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之前才想要害林哥儿,被狠狠教训之后,不止没有悔过甚至生了报复心理,跑去他家偷东西,且还一而再的去他家偷东西!
陈初阳拉了拉柳母的手,自己站到了两夫妻跟前,之后只看了他们一眼,就伸手和二婶要了马灯。“我要再找一遍,我觉得家里的东西就是周麻子偷的。”
“如果找不到怎么办?”周麻子爹这会儿也不跪了,慢慢起身一双浑浊的老眼幽幽看着陈初阳,周麻子他娘也跟着起来了,对着陈初阳恶狠狠说道:“是啊!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找不到就把你儿子送进官府。”他才不会那么笨,说什么找不到就放了他儿子!“你儿子作恶多端,进衙门才是他唯一的路。”
言罢,陈初阳不想再和这两夫妻啰嗦,提着马灯就进了周家的灶房,也是他这一动作,夫妻两个慌了!连忙追了过去,二叔见状,赶紧喊人将那两口子拦住!
“拦住他们!”周家这里的动静实在太大,慢慢的围了一屋子的人,竟是连院子里都有些站不下了。
人一多,柳家能用的人就多了,因为来了好些家里的佃户。
陈初阳自小也学了不少藏东西的本事,他一进周家灶房,便直接去翻米缸,这一翻找,还真让他找到了东西。“这是什么。”陈初阳手里是一根银簪,他认得,那是他娘的东西。
“呀!真偷了啊!”
“我就说嘛,肯定是他啊!”
随着米缸里的银簪被找到,院子里响起了一阵阵嘘声还有骂声,可周麻子他娘指着陈初阳喊强盗,说是他仗势欺人,上家里抢东西!
“那分明是我的簪子,你们仗着人多要硬抢不成?”周麻子他娘死不承认,周麻子他爹也跟着胡说。“没错,那是我老婆子的簪子,这里是我家,她愿意将簪子放在哪里都行!”
陈初阳见这两口子还要嘴硬,忽而想起他娘的首饰都是在银楼买的。银楼不比一般的小店,出售的东西大多都会有自家标记,他赶紧低头拿马灯一照,果真见到了‘启祥楼’的字样。
“哼!还敢说这是你的!既然是你的,那你说这簪子是在哪里买的?便是你不识字,可买东西的地方你不会不知道吧?”陈初阳追问,两口子傻了,他们不知道怎么簪子上头还有字。
两人原本就是死鸭子嘴硬,如今这副摸样,更是惹得围观的村人又骂了起来,直说他们不要脸!
陈初阳不想和这不要脸的一家人浪费时间,直接喊柳母说了这根簪子哪里买的,之后又喊识字的周家人和村长上前查看。周家人如今脸都要丢光了,待到柳母嘴里的‘启祥楼’三个字从嘴里说出,更是觉得脸上火辣辣,恨不得没有周家这门亲。
之后,陈初阳也不想再和周家人一一来对,直接问柳母他都掉了些什么东西,然后他又喊大家再重新找找,还同人说了他们可能会藏的地方。
“床板夹层,床脚下面,墙缝里,家具里面,哦,还有茅房,这些地方大家多找找。”麻烦了罗家人还有别的村人之后,陈初阳又喊了别人同他一起往周屋前屋后去了。
那日,陈初阳就能有本事从看着像是家徒四壁的邓家家里找出粮食来,今日,陈初阳又能从周家犄角旮旯的地方翻找出东西,大家觉得佩服的同时,也好奇看着陈初阳。
你说他脑子怎么长得?怎么什么地方都能想到啊。
陈初阳去周家屋后,是想看看周家房前屋后的土地,有没有被挖过的痕迹,若是有,也要好好找找。
陈初阳不愧是去地里挖过红薯种子吃的人,他娘丢的那些散碎银子和铜板,他在周家屋后的地里挖出来了。
“娘,你的银子。”陈初阳将柳母的银子找出来之后,周家两口子已经彻底的没了话语,一直不断挣扎的周麻子呜呜的哭声更大了。
之前,大家找东西的时候,都是习惯在放银钱还有首饰的地方找,顶多找一下抽屉柜子之类的地方,大不了再趴地上看看床底。
有了陈初阳的提醒之后,大家一起往刁钻的地方去找,也有的人也不管什么地方了,密密麻麻在屋子里找,柳母丢掉的那些东西就这么被大家一点点的找了出来。
眼见所有东西都藏不住了,两夫妻又开始哭,又开始骂儿子顺便给儿子求情,可陈初阳却觉得这夫妻两个不可能不知道!
