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奚重生了。
昔日无人问津的冷宫皇子,不知怎的入了首辅大人的眼,摇身一变,成了永明帝最偏爱的孩子。
谢大人将他纵得无法无天,以致京中到处流传着二人的香艳传闻。
首辅谢沂,年少成名惊才艳艳,入朝为官后手眼通天,骂声一片,坊间话本传言里却尽是他的风月轶事。
贺兰奚弯着天真烂漫的眉眼,一次次试探他的底线,力图将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变成夺位的手段。
怎料却在对方毫无底线的纵容中泥足深陷,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陛下,该到臣收取利息的时候了,怎好卸磨杀驴呢?”谢沂低头亲吻他的足尖,笑意未达眼底。
新帝赤足抵上他的胸口,牵起嘴角:“怎么,首辅大人还想当皇后不成?”
*感情流,幼儿园权谋
*双重生,十一岁年龄差
内容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贺兰奚,谢沂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首辅才是真绝色
立意:做人要知恩图报
第1章
大魏都城的中轴是一条名为北宸的宽阔长街,昨夜下了场雨,青石板半湿不干,晕着一圈圈深色。
一驾马车横在路中,正好挡住了贺兰奚的去路。
“何人在此拦路?知道这是谁的车驾吗?”
说话的车夫脸上搽了一层厚重的粉,嗓子不用刻意去掐便已十分尖细,活脱脱一副仗势欺人的小人姿态。
瞧热闹的人在街边挤作一团,互相推搡着却无一人胆敢上前。
贺兰奚满意地勾起嘴角,心道方元狐假虎威的本事真是愈发熟练了。
他行事嚣张,主动找茬的那人也不遑多让。
“知道又如何?我家的马累了,走不动,想歇息片刻,七弟若是着急绕道便是。”
绕道?
那多没面子。
谁人不知七皇子时下圣眷正隆,惹谁不好,偏要来触他的霉头。
贺兰奚嗤笑一声:“怎么,三皇兄是嫌上回禁足的日子太短不成?”
他口中的上回,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
桃花初开之际,永明帝从冷宫里接回了被他遗忘多年的幺子,广和殿家宴上阖家团圆,贺兰锦却出言不逊,当着永明帝的面羞辱于他,直言他手段下作,上不得台面,最后被勒令在王府中面壁思过三十日。
眼下正是最后一天。
贺兰锦身为皇后嫡子,含着金汤匙长大,打出生起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故而一解禁便急不可耐地寻仇来了,如今听他提起禁足一事,不由咬牙切齿。
“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贺兰奚仿佛毫无所觉,欣然道:“客气。”
“……”贺兰锦更气了。
没人想感谢你!
他气急败坏:“贺兰奚,你少得意!别以为仗着谢大人的面子让父皇高看你几眼便可以高枕无忧了,没了谢沂,你什么都不是!”
听到谢沂的名字,贺兰奚从头至尾那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总算有了些变化。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
在初春的料峭春寒里被人蓄意推进水里,后又伪造成了失足落水,溺毙而亡的假象。
没有人想大动干戈,一句往者已矣,事情就这么了了。
活着的人对死去的人总是格外宽容些,转眼间便能忘了那些曾经耿耿于怀的过错,忆起诸多好处来。
永明帝感慨万千,心中涌起一丝微不足道的父子之情,特地下旨叫谢沂亲自去一趟,好给他收尸下葬。
这便是贺兰奚记忆里,他与谢沂的第一次见面。
谢沂,谢云归。
是前世为他收殓尸骨的人,也是将他从彻骨的水里捞上来,将他带出冷宫,与他有暗通款曲之嫌的权臣。
是风暄日丽时暖恰花间,黍谷生春。
贺兰奚不爽地扯了扯嘴角,向后靠在车内铺好的软垫上:“方元。”
“在。”脸上搽了粉的车夫在外扬声应道。
“撞上去。”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也不小,但每个字都无比清晰地传进了贺兰锦耳朵里。
贺兰锦不敢置信,猛地掀开车帘:“贺兰奚,你疯了吗?”
