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州渡凝视着他:“?”
即便没有发出声音,齐晟也能看出他的不明白。
他并不气馁,循循善诱。
“你讨厌我牵你吗?”
“不。”
“那你喜欢我牵你吗?”
池州渡停顿了一下。
齐晟的掌心很烫,摸起来很舒服。
“嗯。”
齐晟用力点头:“那你方才,为什么牵我?”池州渡启唇。
齐晟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是的,说出来。
——因为喜欢。说出来!
“不知。”
冰冷的两个字,齐晟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怎么会不知呢?”
他失落地叹息一声,摩挲了一下池州渡的手,自我安慰道。
罢了,至少现在能摸到手,他迟早是能明白的。
池州渡看着一会儿明亮,一会儿黯淡的灵,缓缓拧眉。
两人行至门前,齐晟突然听到里头的声音。
“咯咯咯,咯咯咯......”
糟了,怎么把这些给忘了。
池州渡看着自己屋子里散落一地的鸡和兔,沉默了一会儿后。
“你要养?”
齐晟:“......不是,拿来吃。”
他从背篓里取出荷叶鸡和糕点,放到桌上。
“你先尝尝这糕点味道如何,我洗个手就来。”
他在院子里放了一口缸,舀出水仔细将手洗干净,这才回到屋中。
见池州渡坐在桌前没动,齐晟随手捻起一块糕点递到他嘴边。
“来,尝尝。”
他顺势坐下,帮池州渡将荷叶鸡撕好。
见池州渡吃完了糕点,齐晟抬手又喂了一块荷叶鸡。
“我今日在阎王岭找到了公羊前辈的尸体,他体内似乎有一道诡异的内力,可保尸身不腐。”
齐晟说完,就见池州渡的脸色陡然冷了下来。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征兆地安静下来,还好耳边传来“咯咯咯”的动静,能缓和些气氛。
齐晟心中期待池州渡能主动开口说些什么,但直到手中的荷叶鸡被全部撕成小块,对方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他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就振作起来。
齐晟将荷叶鸡他推到池州渡跟前,起身出去将手洗净。
“池州渡。”
步入屋中后,他轻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三百年前,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你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
用婴孩替灾的邪术是什么?
无名奴族又是怎么回事?
脖子侧方的血痣是否只是巧合?
人骨堆砌的高塔上,为何会供奉着你的画像?......齐晟心中有许多问题。
而这些问题的答案就在眼前,只要池州渡开口,真相就能大白。
可是,当他看见池州渡微微攥紧的拳头和异常冰冷的神情时。
齐晟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
“......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的嗓音有些哑,扬起笑容坐在池州渡身侧。
他握住池州渡的拳头,将他的手指轻轻掰开,和他十指相扣。
当齐晟逐渐习惯池州渡微凉的指尖时,他的温热也已经传递过去。
在某一刻,两人的温度融合,变得几乎一样。
齐晟觉得,他和池州渡也会如此,就像他能捂热池州的手一样。
就像他能将自己装进池州渡眼中一样。
总有一天,他也会愿意跟自己开口的。
齐晟重新拿起一块荷叶鸡,递到池州渡嘴边。
对方没有拒绝,含进口中。
但望着齐晟温和的眼睛,池州渡却觉得原本香喷喷的荷叶鸡,带上了些苦涩的滋味。
他心里隐约觉得,齐晟此刻并不开心。
鬼使神差的,池州渡伸出手。
就在齐晟兀自走神,想着晚间做些什么菜时,嘴边突然被递了一块东西。
池州渡没有那么多心思,动作与他的意思一样直白。
齐晟愣了一下,眼底多了几分真情实感的笑意。
他低头轻吻了一下池州渡的指尖,喃喃自语。
“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102章 安玉镇
翌日清晨。
齐晟早起在后山练剑,回到院中唤道。
“前辈。”无人回应。
他轻轻敲响对方的门,“池州渡?”
果然,依旧没有回答。
齐晟轻叹一声,推开门。
屋内空无一人,应当是出去了。
他缓步走进屋中,目光下意识四处看了看,没有找到字条的痕迹。
齐晟走到案前,提笔。
——前辈,有事外出一趟,日落前归来。
他用砚台盖住纸张一角,转身朝外走去。-
安玉镇,鸿丰客栈内。
“客官里边请,您是......”
“来找人。”齐晟打断他的话,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四周,“不必跟着。”
“哎,是。”
那伙计见他一副寻常侠客的打扮,深知江湖水深,立即退了下去。
安玉镇鱼龙混杂,并非普通百姓的居所。
起初是做玉料生意,慢慢变成地下交易的宝地,利益牵扯的多了,附近商肆栉比,久而久之,富商大贾、官员权贵、江湖侠客等,也都混入其中。
明面上是做生意,背地里却有不少腌臜事。
所以在这里的人大多都做了伪装。
竟无法露出真容的人,多的是。
齐晟径自推开一间雅间,摘下斗笠。
在屋中拘谨等候多时的人瞬间站的笔直。
“呃......师父!”
听到这称呼,齐晟动作顿了顿。
“卓公子,不敢当。”
“敢当敢当......”卓安锦傻笑着接茬,反应过来后立即打住,“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是说......”
齐晟:“你来时,没被什么盯上吧?”
卓安锦:“没有没有!我一路上换了四副容貌,已经将一开始跟着我的尾巴给甩掉了,加上我平日里也常东奔西走,他们不会因此起疑。”这倒是。
他敢在这种时候约见卓安锦,就是因为对方的能力特殊,在伪装与脱身这方面可以信任。
“不必紧张,今日我来,是为那天的事道歉。”
看出卓安锦的不自在,齐晟走到他跟前,亲手为他沏了杯茶,眼神扫过他的胳膊。
“胳膊的伤,好些了吗?”
“不用道歉不用道歉。”卓安锦紧张地双手接过他手里的茶,连连点头,“好多了好多了。”
眼神清澈,心胸宽广,性子也不错。
与烟淼倒是还算相配。
见他态度如此谦卑,齐晟心里点头,但面上不显半分。
“那日......是我主观臆断误会了卓公子,害卓公子损了声誉,实在对不住。”
“不过眼下时机并不合适,待到事情结束,齐某定登门赔罪,还卓公子一个清白。”
“师父言重了,那一剑我挨得也不亏,确实是我......犯事在先,师父心疼烟淼,我高兴还来不及!”
卓安锦坐姿端正,字正腔圆。
“师父做什么都是对的,昨日收到您的密函,我马不停蹄的连夜就赶来了。”
齐晟:“......”
他轻咳一声:“你不必如此拘谨。”
“你的选择,不会成为你与烟淼之间的阻碍,今日我也并非以烟淼师父的身份来见你,而是是以剑门宗主的身份来见你。”卓安锦点头。
“......前辈的来意我清楚,实不相瞒,我也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想要告诉前辈,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灵鸠门之事,其实是姬叶君透露给我,我本以为他有意朝我们靠拢,与暗处实力纠缠不清是因为想获取更多情报,但后来我隐约觉得不对......”
齐晟摇头:“姬叶君绝不会以身犯险,他只会为自己谋利,正邪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当初能成功跻身三宗,也是因为江湖中有许多亦正亦邪的门派,若不成立影宗制衡,势力之间就会对立,成为一条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稍有风吹草动,便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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