“这个,是你们临时塞进去的吧?陈初阳手里是个沾了猪油的手镯。”他不信,这家人之前会把手镯放在猪油里,定是听见动静之后,情急之下去藏的,或许好些东西都是情急之下去藏的。
他们儿子去偷东西,他们怎么可能睡得着,怕是一直在家巴巴等着,可他们到了之后,屋子里一直没有动静,他不信两人睡得这么沉,谁都闹醒了,他们还醒不了。
“真有意思,还以为就一个混账儿子,合着是一对混账夫妻,生出来教出来的混账儿子。”罗大华用披着的外衣扇了扇头上的汗,语气不屑的冲着周家人翻白眼。
这话,可不是罗大华一人所想,如今大多人都是这么觉得。
“俗话说得好,三岁看老,这周麻子小时候就喜欢偷鸡摸狗,他爹娘也不管管,还只顾着护短给他擦屁股,怪不得长歪了。”
“是啊,小时候敢偷针,长大了就敢偷金,自小我爹娘就教过我,别人家的东西就是一根针也不能拿,可他们家儿子去谁家都要摸点东西走,他娘还觉得儿子厉害!这村里也不知道多少人家遭过殃。”
“这就是自作自受!当了几十年的邻居了,他们夫妻的德行我可一直记得!”有个妇人同人说起两口子小时候带周麻子上街,两口子买东西,周麻子仗着身子矮小,偷摸拿人家东西往兜里塞的事。“事后他娘还挺得意,直夸他聪明!那是聪明吗?那是偷心眼!要不得的!”
大家说起周家的事,不用柳家多说,光是村里人就有抱怨不完的话,二叔看偷东西有了铁证,偷牲口也是被当场抓住了,也不想多废话了。
“不用多说了!天亮之后,把人送去衙门就是了!”二叔今日被气得不轻,也被吓得不轻!
他今夜之所以睡得不安稳,便是屡屡想起白日的事。
白日里,可就家里的夫郎一个人在家啊,那时候那周麻子竟然在家里偷东西,若是期间孩子醒了......二叔和白日里的柳母一样,都不敢想下去,可这个可能却一直在心里盘算,弄得他心绪难安,后怕不已。
他如今,不想再可怜纵容屡次作恶的周麻子,和他纵子无度的爹娘了,这种人不给教训是无用的。
二叔这话一说,先不说周麻子的爹娘,周麻子本人都开始大力挣扎了起来,可他也只是挣扎了几下,之后身子一软。竟然直接倒在了地上。
周麻子晕死过去,他爹娘疯了一般的往他身边扑,陈初阳可不想这周麻子在进衙门之前出什么意外,让旁人以为他们动了私刑,他料想周麻子也跑不掉,便赶紧的让人给他看看,他身上的伤要不要紧。
先头周麻子爹娘不知道他受了伤,只以为他是被人绑了,如今一听周麻子的手指都没了一截,貌似还被骡子踢了,两个人忽觉天都塌了,双双瘫倒在地!
“儿啊!儿啊!”周麻子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双手不停捶打着胸口,满口喊着她儿子,看的旁边的人都有些不忍了。
周麻子原本就容貌有缺,不好说媳妇儿,如今手指还没了半截成了个半残废,加之还得送去衙门服刑,可以说他这辈子是完了,对于周家夫妻来说,这个儿子有和没有一样,甚至有,反而成了一种负担。
周麻子他娘哭的几乎要昏死过去,他爹则是守在他身边一声不吭,直到周麻子悠悠转醒,周老头才对着柳母狠狠磕起头来。
“柳东家,求你发发慈悲饶我儿一命吧!他往后再也不敢,他再也不敢了!”周麻子他爹别的话没有,只一句话,周麻子以后再不敢了,然后便是死命的磕头。
周麻子他娘反应过来也是一样,这会儿一旁的村人除了罗家人是不想拉,乐于见到周家两口子给人磕头赔罪,其他人都有旁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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