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犯了最容易犯的错误,讲出来那样的话。
我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把那些微妙的悸动全部压了下去,这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难,我想了想,对他道。
“长官,感谢您担心我。我在去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这点伤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在我受伤的时候,我发现对方似乎更畏惧我……我遭受的这些,或许比不上他遭受的百分之一,您担心我……我很荣幸。”
我对长官道:“当时,我心里产生的想法……如果我能代替人们洗清在他们身上铸造的罪孽,或许我直接死掉也无所谓……很抱歉,这是我的想法,或许这听起来非常的愚笨。”
“很抱歉向您坦白……我就是这样一个拥有天真想法的蠢货。”
我每讲一句,我的胸腔里似乎有什么情绪随之释然了。可我看进谢意眼底,他那双眼里发生了些许变化,他在看着我,用一种我难以理解的神情,这让我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当我想要用理性将他隔开时,他总是打开密不透风的盔甲,泄露出来情绪,用他的感性来感染我。
“林问柳……够了,闭嘴。”我的眼睛被他遮住,他的嗓音十分低沉,带着某种无奈的情绪。
“……你确实很笨。”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我的眼睛被捂住,额头擦过一片温凉。
如果这是童话故事,我或许会以为,长官在吻我,但这并不是,我的生活充斥着真实的混乱与无序,我更宁愿相信,是他在敲打我的脑袋。
第38章 阴霾里的心事
“林问柳, 你最近有什么事情在忙吗……又是那位达尔克先生的事情?最近似乎没有很多政治活动,他要你过去帮什么忙。”张恒问道,他的注意力很快被我带的早餐盒吸引。
“我让阿尔敏做了你的早饭,这是给我们带的吗?”张恒已经手快的把早餐盒拿过去了。
额……我想起谢意临走前绷着的面容, 这是他为我准备的早餐, 在前几天吵架之后, 他今天交给我的,用那张崩起的脸讲出来冷淡的话。
给林问柳准备的早餐。
我有一点好奇, 也并不是很好奇, 眼看张恒把银色的铝盒打开了,张恒“哇”了一声, 阿尔敏放下终端也凑过来。
“林问柳, 你现在手这么巧了吗。荷包蛋都能煎成这么完整的形状。还会做寿司了……这还有巧克力,难道你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邂逅了田螺姑娘。”
早餐盒里是我平常喜欢吃的东西,谢意把它们整理在了一起。张恒形容长官是田螺姑娘,这让我唇角情不自禁地弯起来。
“肯定不是林问柳做的, ”阿尔敏说,戳了一下寿司手握上的鱼子酱, 他说, “林问柳之前在厨房工作的时候,我可以作证,他没有任何厨艺天赋。”
“这是当然的,上帝总不可能处处都给他开窗, 那样也太不公平了。”张恒说着, 把最上面大只的分给了阿尔敏。
“林问柳, 所以,你脸上的伤是田螺姑娘揍的吗。”张恒自己也拿了一个, 给我分了剩余的巧克力和煎蛋。
“不是,这些是意外,总之,最近我会偶尔出门,这种情况不会维持太久,”我说着,又对阿尔敏道,“阿尔敏,你这样喊我名字的话,我会很难过。”
我看向他,阿尔敏扭过脑袋去,他低头看自己的终端,回复我道,“我们年纪差不多,我不想喊你哥,那样的话会很奇怪。”
我们之间哪里差不多,相差了整整五岁,可能这个年纪的孩子会很别扭。好吧,我不逗他了。
那两块巧克力我也给了阿尔敏,糖果应该给小孩子吃。我看向我们建造的小型实验室,中间是一个回字型的实验台,一部分用作资料整理,我想墙壁或许改成书架更加合适。
阿尔敏能够通过数据进行建模,这对我们来说非常方便,他甚至能把仪器精准度控在0.001的失误范围,为我和张恒解决了很大的难题。
我和张恒工作起来常常会忘记时间,阿尔敏在做完自己的工作之后为我们准备午餐,这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时间融进我写下的每一份字迹里。
“林问柳,根据我的观察,我猜测核辐射的侵蚀或许跟细胞的活跃程度有关,它们会优先侵蚀那些更加活跃的细胞,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张恒说道。
“嗯……这应该只是其中之一的因素,绝大部分情况,它们的侵蚀没有任何规律,甚至存在一个时间范围里。渗透人体只需要二十四个小时。”我说道。
“如果能在有关的方面,任何一点其中之一,让它们变得可控,或许会变得有意义。”我对张恒道。
把核辐射的侵蚀比喻成一个人走在路上,他前进的目的地、步伐之间的距离,需要花费的时间,这样对应的是核辐射侵蚀的人体器官、侵蚀器官的程度,侵蚀所需要的时间,其中只要有一个能够解决,核辐射会变得可控。
“这个我也知道……我正在尝试了,假如提高细胞的活跃度能够吸引它们的话,这或许值得一试。”张恒说。
“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张恒,我不在的时间,请你代替我照顾好这些数据。”我对张恒说道。
“喂……林问柳,你这话说的可真好听,”张恒转动转椅到我身边,这让我停下来记录。
张恒:“你上午完成的事情,我需要比你多一部分时间,这么算的话我们的工作量大概持平……算了,原谅你了。”
我不由得微笑起来,想了想道:“这并不能持平,你花费的时间倾注了感情,它们一定会回馈你的。我只是走一遍实验的过场,这样并不利于有新的发现。”
“做实验需要倾注感情吗。”阿尔敏在一旁问道,他在屋子里不会戴帽子,青涩的脸抬起来,眼里一派纯真。
“阿尔敏……别听他胡说八道。”张恒说道,却又看向我。
“当然有关,阿尔敏,倾注感情意味着拥有更多的耐心,这本身已经十分可贵了,你张恒哥热爱做实验……就像爱迪生重复了一千次才发明了碳丝灯泡,这让我更加坚定的相信他。他总会成功的。”
阿尔敏因为我的话陷入了思考之中,张恒反倒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他大概是被我夸的不好意思了,好吧,我并不希望他有压力。
“林问柳……你真是,”张恒说我,“你还是少一本正经的夸人。”
“似乎有点道理,”阿尔敏说道,“就像我喜欢玩某一款游戏,我在玩它的时候很快乐,总会取得更高的成就……而取得更高的成就并不是我的目的。”
“总而言之,人是目的不是手段,”张恒对阿尔敏道,“你喜欢做什么事情去做就好了,如果抱着一定要取得成就的目的,大概率会失败,因为那样摒弃了这件事本身的意义。”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的,”张恒叹了一口气道,“我因为这个吃了很多亏,虽然人秉持着不得到结果去做事很困难。”
“张恒哥,这听起来很绕。”阿尔敏对张恒道。
我忍不住笑起来,摸了摸阿尔敏的脑袋,他因为我的触碰似乎有些害羞,深褐色的眉眼抬起来,脸上的雀斑出现了很淡的绯色。
在那一刻,我看懂了他眼中的隐喻,他似乎有话要跟我讲。
“阿尔敏,要出来散散步吗?”我问他道。
张恒:“你们两个真是……回来的时候请给我带一杯咖啡回来,少加营养液。”
我和阿尔敏一前一后的下楼,我们在玄关处能看到隔壁一角,我已经得知一楼住着一位独居男子,从院子里传来钢琴的旋律。
我们经过了玫瑰教堂,里面有管风琴的声音和吟诵声传来,守在地下城通道前的军官,我路过了他们,走在冰冷的街道前,我看向身旁的少年。
“阿尔敏,你有话要跟我讲吗?是想家了吗……还是因为什么事情。”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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