贺兰奚充耳不闻。
他不开口,方元自然依命令行事,扬起马鞭,竟然真想驾车撞过去。
疯了!
真是疯了!
红棕色的高头大马不耐烦地甩了甩背上的鬃毛,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
人群四散,惊叫声此起彼伏,首当其冲的贺兰锦脸色煞白,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好在他的马夫还算惜命,千钧一发之际,将马车掉了个头。
两驾车几乎擦身而过。
贺兰锦被甩得七荤八素,吓出一身冷汗,待意识回笼,前方疾驰而去的马车里探出一位唇红齿白的少年,回头朝他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被耍了。
“贺、兰、奚!”
好戏散场,看热闹的路人尽皆离去,唯有贺兰锦在原地暴跳如雷,像个笑话。
方元赶车赶得十分平稳,吓唬了一遭荣王殿下,脸上也不见丝毫怯意:“殿下,还是去平安巷谢大人府上吗?”
说完特意停顿了一会儿,却未得到任何回应,顿时了然。
他就多余问。
-
谢府。
春日煦暖,谢沂正抱着老管家那只肥硕的橘猫在晒太阳,偌大的院子里,只有一人一猫一把椅子,好不惬意。
“喵~”
老猫仰头在他腿上打了个哈欠,接着不断抬起前爪又放下,极不安分。
“别闹。”谢沂凭感觉伸出手,却并未触碰到意料中的柔软,而是抓到了一只温热的手。
掀开眼皮,只见一身朱红锦袍的少年半蹲在身侧,手里的狗尾巴草一晃一晃勾引着他腿上蠢蠢欲动的肥猫。
发现他醒着,少年仰起头,眼里带着一丝狐狸般的狡黠,笑容灵动,问:“先生是在同谁说话呢?”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如今风头正盛的七皇子殿下。
谢沂松开手,也笑了起来:“殿下何时来的,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衣冠不整,未曾远迎,是臣失礼了。”
“先生尚在病中,合该是做学生的来看望才是。”贺兰奚道。
他可没那么大的面子能叫首辅大人亲自迎接,永明帝来了还差不多。
四目相对,无人言语。
托他那位父皇的福,除了救命之恩,二人之间还有层师生之谊。
名义上是代为照看管束,是否还有其他缘由就不好说了。
约莫是忧国忧民操了太多的心,还得抽空应付眼前这位不省心的小殿下,谢沂的身子时好时坏,每月拢共也就五日休沐,全用在养病上了。
“喵~”不安分的老猫猝不及防打破沉默。
这只猫远比看上去轻盈,也不在乎自己究竟趴在谁的身上,踩着谢沂三两下窜到贺兰奚怀里,又异常灵活地爬上他的肩头。
二人皆有些愕然,那老猫却淡定地舔了舔爪子,一张睥睨天下的猫脸居高临下盯着谢沂,仿佛在说:“看什么看。”
“噗哈哈哈……”
贺兰奚憋了一会儿,到底没忍住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大权在握生杀予夺的首辅大人居然被一只肥猫鄙视了。
谢沂适时咳嗽起来,这一咳便没能停下来,撕心裂肺的模样像是马上就要命不久矣了一样。
贺兰奚怀疑他是被自己无情的嘲笑给气的,于是丢下将他压得肩头下沉的罪魁祸首,一手递上热茶,一手抚上他的脊背为其顺气。
一阵手忙脚乱后,谢沂终于喘过气来:“多谢殿下援手。”
“举手之劳罢了,远不及先生助我离开冷宫的恩情。”得到谢大人亲口致谢,贺兰奚心情甚好,托着下巴笑意盈盈,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谢沂早有所料,捧着七皇子殿下亲手倒的热茶,云淡风轻道:“听说殿下又同荣王殿下起口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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