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号019 下(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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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陈仰跟朝简要么是蜻蜓点水的纯洁亲法,要么是陈仰沉睡不醒,朝简克制又疯狂地撕磨着吻他,这是陈仰在清醒的时候第一次被朝简湿吻,激烈且温柔。
陈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玄关到的房间,又是怎么出现在了床上,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被朝简压在身下……
然后,朝简抱着他睡着了。
“……”陈仰抿了抿又麻又烫的嘴唇,朝简太会吻人了,他完全被对方带着走,毫无招架之力。
怎么那么会吻呢?陈仰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手脚如同被电流扫过,现在还使不上什么劲。
太可怕了,一个热吻就差点要了他的命,那要是做到最后一步……
陈仰忍不住想,所以为什么没做?
下一秒他就发现了一个细节,朝简吻完他没让他冷静,也没叫他去洗冷水脸,这是不是说明现在的他不需要顾虑阈值变化了?
陈仰的呼吸有点不顺,压在他身上的人重量不轻,发出的喘气声既沉又乱,很疲惫,像是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睡过了。
“就睡十分钟,”闭着眼的朝简把陈仰往怀里带了带,侧过脸凑在他耳边说,“等我醒来给你过生日。”
陈仰把手放在朝简头上,指尖穿过他的发丝,一下一下抚动。
房里弥漫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宁静。陈仰的嘴里有奶香,朝简喂给他的,很浓。
朝简回来的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奶片。
陈仰环住朝简的后背,难以自制地收紧了手臂,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关于那些困扰了我大半年的人和事,关于这个世界的秘密,我不急着揭开,你希望慢慢来,那就慢慢来,你觉得时候到了,可以了,我就会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
都听你的。
一场分别从夏天跨到了深秋,太漫长了,漫长得让陈仰变得脆弱伤感,他不能再和朝简分开那么长时间了。
而且这场分别也让陈仰更加深刻得明白了一件事,活着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和朝简一起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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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朝简睁开了眼睛,他的体内仿佛有个钟表,时间一到就响。
陈仰垂着眼看朝简。
“吃晚饭了吗?”朝简按住陈仰湿润的眼角。
“吃了。”陈仰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肚子给他配音了,咕噜噜响。
陈仰:“……”
朝简跟陈仰四目相视一眼,叹息着翻身去厨房。
十秒后,陈仰反应了过来,他跳下床往厨房跑,路过客厅的时候听见沙发上的手机在震。
陈仰走过去捞起手机一看,他的嘴角抽了几下。现在他才知道,他那会给向东发语音不是私聊,而是直接发到了他们昨天才建的群里。
群里炸了。
朝简回来了多久,群里就炸了多久。
天下第一无敌大帅逼:!!!!!!!!!!!
一元钱:准备好大葱?@阿仰
凤梨酥:我知道我知道,我听见东哥给仰哥打电话,他说要是朝简能在今天赶回来,他就直播鼻子塞大葱。
凤梨酥:东哥追了我一条街,现在我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我有生命危险,我的小伙伴快来支援我!
一元钱:酥酥你放心,我的祝福与你同在。
凤梨酥:……
画家发了一个红包给凤梨,并@天下第一大帅逼:什么时间开直播?我这边看一下,没时间就……
凤梨酥:没时间就算了?
画家:没时间就让管家录视频。
凤梨酥:……
凤梨酥:@天下第一无敌大帅逼@天下第一无敌大帅逼
然后群里就出现了一串信息提示。
【天下第一无敌大帅逼已退出群聊】
【天下第一无敌大帅逼加入了群聊】
【天下第一无敌大帅逼已退出群聊】
……
一元钱:哦豁【微笑脸】
凤梨酥:各位,最新消息,我刚才给东哥打了电话,他说他手机出故障了,所以才会一会进群一会退群一会又进群【dog脸】
一元钱:@白教授,这件事你怎么看?
白教授:我不忍心看。
聊天记录太多了,陈仰粗略翻了翻,他一言难尽地退出来,挨个点开私聊他的那几位。
凤梨酥:仰哥!太好了!朝简回来了!你们晚上早点睡啊!
陈仰戳了下列表里的“硬币”头像。
一元钱:阿仰啊阿仰,我要下个月才能回去,不过不要紧,我给你寄了礼物。
一元钱:【笔芯】重逢快乐喔。
陈仰不太敢想文青给他寄的是什么礼物,他点开白棠的聊天框。
白教授发了个晚安的表情。
陈仰看了眼底下的“帅”字头像,不忍直视地点了点。
天下第一无敌大帅逼:老陈,别的我不说了,我就说一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陈仰叉掉聊天框点开最后一个好友,画家给他发了十个红包,他用手背蹭一下鼻尖,今天自己已经收了一个超大红包,这会实在是不好意思再点了。
画家突然发来信息:这是祝福红包,十全十美,寓意祝福。
画家:替我像你男朋友问好,提前祝你们小别胜新婚,改日我会登门拜访。
陈仰一边点红包一边想,语文老师说的是对的,诗词果然会熏陶人,看看画家,都被熏文气了。
收完所有红包,陈仰跟画家说了谢谢就把手机关机,直播鼻子塞大葱什么的……放过是不可能的,明天再说。
陈仰走到厨房门口停下脚步,他静静凝望背对着他打蛋的身影,不一样了……
现在的朝简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天地回转,万物解冰,一抹暖橙光晕照在了融化的冰水上面。
太阳升起来了。
陈仰心头震荡,他控制不住地快步走进厨房,走进朝简的世界。
然后,朝简和晨光都拥住了他。
“我前面的头发戳眼睛,要扎起来。”朝简在陈仰面前弯腰低头。
陈仰捞了捞他的额发:“你把皮筋放哪了,背包里吗?我去帮你拿来。”
朝简:“裤子左边口袋。”
陈仰不假思索道:“那你怎么不把头发扎好?”
朝简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陈仰火速给他扎了个小啾啾,干咳了几声:“我感觉我好像是一个不太懂浪漫的人。”
朝简:“‘感觉’,‘我好像’,‘太’,这几个字……”
陈仰:“怎么?”
“去掉。”朝简的口中蹦出一句。
对象十分冷漠严厉,陈仰虚心接受,他慎重地说道:“那我试着改改。”
朝简道:“你改不了。”
陈仰:“……”
锅里的水开了,朝简把锅盖揭开,他拿起大半筒面条,抽出一些放进锅里:“不懂就不懂。”
陈仰看朝简用筷子拨面条:“所以你不在意的是吧?”
谁知朝简不咸不淡地来一句:“我在意。”
陈仰再一次吃瘪。
“记得哄我就好。”朝简说。
陈仰的耳根有点热:“那你还会走吗?”
朝简摇头。
陈仰的视线停在朝简握筷子的手上,思绪一点点飘散了开来。靳骁长说新药的后遗症重,朝简的情感被药物控制得过了头,人会变痴傻的时候,陈仰心里是不怎么信的,他觉得朝简会回到最初的时候,也就是药物失去药效前的那个阶段,喜怒哀乐全都藏起来,不会有什么情绪起伏,就像一头蛰伏在海洋最深处的怪物,随时准备跳出来咬碎试图接近他的同类或异类,他拒绝日光和温度,孤独地沉于海底。
朝简也有可能比那个阶段还要死气沉沉,没有半点鲜活的气息。
然而陈仰没料到情况跟他想像的刚好相反,朝简变得有少年感了,也有烟火气了。
朝简很努力的回到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