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脏东西只是一团比较结实的阴气罢了,失去寄宿的身体后,它鱼死网破,瞬间凶化膨胀了数十倍,发了疯似的咬住银沥的魂线往他的方向一路吞噬过来。
“不好!”阎王见状,立即甩出几道法印,止住那凶化的阴祟之源,“银沥快闪开!我来对付这阴祟!”
可是,那边被阴祟之源缠住魂线的银沥,却听到了许多许多的声音——无助的哭声、痛苦的哀嚎声、求神拜佛的声音……以及夜浮光的声音。
银沥身体僵在原地,整个动弹不得,那个瞬间他仿佛看见无数双手从阴阳阵中央神了出来,死死拽住了他的双脚。
“银沥!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封印要关闭了!”阎王从封印阵法的中央救出了韩拾一,却怎么都拉不动银沥。
突然一滴泪从眼角流出,银沥笑着看向阎王:“我听见我师父的声音了,他说……他说……他来了,他来找我了。”
“那是假的!阴祟最擅长蛊惑人心,你快醒醒!夜浮光死了!”阎王丢下韩拾一,试图再次冲进法阵中央拉出银沥,但可惜的是,就在他马上要碰到银沥的时候,四周翕然一黑,蓝光瞬间熄灭,阴阳阵关闭了——银沥凭空消失在那片空地上。
一时间,万籁俱寂。
阎王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空荡荡的山风吹拂着他的衣袖,月光倾泄而下,树林里渐渐能听到虫鸣鸟叫声了。
阴阳阵的结界已然修复,所有阴气全都被收回阴间中,阴阳两界互不打扰,校园再次恢复平静,明天一早,所有学生都会忘记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他们的生活也会回到正轨。
阎王这次的出差任务完美完成。
但是他怎么那么不高兴呢?
银沥这个混账,竟然把自己的金身让给阴祟之源当宿体!
“他是不是疯了?找夜浮光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一个数万年前的阴祟随便说几句,就傻傻的跟人走,真是傻子!”阎王瘫坐在地,无力地臭骂着银沥的肆意妄为:“净会给我添麻烦!真是混账!早知道当初就该将他继续锁在地府,打死都不让他来凡间当什么死神!活了几万年,真是越活越糊涂!”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白色,日出东方,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到后山的两人身上。
韩拾一被强烈的光线刺到,艰难地睁开眼。
“这……这是哪?”他突然大脑宕机,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阎王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们学校后山。”
“我怎么在这?银沥哥呢?”韩拾一迅速爬起身,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银沥,可是他扫视山林各处,根本没发现银沥的身影,只有一个阎王和他互相看不顺眼。
阎王握着拳头砸了几下地面,咬牙切齿道:“哼!银沥银沥银沥!别跟我提他!”
韩拾一显然对他的态度十分不悦:“你不知道就算了,何必用这种语气说他。”
这一说,给阎王说来气了,他正愁着没地方发泄火气呢,正好,就撒在韩拾一身上:“我昨晚千叮万嘱你们不许使用法力,只需在众多人之中找到阴祟之源将其引致后山就行,本来凭银沥的能力,不动用法力找到阴祟之源根本就不难!你们两个倒好,一个睡着了被阴祟之源附身利用,一个自愿当阴祟的宿体被卷入阴阳阵中封印!这下好了,被阴祟盯上了!直接带到封印里去养阴气!银沥是什么!他曾经可是至高无上的上神!本来世界上就没几个上神……真是胡来!到底有没有人能够管管他!疯子!本来神界就没几个上神,他万一被阴祟利用……”
韩拾一凶狠地揪起阎王的衣领,目光:“你说什么?银沥哥被阴祟带进封印里了?你怎么不救他?”
