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直视它,都让白殊感觉大脑陷入了一种无法言语的状态,他连感知、意识都快失去了。
他的身体陷入了庞然大物的身躯里,柔软、冰凉、又滑腻,有什么东西像尾巴一样缠绕在他身上,一圈又一圈,想要像绞杀猎物一样杀死他。
冰凉的液体在白殊脸上流淌,起初他以为是怪物流下的口水,可越来越多的冰凉液体几乎将他整张脸打湿,白殊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
桑昭一接触到白殊,大脑里象征理智的那根弦就“砰”地一声断了,白殊整个身体都快陷进他的身躯里,他快将他完全吃到肚子里了,用身体上的感官把白殊舔了一遍又一遍。
可他仍觉得不够。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这么饥.渴过,渴到连白殊的一根手指都反复舔.舐,吸取着他身上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祭品香气。
他恨不得把他吃到肚子里,可吃到肚子里之后呢,他品尝过这样的美味,要如何忍耐祭品彻底融为他的一体,再也找不到的事?
这个念头只闪过一瞬间,理智就被冲垮,他变成了没有思想的野兽,只知道不断给猎物打下标记,一口口舔舐,直到撕咬着将他吞到肚子里为止。
从眼眶落下的冰凉液体让白殊稍稍有了一点神智,他感觉身体被紧紧束缚着,浑身陷在未知的怪物的身躯里。
这短暂的清醒,让白殊脊背一阵阵发凉,浑身都在剧烈颤抖。
他是怎么敢主动招惹怪物,想让他们打起来的?
他凭什么认为他会驾驭这几个怪物,凌驾于他们之上?
他那么弱小,在怪物面前连求生的念头都生不出,居然会可笑到认为能在几个怪物之间周旋。
白殊胸膛不断起伏,大口大口的呼吸,眼泪从他的脸上流淌,又很快被怪物舔舐干净。
哪怕是他的眼泪,怪物也像吃到了绝佳美味一样舔舐不够。
可他会死的。
怪物就像面对一个无比好吃的食物,他会吃的耐心一点、细致一点,但最终都会把食物吞到肚子里。
怎样都是死,他为什么不能拼那亿万分之一的可能。
白殊涣散的眼睛骤然聚焦,他不敢去望那个恐怖的头颅,一旦他接触到它,大脑就会开始自动防御让他陷入那种茫然,对外界没有一丝反应的状态。
无知,等于安全。
白殊脸上还有源源不断的泪珠,他无法控制眼泪流下:“像您这样伟大的存在,也会食用别人打下烙印的食物吗?”
桑昭吞食的动作蓦地一顿,周围的“深渊”都流动起来,空气中隐隐有几分暴躁的气息。
别人?
那个觊觎着他的祭品,散发出恶心的发.情味道的人类?
整个意识空间内沉静的肢节瞬间狂躁起来,白殊余光瞥到,大脑短暂的轰鸣一声,赶紧闭上眼睛,高高仰起脖颈,像一只濒死的天鹅:“有两个怪物,和您一样对我垂涎不已。”
意识空间内狂躁得几乎要掀起龙卷风的肢节动作一顿。
他听懂了。
那双冰凉的眼睛微微眯起,略带审视地看着眼前的猎物,连带着对他的桎梏都松懈了些。
白殊的心高高提起,一刻也不敢放松,他的手僵硬的去扯脖颈上缠绕的红丝带,像拆礼物一样,露出脖颈上斑驳交错的青紫,嘴角扬起一点近乎挑衅的笑:“差一点吃掉一个别的怪物打上标记的猎物,感觉如何?”
