙着制作你说的那个机器……等着给你惊喜。”
“那你应该上楼再告诉我,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我对阿尔敏道, 在我上楼之后,我发现楼道里堆积了一部分科研垃圾。它们由金属废片、线管, 磁芯片组成。
“阿尔敏, 还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张恒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在我打开门之后,他的目光随之顿住。
“………”张恒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表情有些奇怪, 对我道,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原本还打算等你回来再给你看。”
在他的桌子上,那里摆放着一个远距离的对焦观察仪, 张恒正在组装它的零件。
“张恒,这是给我做的吗……一个月的时间,这真是一个惊喜。”我对他道。
我非常好奇,想要上手摸,还没摸到,就被张恒拦住了。
“你先等一会,还没有组装完成,阿尔敏,你再帮我一下。”张恒叫阿尔敏过来,把一个块磁片交给了阿尔敏。
“需要重新打磨,再磨一公分左右。”张恒说。
我想到我这段时间相当于散心了,张恒和阿尔敏一直在为我的实验机器忙碌,情不自禁地有点过意不去。
“你别这么看着我,林问柳,我已经跟谢意长官联系过了……他说你在家里晕倒了才没有过来,”张恒说着看向我,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还是讲出来了。
“我和阿尔敏商量过了,以后你在实验室待着的时间需要被限制,到点了我会让阿尔敏去找你的……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额。
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这规矩我干嘛要遵守。
我对张恒微笑道:“长官是担心我才那样说的,实际上只是我体内残留的失温剂发作,我已经去过医院了……平常生活我也会多注意,请放心吧。”
“还不到需要麻烦你们两个的地步……而且阿尔敏,他经常来找我,我们两个人一起吃饭。”
“好了。”这时,阿尔敏进来了,手上拿着刚磨好的磁片,我看着张恒把磁片装入机器,在放进去之后,张恒稍微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林问柳,看好了,这相当于一个小型卫星,它连接在观察磁片上,只需要把你想要观察的微观物质放在里面……它还具有真空模式,应该够你用了。”
张恒:“虽然我对你提出的猜想并不信服,但是我很愿意为你提供设备支持……你大胆地去做吧。”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阿尔敏又问我道。
“我身体现在很好,”我朝阿尔敏伸出拳头,轻轻地碰了阿尔敏一下,又对张恒道,“张恒……或许你可以尝试转型,去做科研器械,说不定能发一大笔财。”
“你的天赋点太多了。”我摸摸他给我做的仪器,张恒总是把形状做的很奇怪,明明是观测仪器,却做成了喇叭的形状,远远地看上去像是震声的小号。
我又补充了一句,“在进修审美之后的前提下。”
“林问柳,就算你这样夸我,我也不会很高兴的。”张恒对我道。
我忍不住笑起来,对他道,“我这并不是夸奖,而且你看起来很高兴……阿尔敏,对吗。”
阿尔敏从终端之中抬头,闻言嗯了一声,“张恒哥很开心的时候就会像现在这样。”
“还有一件事,”张恒轻咳了两声,对我道,“在你不在的时候,根据我和阿尔敏的观察,楼下的弗朗……我想他应该是个好人,那些女孩们之后也过来了,我在楼上偷听了几个小时,上次在做风筝,上上次在弹琴……还有一次在刷墙。”
我看向张恒,不知道他解读了什么,他有些无语,“林问柳,我是你想象的那种禽兽吗……我也是有良知的好吗。”
“如果楼下的邻居对那群女孩做什么,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阿尔敏也道:“小柳哥,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当然知道你们不是那种人,”看张恒急于证明的样子,我忍不住笑起来,想逗逗他,我忍住了。
“怎么称呼又变了,小柳哥……这听起来我像是卖烧饼的。”阿尔敏离我很近,我揉了揉他的脑袋,触碰到他的发丝,摸起来很柔软。
“张恒哥让这么喊的。”阿尔敏说,“不要摸我脑袋。”
张恒:“……阿尔敏,不要乱讲,我可没有这么说过。”
“小柳哥,你不会再走了吧。”阿尔敏抬头看向我,他讲的十分淡定,似乎知道我对他示弱把持不住。
我感到十分抱歉,我见他这样,情绪产生的冲动让我下意识要答应,理智抑制了这份冲动。
我又把他的脑袋揉乱,对他道,“暂时不会走了,阿尔敏,可能还会去医院打针……下次我们一起去吧。”
他闻言看向我,目光在我脸上流转,片刻之后收回视线,手指在终端屏幕上点了点,应了一声,“……知道了。”
“……我去实验室一趟,很快就回来。”我对他们道,收回了放在阿尔敏脑袋上的手。
“现在已经快九点了,明天再去吧。”张恒看了眼时间。
“只看一眼。”我朝张恒微笑道,“在凌晨前会回来的。”
在我下楼时,楼下的钢琴音已经停了,云层中的月色透出,月光散落,轻盈地落在我身上,在我去实验室的路上,我隐约知道自己肩负了什么样的使命。
实验室基地灯火通明,这里常常见到行色匆匆的科研人员,荧屏上放着政治家的演讲,我认出来那是希娜·达尔克。我换上了实验服,思绪偶然晃过一瞬间,我的绿植留在了家里,不知道谢意会不会好好照顾。
在我走时,我在实验室里放下了记录仪器。我观察着它们,查探这些液态分子会不会让阿尔法粒子聚集。
我将记录仪取出来,那些阿尔法粒子始终围绕在液态分子附近,它们无序混乱地转动,记录仪长达三十天,我坐在实验台观看其中的内容。
这个过程十分枯燥无味,这些混乱的阿尔法粒子毫无秩序,围绕着液态分子旋转,它们没有任何规律的轨迹。只是旋转,并不会聚合。
如果不聚合它们没有意义。举个例子,这就好像我拥有一个能力,只要人们回到家我可以杀死他们的能力。地球上不止一个人,存在不同的时差,每个人回家的频率不一样,时间也不一样……每个人都好比是一个阿尔法粒子。
而这个抽象概念上的家,是它们的旋转轨迹。只有做到让每个阿尔法粒子在同一时刻“回家”,也就是让它们聚合在一起……这样才能彻底消除它们。
我查看了整段录像,整个过程中,阿尔法粒子在混乱的旋转……它们没有哪一刻交织在一起,它们只是被液态分子吸引,并不会因为液态分子聚合。
点点的星光,淡蓝色的纹路,沿着中央的液态分子转动,它们转瞬即逝,如同海面上波光粼粼的浪花,流行坠落时划过的绚烂。
我看完这些录像已经是凌晨了,过了和张恒约定的时间。我换下实验服,脑袋里充斥着刚刚观看的内容。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核磁爆里曾经出现过生命体特征,如果带入微观视角,某种层面上,这些粒子或许都有生命力……它们的生命轨迹永远不会重复。
液态分子只是吸引它们,如何才能让它们聚集在一起……如果它们能像人类一样简单易懂就好了。人类只需要利益重叠就能够聚集在一起。
我也可以尝试那么做,去破坏那些粒子,衰弱它们,比如利用爆炸来打乱它们的顺序……那样的话,不知道先炸掉实验室……还是先把我自己炸成一具真正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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