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议论了一整日,陆景深回府的时候,天色渐晚。
姬清靠在床上正拿着本医书翻阅。
忙碌一整日,回到府中,看到姬清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陆景深漂泊不安的心仿佛一下子有了着落。
原来,这就是他像要的日子,只有眼前这个人能给他。
姬清微微侧眸,看到陆景深的那一瞬,眸光微微一亮,连姬清自己都没察觉,脸上自然而然漫出笑意,“将军,你回来了。”
陆景深脱下外袍,走到姬清面前,蹲下身子笑道:“清清久等了,今日传来消息,西厥大王子和三王子来访,皇上发愁不知道西厥这一次来两位王子求娶我大延的公主是何意思,我朝不想参与他们的王位之争,所以商量得久了一些。”
姬清放下医书,坐直身体,问道:“西厥王子?没说什么时候到上京?”
“算算脚程,差不多再过十日便能到上京。”
姬清拉起陆景深,好奇问道:“起来说,腿别蹲麻了,西厥王子怎么会突然要来求娶公主?”
陆景深闷声一笑,他马步一扎几个时辰,怎么会蹲一下就麻了,不过还是听姬清的,坐在了其身边,“你以前深居太医府,对这些政治手段不清楚也正常,我们大延虽地处中原是泱泱大国,但北有北禄虎视眈眈,南有南夷蠢蠢欲动,为了不腹背受敌,维持两国邦交,我朝历来都有与西厥联姻的惯例。”
“如今老西厥王年事已高,西厥王子此次前来,是为了挑选王妃,皇上本有意让八公主去和亲,不过这次与以往不同,来了两位王子,故而临时召见我们前去商议。”
陆景深俯身抱住姬清,俊脸侧对着姬清,唇瓣就贴在他耳边,一说话就能碰到,痒痒的。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清清,好久没见到你了,我好想你!”
姬清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缩了缩脖子,尽量忽略耳朵上的热度,“今日一早才见过。”
“一整日没见也是好久。”陆景深覆在他的颈间,满足的吸了一口清雅的药香,是姬清的味道。
“强词夺理。”姬清脸颊忍不住微微泛红。
陆景深目光里满是认真,以及浓厚到让人难以招架的深情。
他俯下身子正想吻下去,被姬清一把捂住嘴,“你说过在我没想好之前,不会乱来的。”
“我不乱来,但你不能阻拦我追你。”陆景深吻了吻他的手心,又轻轻舔了舔,惹得姬清一颤,慌张收回手,嘴唇就被堵住了。
“别……唔……”
潮湿的唇舌不顾姬清的躲闪,在口腔内肆意搅动。
自从陆景深学会亲吻之后,仿佛尝到了甜头,总想亲姬清,上瘾似的。
这一吻持续了很久,直到姬清呼吸不畅,头晕目眩,才被放开。
姬清眼尾泛红,隔着水光瞪他,大口喘息间,控诉道:“你这追人方法也太蛮横无理了些,哪家姑娘消受得起。”
陆景深伸出手指轻轻蹭过唇上的水渍,朱色的唇瓣饱满丰润,“我是兵痞子,直来直往惯了,只有请清清多担待了。”
姬清气结,推了他一把,“别闹,说正事呢!那怀玉公主四年前才嫁过去,如今老西厥王就年事已高了?”
“这一任的老西厥王是篡位来了,当时皇上没有适龄公主,便把怀玉郡主破格赐封为怀玉公主,送去和亲。”
“明明有适龄的,姬蓉当时十四,女子十四及第便可议亲,年纪正好。”
陆景深嗤笑一声,“姬蓉自然不愿意嫁个老头子,定然是德贵妃在其中操作了什么,最后才会换成怀玉公主。”
“姬蓉生而为公主,享受了公主的富贵荣华,当年大延需要她和亲的时候,本该是她应尽之责,但她却置身事外,反将怀玉郡主卷入其中,也难怪怀安郡王会急疯成那样,做出那种不理智的事情。”
“过去之事无法改变,我们倒是能想想办法等西厥王死后把怀玉公主救回来……”
说完,陆景深像只大狗一样,把头埋在姬清怀里拱了拱,“是不是也该轮到我的事了,清清……该去浴房施针了!”
姬清想到上次浴房发生的事情,脸一黑,“想得美,今日在这里施针,待施完针你自己去泡药浴。”
陆景深露出一瞬失望,可怜兮兮地道:“清清,真要如此?那能有效果吗?”
姬清森森一笑,“那就去药浴施针吧,将军早点好,我也能早点离开,毕竟休书都给我了,本王也不好一直赖在将军府上。”
陆景深一骨碌爬起来,“不了不了,这里就挺好,我一会儿自己去泡。”
姬清扑哧一笑,转身去药箱里拿针灸包。
当他再次站到床前时,陆景深已经端端正正的在床上躺好了。
浑身上下只穿了里裤,拉的低低的,堪堪盖住三角线的下端。
姬清简直都气笑了。
这只狗简直死性不改,还妄图勾引他呢。
姬清转身出门喊了寿春,吩咐:“今日药浴再煮半斤黄连添进去,本王见将军最近火气颇重,须得清清。”
半斤黄连?
将军治的不是寒疾吗?怎么还需要清火?
寿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去了。
陆景深躺在床上,偷偷瞄着姬清的脸色,心里还暗暗奇怪,今日怎么行针比往日更痛一些,不过只要是姬清治的,不管多痛,他都觉得甘之如饴。
泡药浴的时候,一大桶的苦味简直叫陆景深苦不堪言,陆景深泡在里面,两道剑眉都拧成了麻花,感觉自己流出来的汗珠都浸着苦味。
他快要被熏吐了。
清清不愧是大夫,竟想出用这样的法子整他,真是……太可爱了。
不得已,陆景深泡完药浴之后,又去冲了好几遍水,才觉得身上腌入味的苦味,总算淡了些。
这一顿折腾完回来的时候,姬清已经睡着了,陆景深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轻轻躺了进去。
姬清似乎有所感应一般,身体很诚实地翻了一下,正好落入陆景深的怀里,陆景深低头失笑,轻轻吻了吻闭合的眼帘,把人密不透风地搂进怀里,
黄连也是真的降火,如今抱着清清,闻着蹿鼻的苦味,什么心思都歇了。
一夜无话。
翌日,陆景深休沐带着姬清去了英国公府。
马车上,姬清有些紧张,发愁道:“我也不是本来的姬清,这能装的像吗?”
陆景深笑道:“不用紧张,姬清以前痴傻,现在恢复了,所以你是什么样子,本来就是什么样子,没人能看出来。”
“前日你毒发垂危的时候,老英国公来探望过,只是咱俩当时都中毒昏迷了,如今好了,理应去拜见。”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马车缓缓停在了英国公府门口。
老英国公一早就接到陆景深的拜帖,是以两人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一位精神抖擞,鬓角花白的老人等在门前。
老人年纪已然不轻了,腰背却挺得直直的,周身一派冷冽萧肃的气质,让人一眼就能认出,这位便是有救驾之功的英国公。
“老臣拜见昭王殿下,见过骁骑大将军!”
英国公老当益壮,声若洪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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