白殊感觉到空气一点点变得森冷,冷得他牙齿都要打颤了,他并不意外怪物会生气,即便是野兽对自己的猎物都会有占有欲,更何况是能力强大的怪物。
他的声音近似蛊惑的响起:“为什么不去跟他们争呢?不让符合您心意的猎物打上自己的标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要将被别人沾染过的食物吃到肚子里。”
白殊眼睫颤抖得很厉害,他慢慢靠近怪物,不敢睁眼,否则他就会看到怪物脸上的表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愤怒。
他到现在都不敢直面怪物,会让他陷入疯狂,可未知也会加深恐惧。
白殊离怪物很近,脸颊都贴在了怪物滑腻的身躯上,颤抖的眼睫像振翅的蝴蝶,脆弱得轻轻就能捏死。
他颤抖着眼睫,在那个滑腻、可怖的庞大身躯上落下近乎虔诚的一吻,宛如一个崇敬神明的信徒。
可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像西方神话里能蛊惑人心的魔鬼,也像某种弱小的植物,会悄无声息地在野兽身上留下毒素、麻痹它们的神经。
“杀死他们,您就能拥有一个完完全全、只属于您的猎物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温热的唇瓣落在冰凉、滑腻的身躯上时,桑昭的身体不可抑制地一颤,意识空间的肢节都在激动的乱颤。
他几乎被这种白殊触碰他本体的感觉感到迷醉,从白殊落下一吻的地方发麻感一路蔓延,像有细细密密的电流在顺着皮肤钻到了四肢百骸。
他从来不知道人类的吻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但在白殊嫣红饱满的唇瓣在他的身体上落下轻轻一吻后,嘴里吐出来的话,让他迷醉的大脑短暂的清醒了。
他非人的眼眸冰冷地落在白殊身上,微微眯起,似打量又似审视,嗓音冷得像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的:“你想让我杀了他们,独占你?”
他的头颅是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庞大的身体紧紧缠绕在白殊身上,一圈又一圈,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将怀里的人类绞杀,蛇信子嘶嘶地吐出,说出的却是人类的语言。
白殊的心都在颤抖,他温顺地贴近怪物滑腻的身躯,到现在都不敢直面怪物,看见怪物会让他陷入疯狂,可未知也会加深恐惧。
他的大脑无时无刻不在发出警报,身体却无比放松的贴着怪物,慢慢扬起头,雪白漂亮的脸猝不及防闯入那双冰冷如野兽般的竖瞳。
“我只是想为自己找一个好的宿主,被一个怪物吃掉,总好过被一群怪物吃掉,哪怕是死,死在谁手里至少应该让我选择。”
白殊说这话时,又企图去靠近怪物,他似乎比怪物还渴望贴近。一方面是这样能最大程度的表现出他的羸弱,展现他的虔诚,另一方面要是真的谈不拢,他也可以用尽一切办法伤害怪物。
心里思考着对策,面上越发崇敬,白殊脸颊贴到了一点湿润的地方,如果他能睁开眼睛看看,就会发现一个毒蛇的头颅就在他的脑袋旁,冰冷的蛇信子嘶嘶地落在他脸上。
那双橙黄色的竖瞳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嘶嘶的蛇信子吐出人声:“你会心甘情愿地被我吃掉?”
他漫长的生命里从来没见过这么狡猾的人类,大多数人遇见他除了臣服,就是升起一些可笑的想通过掌握他统治世界的滑稽想法。
他没有像现在这样,对哪个人类感到感兴趣,即便这个人类谎话连篇,脑子里只想着如何违背祭品的义务。
被他吃掉,满足他的渴望,就是祭品存在唯一的意义。
无论是哪个他,享用祭品、吃掉祭品,都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可白殊紧紧地贴着他,嗓音温软地说着话,他的信子一下一下落在他的脸颊上,肌肤滑腻得不像话,本该毫不犹豫杀死这个不听话的祭品的心却迟迟下不了决断。
白殊听到怪物的话并没有多少意外,怪物和野兽很像,简单直接。
但怪物的行事取决于他的实力,他不需要也不屑于在人类上面多费脑筋,可这也不代表他是傻子。
心甘情愿被他吃掉?怎么可能。
如果他折腾半天把血滴到水瓶里为的就是这个,他为什么不在越画屏露出怪物的真实面貌时就放弃挣扎呢。
白殊被怪物紧紧束缚着,光滑又冰凉的触感很容易激发他的想象力,他竭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不去设想怪物的样子:“我是您的猎物,只要您想,随时随地都可以吃掉我。”
他并没有提他会不会心甘情愿,这太假了,白殊连说出来都感觉违心,更何况是听到这句话的怪物。
“可是现在。”白殊紧闭的双眼感觉到了一条湿润滑腻的东西在他的眼皮上略过:“我身上还带着别的怪物打下的标记,标记和别的怪物的气息会跟着我进入您的肚子,成为您身体的养分,您也会被间接地污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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