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想了想,柳母继续说道。“那日我见他用木炭在地上练字,喊他别把地弄脏了,直接在纸上练就好了,哪成想他又折腾了别的法子。我的话他反正是听不进去了,你好好同他说说吧,节约是好事,但不该省的地方也别省。”
柳母想着他们是两口子,两个人私下什么话都好说,她说的多了也怕人多想,毕竟不是亲母子还是得注意一点。柳母这话说了就准备走了,柳群峰听了他娘的这些话心里又自责又庆幸。
“娘,嘿嘿......”柳群峰先拽着柳母胳膊,笑的一脸讨好,柳母不知道她这儿子突然是怎么了,顺手揉了揉柳群峰的脑袋,笑着走了。
她心想,儿子应该是在替他的夫郎和她撒娇呢,她方才不是说了人好话吗。
......
这两日,陈继安要歇在家里,可柳家如今的屋子只有阿奶那屋,还有正修楼梯那间还空着。
阿奶的屋子自然是不能让陈继安去住的,不说陈继安,任谁来了也不能让人住阿奶的屋子,剩下那间,白日的时候大姑父常要出入,里面还有些木头碎屑乱得很,自然也不能让陈初阳娘家哥哥住,于是陈继安只能去和黑娃凑合了。
所有人都睡下之后,陈初阳却是睡不着,他心里兴奋得很,瞌睡都跑的没影儿了,他身边的柳群峰也睡不着,不过他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他娘的事儿。
虽说先前那事儿,他很快就回过味,他是误会他娘了,还拐弯抹角同人赔罪了,可他毕竟生了那个心就是对不起他娘。他娘如今,只有他这个儿子可以依靠了,他还那么想她,他娘若是知道了,一定很难过。
哎,还好他那日没有对他娘胡说八道,不然,他娘要伤心了。他娘怕是要以为,他有了夫郎就忘了娘,早晚会变成大哥那样。
还好啊,还好那日他脑子没发昏也没犯浑,只是自个儿生气,没有冲着他娘发火。
柳群峰心里庆幸着,他那日到底是有些理智,然后摇了摇头,决定放下那事儿。那事儿他往后就不想了,也不提了,他娘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徒惹他娘伤心的事儿,他娘不知道更好。
柳群峰睡不着,感觉身边的人也没睡着,便想和人说说话。“初阳。”他喊着人,手也摸了过去,他原本只是想将人搂着说话,哪成想夫郎竟然将双手摊开抵住他的胸口,不让他贴近!
“初阳?”柳群峰还是第一次被夫郎排斥,脑子一下傻了,他以为今日哪里怠慢了陈继安,惹得自己夫郎不快了?他正胡思乱想,身边人带着些委屈的声音便响起来了。
“昨天,昨天才......你就不能休息一天吗。”陈初阳心里确实是有些埋怨,他真的有点累。
今日虽没有干什么重活儿,但也一直没歇着,昨晚上就闹了好一会儿,他身子还没爽利呢。
陈初阳的声音委屈里还有一点点的害怕,他知道柳群峰性子好不会打他。可这种事是他应该做的,他们又是刚刚成婚,晚上的情事频繁一点也是正常,他拒绝人好像有些太过分了。
“相公。”陈初阳感觉捞着自己腰侧的手并没有松开,他小声喊了人,想让人不要闹得太凶,可他身体贴过去之后,身边的人却没有动静了,只是抱着他罢了。
“不弄你,我睡不着,抱着你说说话。”柳群峰一边安抚人一边皱眉,他怎么觉得夫郎有些害怕晚上的事?强子那狗东西不是说他们喜欢得很吗?