“你抓我干什么?!我他妈跟你一样烦!”阎王朝韩拾一挥出一拳,正好打到韩拾一右边的颧骨上,他力度不小,韩拾一的脸颊立刻红了一片。
韩拾一抹掉脸上的血迹,他也冲阎王的脸上狠狠揍了一拳,一点也没有因为对方是阎王而畏惧或者手下留情。
阎王擦了一下嘴角:“靠,你小子打我?”
韩拾一不说话,直接上手又是一拳,重重砸到阎王的下颚。
“去你的!别以为你长得跟夜浮光一样我就不敢对你动手!”阎王终于也忍不住了,他没有使用任何法力,直接冲上去跟韩拾一肉搏。
就这样,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你一拳我一拳,将对方打得鼻青脸肿,浑身青紫,直到两个人都打到气消了,才停下来。两人浑身瘫软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韩拾一直接问他:“我要救银沥哥。”
“臭小子,脸变得真快。”阎王瞟了他一眼,说:“重开阴阳阵进入尸场呗,能怎么办。”
韩拾一一听有办法,立刻提起了精神,就连和阎王打架的恩怨都抛到九霄云外了:“什么时候?现在开吗?”
阎王抬头看天:“现在是白天,进不去。”
“那今晚?”
“嗯。”阎王眼珠动了动,对韩拾一说:“凡人体质弱,你一个人去不行,你去把死神小孟找来,今晚陪你一起入阵。”
第59章 校园灵异10
拾一浑身泥泞回到了宿舍,两个室友已经起床了。
他平时虽然穿着朴素,但是无论何时都是干干净净的模样,何时有过这种肮脏狼狈的时候?加上他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手臂还受了伤,室友刘全都要怀疑他学坏了:“韩拾一,你怎么回事啊,跟人打架?”
“没事。”韩拾一摇了摇头。
许山也从对面床走了下来,他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学霸打架,酷!”
看见许山没事,韩拾一突然想起银沥跟他说过,许山一定做了什么使得他的驱邪符失效了。韩拾一直言问他:“许山,昨天早上我不是给你了一直驱邪符吗?你后来做了什么?”
许山一摸脑袋,支支吾吾道:“我……我没做什么啊?你这驱邪符真有用,我今天起来感觉人都精神了,倍儿有劲!而且我看你精神也挺好的……”
“你确定你真没做什么?”韩拾一明显不相信。
“真没做什么,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马上八点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去上课吧,你这一身可真脏。”许山随便搪塞韩拾一,便掠过了他去上洗手间了。
但是韩拾一看出了他的心虚。
韩拾一的从小就是阴阳瞳见鬼体质,加之自身修炼了一些法术,又定了鬼契,普通的阴祟鬼魂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为什么这次的阴祟能轻易就俯身在他身上呢?
而且此次校园的阴气蔓延,还有许多根本没有被阴气缠绕过的人。
按理说,必须要有一个被阴祟发现的前提。所有被阴气俯身的人,如果没做过同样的一件事,都会像刘全、保安大哥那样在阴气异动时陷入熟睡。
如果韩拾一没做过那件事,昨晚他哪怕被定身咒定身,也不会被阴祟找上才对。
究竟是什么事?
他细细回想起昨晚,银沥对他使用了定身咒,他那个时候浑身不能动弹,开不了口说话,却有清醒的意识,只记得当时阴祟找上他,轻易就吹开了他的定身符……
定身符!
韩拾一爬上上床,从床铺上找到那张被银沥撕了两角,改成定身符的驱邪符。
那张皱褶的黄纸,正面是他画的驱邪符没错,也有银沥撕开两角的痕迹,可是当他翻到反面的时候,发现背面竟然多了一串文字:收了它,就换成你。
韩拾一双手一颤,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另一个裤兜里掏出另一张和手中这张一模一样的驱邪符。
这张是韩拾一给银沥看的那张,背面没有文字。
而被银沥撕掉两角的那张驱邪符,是韩拾一昨天早上给许山的那张。
也就是说,许山在昨天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张带着诅咒的“驱邪符”送回给了韩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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