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一晚没睡,起来时却不见丝毫疲态,柔顺乌黑的头发一部分编成了辫子垂在身后,尾端系了流苏,走路时流苏也跟着晃,随手把早晨搁在了桌前,端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盯着白殊看。
那双眼睛里藏着点细微的光,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浑身都写满了跃跃欲试。
那些找不到发泄的欲.望终于得到了满足,连带着连日来莫名的焦躁都找到了答案。
原来是这样。
他想跟自己的祭品交.配,想跟他做这样的事。
他的目光落在白殊身上,黏稠得像某种流动的液体,又像湿哒哒的口水,一点点描绘过他亲自丈量过的每一寸。
在白殊转过头时,那些流动的、黏稠的液体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乌憬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凝望着白殊。
“我们是情侣了吗?”白殊歪着头,露出脖颈间红色的星星点点。
他都有点想唾弃自己了,可转念一想这和引诱怪物也没差,他有时候自暴自弃地想着大不了就是一死,实际上怕死的不得了。
他想活下去,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活下去,求生的本能是每个人都具备的,这无可厚非。
乌憬点头:“是。”
白殊嘴角弯起一点弧度,他不常笑,笑起来又格外好看,偶尔笑一次就像什么恩赐一样,那张脸瞬间像层层叠叠的繁花绽开。
这么想可能有点过分,不喜欢乌憬还要引诱他,为了活下去,成为他的心上人。
让他帮自己摆脱那条蛇,但既然木已成舟,做都做了,白殊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往好处想,现在年轻人的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可能乌憬对他的喜欢都撑不过这学期呢,乌憬要真对他是一时兴趣,他们刚好各取所需。
如果乌憬对他是长久的喜欢,白殊也就认了,就当那条蛇帮他做媒了。
他虽然利用得明明白白,可没想过做出用完就扔这种事。
白殊一只手撑着下颚,目光从上到下撩起一眼,透着点好奇:“你对我是一见钟情吗?”
满打满算他和乌憬认识了超过两天吗?
如果只是见色起意,乌憬在床上表现出来的也不像是不喜欢他的样子,那就只能是一见钟情了。
乌憬没吭声,转过身子将掉到地上的衣服、被子捡起来,一一收拾好。
他隔绝出了一个单独的空间,空间里没有第二个人的气息,满满当当都是白殊的味道,但在结束后又将单独的空间撤了,凌乱的床铺也复制了过来。
乌憬垂眸整理着床铺,床铺上还沾着白殊的味道,远远没有空间里的浓郁,但也让庞大身体内的肢节蠢蠢欲动。
白殊只是随口一问,又转过身去吃早餐,一条条色彩斑斓的尾巴在他转身的瞬间将床铺上沾染的味道全部吞噬殆尽。
白殊起床起得晚,吃完早餐已经是中午了,还要赶着去上公共课,给莫杰希和孙江发了条消息,约好一起过去。莫杰希和孙江才从网吧通宵回来,精神状态萎靡,抬眼看了白殊和乌憬一眼。
“徐灼不去吗?”
他们宿舍一般都是一起行动的,白殊还记着昨晚怪物想要偷看他洗澡的事,又惊悚又害怕:“我忘记问了。”
莫杰希只当白殊在跟徐灼闹别扭,摸出手机给徐灼发了条消息,抬头:“他提前过去了,帮我们占了座。”
白殊身体不舒服走在最后面,乌憬陪在他身边:“你说的怪物融入进人群,就是指的就是徐灼吗?”
“你怎么知道?”白殊像是诧异了一下,又看向乌憬手腕上的一对银色镯子,那对镯子真是再普通不过的样式,可他亲眼见过怪物对它的忌惮:“看出来的?”
