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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传来脚步声，一条黑蛇悄无声息从内殿的方向爬进来，后头还跟着萧却。
“回禀圣尊，城主身体并无大碍，灵脉也并无损伤，休息几日应当可以恢复。”
风辞冷冷应了声。
风辞这次是真有点生气，从在后山找到他们开始就一直冷着脸。
千秋圣尊生气起来，比阆风城主更加令人胆寒。
殿内两名青年大气也不敢出，黑蛇爬到风辞脚边，圆润的脑袋悄然蹭了蹭风辞的小腿。
没急着往上爬。
风辞低头，对上了那双金色的眼眸。
可怜巴巴的。
风辞叹了口气，垂下手臂，让黑蛇顺着他的手爬上来。
这动作仿佛是气氛缓和的征兆，狸九刚松了口气，便听见风辞问：“萧谷主好像前两天还传信来问过，有没有狸坞主的线索，有这事吧？”
萧却瞥了眼坐在一旁的狸九，低声道：“是。”
风辞道：“告诉你兄长，今天之内过来提人，逾期不候。”
“圣、圣尊——”狸九正想说什么，触及萧却警示的目光，又委委屈屈地闭了嘴。
整个人都蔫下来。
也对，比起怒火中烧的千秋祖师，萧过在床上那点花样，都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狸九跟着萧却离开了临仙台，风辞抚摸着黑蛇的脑袋，幽幽道：“现在，该来说说你的事了？”
黑蛇瑟缩一下，蛇信在风辞手腕上轻轻扫过。
有点发痒。
风辞不吃他这套：“说话，变回原形，连话也不会说了？”
“……抱歉。”黑蛇这才口吐人言，“让主人担心了。”
风辞：“还有呢？”
黑蛇低下头，不说话了。
风辞拿他这样一点办法都没有，轻轻叹了口气：“你想结契，为什么不直接与我商量呢？”
裴千越却反问道：“如果我说了，主人会答应吗？”
风辞沉默下来。
他当然不会答应。
灵宠与灵主的关系不像恋人，成为血契灵宠后，只能绝对依附于灵主，失去一切自由。
风辞不可能让裴千越变成这样。
或许就是知道风辞不会答应，裴千越才会先斩后奏，既是试验狸九的法术能否成功，也是向风辞表决心。
看出风辞的犹豫，黑蛇继续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来到颈侧。
“主人在担心什么呢？”裴千越道，“这一切皆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心之所向，我一直都……”
“我知道。”风辞打断他。
他抚摸着怀里的黑蛇，轻声问：“那你呢，你又在担心什么？”
“是不是还在担心，我有一日可能会离你而去？”风辞道，“建立灵宠血契后，你的神魂便会依附于我，从此生死相依，就不会再有这样的顾虑了，对不对？”
黑蛇抬起头颅：“我没有怀疑过主人，我只是……”
“我知道的。”风辞道，“你不是怀疑，只是在担心。”
风辞在天道面前许了千年，可千年会发生什么，千年后又会发生什么，他们谁也无法预料。
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出现意外。
但裴千越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意外。
他宁愿与风辞同生死。
“傻子。”风辞注视着那双金色的眸子，“你以为我就能承受你再离开一次吗？”
“主人……”
“灵宠血契一下，你倒是把神魂绑在我身上了，那我呢？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风辞气恼道，“谁要和你结这么不公平的灵契啊阿。”
裴千越与他对视，从他的话里意识到了什么。
“主人的意思是……”
“换个灵契吧。”风辞含笑道，“比如姻缘契什么的。”
风辞清晰感觉到怀中的躯体变得紧绷起来，黑蛇呆呆与他对视，似乎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而后，他又飞快清醒，脑袋埋在风辞颈侧，蛇身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主人，你……你真的愿意吗？”
“什么意思啊？”风辞不悦地皱眉，“要是到现在还怀疑我的话，那干脆别结了。”
“不，要结，当然要。”裴千越的声音有些急促，风辞还从没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我就是……我就是很开心，我从没有想过……”
姻缘契一结，从此神魂共生，死生不弃。
就是修真界最恩爱的道侣，也不敢轻易结契。
裴千越连想都不敢想。
“小黑，我们现在是恋人。”风辞揉了揉裴千越的脑袋，认真道，“我喜欢听你喊我主人，但我们是平等，我希望我们是平等的。”
“你可以向我提一切要求，不用一直迎合我，也不必为此做任何牺牲。”
他们本就是互相需要，谁也离不开谁，没有谁需要牺牲什么。
裴千越轻声应道：“好。”
风辞又想到什么，叹了口气：“你看，要是你不作这一下，我们这会儿就能结契了。现在可好了，还不知道狸九那法术何时失效，你何时才能变回来。”
“就算变回来也不行。”裴千越提出异议，“这等大事，当然要广邀天下修土，举办合籍大典，在大典上结契，才算隆重。”
“……好麻烦。”
“主人……”
“好好好，等你恢复过来，我们慢慢操办，行了吧？”
裴千越满意了，蜷在风辞怀里，蛇尾有一搭没一搭地蹭他，没一会儿就习惯性的往不该碰的地方碰去。
风辞一把拽住那条不安分的蛇尾，神情一言难尽：“别乱动。”
他最近尝到了那档子事的乐趣，正是敏感的时候。何况这种时候，怎么看都应该干柴烈火，共赴云雨一番。
如果裴千越不是只能维持现在这模样的话。
那蛇尾巴摆了摆，勾住风辞的手腕，极富暗示意味的蹭了蹭：“其实这样……好像也可以试试？”
风辞：“……”
风辞：“？？？”
风辞低下头，看见了那蛇身下方，鳞片根本包裹不住的一对东西。
人麻了。
“不行。”
“可主人刚说可以提一切要求……”
“这个不行。”
“真的不行吗？”
“绝、对、不、行！！！”
·
裴千越花了四五日才终于变回人形，又用了小半年时间筹备合籍大典。
半年后，仙盟盟主与千秋圣尊在阆风城举办合籍大典，并在大典上缔结姻综契。
全修真界共赴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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