脑子里想的是不能说的,柳群峰强迫自己将床上这点儿事忘了,同人说起了正经事。
“初阳,我娘性子好,虽然有时候嘴巴坏但没有坏心的,你往后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和她商量,她没有女儿也没有哥儿,如今大多时候又和你在一起,你们处得好娘会很开心的。”
“嗯!我知道的。”陈初阳不知道,他相公怎么又和他说了之前说过的话,但他答应着就是了,这种事是很重要的,相公隔段时间嘱咐一次,也是应该的。
柳群峰倒是不担心陈初阳和他大嫂一样,故意的同他娘作对,让他娘难过。他只是害怕这个没过过好日子的夫郎,因为太过节省让村里人说闲话,说他娘苛待他。
流言就是离心的开始,他不就是因为见了夫郎在沙上练字的可怜摸样,误会了他娘。
说了家里的事儿,柳群峰也没有睡意,还准备和人说说山上的事。
“这路既然由朝廷出面来修,那么人力就不是问题,而且朝廷还有火药,遇上巨石拦路也能直接炸开,不用人力辛苦去挖,如此要节省不少的时间。再说,人力不是还有沿途村子的百姓吗?加之县太爷还能征收徭役干活儿,便只会更快,我想着至多明年开春,便能通路了。”
想着通路之后,自己就能将山上的粮食直接拉到镇上的码头,柳群峰心里便激动不已!
“若是明年开春就能通路,我地里的东西便一季也不会耽搁,如此家里就不愁没有银子进账了。所以啊,同二叔借的银子你不必担心,以前怎么花用往后就怎么花用,不用省钱。还有,我知道做针线活儿最伤眼睛,你的针线活儿当个爱好打发时间就行了,卖不了钱也无所谓,为了一点小钱把眼睛弄坏了才是不值当。”
“我知道了。”陈初阳很喜欢柳群峰搂着他说些家里的事,虽然这些事情柳群峰都做好了决定了,但他能想到同他说说,他还是很开心。
两人说着家中小事,慢慢彼此声音都小了,开始有了睡意,等到美美一觉醒来,便是冬至了。
先头,柳群峰还说了要去买羊腿,一条给二叔家里,让他娘还有黑娃过去一起过冬至,一条他们带着回梅家村。如今陈继安带着羊腿来了,家里这个自然是不用买了,而二叔家里更是不用,二叔早就同人订好了一头羊,冬至这日请家里的亲戚吃羊肉。
柳家村之所以叫柳家村,倒不是因为村中人家都姓柳,而是因为村子里最出息的便是柳家人。
这个村子原先是叫上河村的,从柳群峰爷爷那代开始就被喊作柳家村了,柳群峰这一代,同他同一个高祖的有二十来个兄弟,也算是村里人丁比较兴旺的家族。
如今,二叔家里是柳家人里家底最厚的人,每年二叔总要请村里的柳家人吃一顿饭,有时候是冬至有时候是立春,总之都是对农家人来说重要的日子。
柳家人一起热闹热闹的,也算是提醒各家,大家都是一家人,平日要相互帮衬,也告诉村子里所有人,他们柳家人一条心,旁人欺负不了。
小姑虽是柳家嫁出去的女儿,但二叔还是喊了人,他们毕竟是亲的堂兄妹,平日有矛盾归有矛盾,一家子团聚的时候不去喊,那和断绝关系也没两样,有些不像话。
大姑是留在家中的女儿,自然还算做柳家人,只是她儿子却又不姓柳,因此小姑常拿这事儿说事儿,说大姑占了家里财产却没有给家里留下香火,怎么好意思面对柳家的祖宗。
张东平的姓氏是幺爷爷自己做的主,是幺爷爷亲自给他取的名字,小姑却硬要把锅扣给大姑,两姐妹关系早就不好了。
“阿爹让东平跟着他爹姓,还不是因为她?说是嫁出去的女儿,却什么都要抢,连爹说要留给我的水田都给她抢了去,到底谁是留在家里的女儿啊。”二叔家里有小姑在,大姑就不乐意多待,直接跑隔壁了同柳母说话了。
两姐妹的事,柳母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可每次听都觉得小姑太欺负人了。
当初出嫁的时候,就拿走了一大笔的嫁妆,他们老娘去世的时候,她又借口分家不公回家要钱,之后更是每年都要闹,最后甚至连家里水田都给要走了,说是嫁出去的女儿,可她分到的家产比大姑可是多多了。
幺爷爷当初让孙子跟着女婿姓,怕也是觉得对女婿不公平,背了上门女婿的名声却没得到多少好处,才想补偿他一下,让孩子跟着他姓。
柳母陪着大姑说话的时候,柳群峰却也没闲着,他干活儿去了。
陈继安听说他要挖檐沟,喊陈初阳给他找了锄头要跟着去了了,柳群峰原本是想等着郭明华回来再开工,可如今陈继安动手了,他也不好闲着,只能跟着去干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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