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家里四小只的能力,没什么动物能逃过它们的检查。
检查完没问题后,就可以专心割草,不用再想别的。
小家伙们在草场上奔跑起来,惊走了好些昆虫、鸟儿等小动物。
时闻等它们检查完,继续开动割草机,突突地割起草来。
小家伙们重新各找地方趴下休息,草场上又飘起略带一点辛辣的青草味。
夏天的风就夹杂着这个味道在牧场上缓缓飘荡。
时闻连割了六天草,基本将计划的地块都割完了。
不过他的牧场实在太大,尽管忙活了好几天,割过草的部分也就占整个牧场的一小块。
割过的草变得很短,毛茸茸的,形成了一块巨大而均匀的草毯。
没割过的地方,青草则高矮错落,还夹着各种小型灌木。
他一眼望过去,割过和没割过的地方,泾渭分明。
这是他割草的最后一天,割完今天,本次割草计划便圆满完成,等到秋季,他观望草长得够不够好,仓库里的草料够不够,有没有天气等,再考虑要不要割第二次。
割下来的草留在原地翻晒,时闻便把翻晒机一起开过来了。
每隔两小时,他便要开着翻晒机,将草扬起翻面,让阳光充分接触草料,将它们晒得足够干爽。
只有经过充分翻晒的牧草,制成的草卷才会清香干爽,滋味浓郁,成为上佳的口粮。
要不然它会发霉发苦,牲畜吃了,不仅没好处,还容易生病。
时闻仔细翻晒后,回到割草机上,正准备重新启动机器。
他的目光平视前方,忽然看到了前方阳光下的一窝草,感觉有些不对。
那窝草看起来蓬蓬的,长得有点乱糟糟,咋一看跟其他牧草没有太大的区别,可给时闻的感觉就是很眼熟。
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草。
该不会是本地保护植物的图鉴里吧?
时闻暗自嘀咕了声。
他翻过本地生物保护图鉴,对上面的保护植物有个大概的印象——不翻不行,本地的保护动植物太多了,下河随手捞条鱼都可能是国一国二,要是不想吃国家饭,最好还是心里有数。
这草一看就很可疑,时闻左看右看,感觉真有可能是保护植物。
他掏出手机查了起来,然而查了半天也不确定。
长得像的植物实在太多了,网上的信息又不一定准确,光靠上网查,也没办法分辨它的具体特征。
查了好一会,查得时闻心烦。
他干脆掏出手机,弯着腰对着这株草咔嚓咔嚓,从各个角度拍了好几张清晰的照片,一股脑发给燕克行。
时闻:【燕克行,可以帮我看看这株草是什么草吗?我感觉它有点眼熟。】
【它是不是保护植物?】
【我之前好像见过类似的植物,应该也不算罕见,我查了一下,还是摸不准。】
时闻发完信息,拿着手机,打算先休息一会,等待燕克行的回复。
他还没回到割草机上坐着,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起来。
燕克行:【你牧场里的草?】
时闻:【对呀,我这几天都在割草,割之前看了一眼,感觉有些不对。】
时闻:【不过这只是一种直觉,我割了那么多草,只有这株草让我心里咯噔一下。究竟是不是,我分辨不出来,它们这些植物长得实在太像了。】
燕克行:【恭喜你,猜对了。】
时闻:【真是保护植物啊?!】
燕克行:【斑子麻黄。国二。报警吧。】
时闻:【啊?好的!】
时闻丝毫不怀疑燕克行是否看错。
他退出聊天界面,立即打电话报警。
电话被转到森林公安那边,对方仔细询问过发现的地点和现在的情况后,表示会派工作人员过来,到时候麻烦他指一下路。
挂掉电话,时闻去将其他的草割了,留下斑子麻黄和它附近的草。
等了一会儿,见人还没有来,他干脆又开着翻晒机,将之前割下来的草晒了一遍。
他等着去接人,最后等到了燕克行的电话。
燕克行问:“你在牧场的哪一边?我们现在过来。”
时闻惊讶:“你也来了?在西北山脚下这边,需要我过来接你们吗?”
燕克行:“不用。你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
时闻在原地等待,不到五分钟,一行人骑着马过来了。
这么多人中,时闻第一眼看见了燕克行。
他笑着朝燕克行挥了挥手。
燕克行抬眼跟他对视,眼里也有笑意,轻轻颔首打招呼。
到了时闻跟前,大家下马。
森林公安那边的人在救治鹅喉羚的时候就跟时闻打过交道了,对他不算陌生。
此时也不用费心介绍,双方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工作。
时闻带他们去看斑子麻黄。
时闻牧场上的斑子麻黄长得特别大,特别茂盛,一眼看上去,竟有点不像斑子麻黄了。
也难怪他第一眼看的时候只觉得有点怪异,却认不出来。
警方的工作人员一看,忍不住说道:“好家伙,怎么长得那么好?怪不得你说认不出来。”
时闻深有同感地点头:“是吧?我就说有点眼熟,看着又不太像。”
工作人员:“哈哈,还真是。等会儿我拍照做个记录啊。”
工作人员围着这株珍稀的斑子麻黄,又是拍照,又是记录。
他们还请燕克行帮着填写资料。
时闻看着被人围在中间的燕克行,眼眸中闪动着光彩。
有这么一位朋友,其实是一件颇令人骄傲的事情。
拍完这株斑子麻黄后,大家在附近找了找,又找到了四株。
工作人员询问时闻的看法,跟他商量要怎么处理。
时闻:“我看条例,这种情况可以申请将保护植物移走?”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是有这么个条例。你倾向将这些麻黄移走,而不是留在牧场里?”
时闻转头示意身后的草场:“主要留在这里,我的压力有点大。我这里牲畜那么多,留在这里,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被牲畜啃食了,那样会有点麻烦吧?所以,你们能够移走就最好了,我以后也不用费心关注它的情况。”
工作人员笑道:“你要求移走,肯定没问题的。只需要办些手续就行。”
时闻:“那办吧。要是移走之后,牧场里长出了新的斑子麻黄,到时候我再告诉你们。”
“也行。要不然到时候你直接联系我?”工作人员说道,“我们来加下微信,有什么情况你在上面跟我说就行。”
时闻掏出手机加微信。
“我姓周,名叫周宏忠,你叫我老周就行。”周宏忠黝黑的脸庞绽放出的笑容非常具有感染力,“我平时管这片,有什么问题或困难,你也可以直接跟我说。”
双方添加好友成功,时闻看向燕克行。
燕克行开口:“你叫他周队吧。我们都叫他周队。”
时闻笑:“周队。”
周宏忠不易察觉地看了燕克行和时闻一眼,笑道:“这么叫也行,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燕克行就是专家,周宏忠这边也有专业人士,双方配合之下,迁移斑子麻黄并不困难。
几株斑子麻黄很快被挖出来了。
周宏忠他们要带着斑子麻黄去新的种植地种植,得抓紧时间。
燕克行倒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留在了牧场之中。
其他人看过来,他也没多做解释。
时闻挺高兴燕克行能留下来做客。
牧场少有人来,他们聊聊天也好。
等其他人离开后,他跟燕克行闲聊道:“吓我一跳,我还担心牧场里发现了保护植物,附近都要被保护起来,会赔我一笔钱,让我去别的地方开牧场。”
燕克行笑:“你的保护级别比这些植物高多了,绝不会动你的牧场,放心。”
“有你这句话我就不担心了。”时闻略有些炫耀地对燕克行说道,“你是不是还没见过我家聪崽?我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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