会下蛊的寨子,还会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说得过去。
乌憬摇头,平静地看着白殊:“你提起他时,脸上的表情不对。”
即便再怎么伪装,下意识的恐惧还是很难伪装过去的。
白殊知道自己是在表情上露出了破绽,点点头又摇头,悄悄去牵乌憬的手,冰凉的手心没有带给白殊多少安全感,但下一秒对方就紧握回来,手心一点点变得温暖。
“徐灼是怪物,但不止他一个,还有越画屏和桑昭,我不知道他们明明是一个怪物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三个,但确实给我带来了困扰。”
白殊想起刚开始他发现所有能听见心声的人都是怪物时,还想让他们打起来就觉得可笑,想到了什么,微微偏头眼睛亮晶晶地望向乌憬:“你们那个寨子里有判断标准吗?什么才是至爱之人啊。”
他问的含蓄,怕乌憬对他的喜欢只是贪图一时新鲜,不愿意为了他对上可怖的怪物。
乌憬对上白殊隐含期待看过来的视线,他的眼睛偏圆,是很漂亮的杏眼,但长在他偏艳丽的脸上,这样微微仰着头,露出温顺亲昵的神态时,常常让乌憬感觉有蚂蚁钻到了他的骨髓里,痒得出奇,总想做点什么。
他握紧了白殊的手,嗓音低低的:“你是。”
白殊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弯了弯眼睛,心里却不以为然,男人的劣根性,昨天还在说不能帮他,今天他就是至爱之人了。
或许等解决了怪物,乌憬就会果断的提出分手了。
-
公共课在学校的大阶梯教室,徐灼替他们占了几个座位,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加上他,他只占了三个位置。
刚好就是白殊、莫杰希和孙江的。
徐灼目光触及到乌憬时眸光微动,自然地移开视线,歉意道:“抱歉,忘记宿舍多了一个人。”
“嗨,这有什么,前面也有位置,要不乌憬去前面坐吧?”
白殊微微蹙眉,看向满怀歉意的徐灼,徐灼昨天一整夜没有回宿舍,不知道是不是在忌惮乌憬,他下意识想跟着乌憬去前面坐,却发现没位置了。
快上课了,教室里的位置基本都坐满了,白殊只能坐下来。
但他也不是特别慌,阶梯教室人太多,他不认为按照怪物变.态的占有欲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什么。
可白殊还是低估了怪物的变.态,阶梯教室的讲台上,学校专门请来的心理专家正在上课,一截只有两根手指宽的小蛇顺着白殊的脚踝一点点爬了上去。
滑腻、冰凉的触感一接触到皮肤时,白殊就冷不丁地抖了一下,惊诧地看向身旁坐着的徐灼。
徐灼略微抬眼,懒散一笑:“殊殊,你身上沾了别人的味道,我帮你抹掉好不好。”
他说话时,白殊明显感觉到那条小蛇在顺着他的脚腕游走,撩开裤子就会发现细白的脚踝、小腿上都是鲜艳的痕迹。
那条小蛇一点点顺着留下痕迹的地方游走,冰凉的蛇信子嘶嘶落在肌肤上,像是要将别人留下的痕迹覆盖掉。
“徐灼,停下来。”白殊压低声音说,好不容易因为乌憬消抹掉的一点恐惧,似乎又要卷土而来,身体在轻微的颤抖:“走开。”
他的位置靠近后门的角落,没有多少人会注意这里,连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专家都会忽略,白殊试着动动脚,想要将那条小蛇甩出去,却感觉到脚踝上多了个脚镣。
徐灼要笑不笑的,稍稍凑近白殊,轻声道:“你觉得你找到了方法摆脱我吗?白殊,你逃不掉的。”
他的话像是在说着既定的事实,又隐藏着一点带着神性的怜悯,像高高在上的神明投来的一瞥。
白殊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徐灼的话语轻松中藏着一点阴郁,他似乎是忌惮乌憬的,又或者是忌惮乌憬手里的蛊虫,但他话里的肯定让白殊恍惚间产生了一种被捏住翅膀的错觉。
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他的手心。
脚腕上的那条蛇还在越来越往上,白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丝害怕,嗓音都有点慌:“徐灼,让那条蛇离开好不好?”
怪物的占有欲,的确不会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白殊做什么,但他有的是办法让白殊求他。
滑腻的触感钻到身上,白殊低头就能看到裤子上拱起的突兀的弧度。
嘶嘶的蛇信子在白殊的肌肤上舔舐,白殊的课本立在桌前,一只手放在桌前,脑袋搁在上面,脸颊泛着粉,牙齿咬着嘴唇,防止泄露出惊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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