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渝浅溪长叹一口气,肩膀塌下去,整个人显得有些萎靡,“我没想到他居然会买那样的热搜,本来事情我都处理好了,没走漏一点风声。”
“所以你完全没想过跟他走的后果?”池非屿语气中带嘲讽,“他被宠坏了,没什么脑子,你也一样?”
渝浅溪被说得抬不起头,知道再解释也不能改变现实,她低声说道:“对不起……”
池非屿不为所动,“你的道歉没那么珍贵,别想着能一笔勾销。”
渝浅溪嗫嚅着,她攥紧衣摆,眼底浮现挣扎,最终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她抬起头,目光坚定,“我们解除婚约吧。”
“虽然说和傅渊袭撇清关系是为了他好,但这种没有询问过对方意见的保护也太自以为是了,我觉得他有知道的权力,而且傅家的实力不弱,有他帮忙我们也会轻松一点。”
渝浅溪越说越感觉这个计划可行,她期待地望着池非屿,“你也不想跟他把关系闹得这么僵吧,解除婚约后,你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池非屿不屑地嗤笑,“你以为是在过家家,角色身份随意就能互换?”
“可是……”
渝浅溪还想再说,却突然被池非屿按住肩膀,她措不及防被拽过去,手腕狠狠撞到桌角,她吃痛,眼眶中冒出生理盐水。
紧接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白光闪过,碎片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旁边的男人快速拉上窗帘,抬手示意属下出去查看。
池非屿先一步开口,“不用,等你们过去,人早跑了。”
他松开渝浅溪,对方还没缓过神,望着箭羽在颤抖的长箭,腿止不住的打颤。
若是池非屿慢上一步,这根箭就要从她脑袋穿过去了,渝浅溪面色惨败,她腿一软,滑坐在地,她扶着矮桌,眼神惊恐,“是谁?为什么……要对我下手?”
池非屿完全没有要将人扶起来的意思,他走到拿起箭羽在手中打量,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不是说了有人会保护傅渊袭,杀了你不也是一种方法。”
他斜睨渝浅溪,目光冷酷不带一丝温度,“还是最方便且一劳永逸的方法。”
渝浅溪被池非屿的眼神震慑在原地,她嘴唇蠕动,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一旦解除婚约……”
“这样的刺杀就会变成家常便饭,直到某一次你真的丧命。”池非屿将话接下去,“除非你能立即找到除了傅渊袭以外的下家,并且和对方断得干干净净。”
渝浅溪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若真像池非屿说的,那她和对方解除婚约就变得毫无意义,甚至还会让事情更加麻烦。
从一开始这场婚约保护的人就不仅仅是傅渊袭,还有个毫不知情的她。
渝浅溪心底乱糟糟的,保护傅渊袭的人是谁,她隐隐有些猜测,但这个猜测让她毛骨悚然,她不敢向池非屿求证,似乎这样还能骗骗自己。
她本以为自己是这盘局中不可或缺的一员,但现在看来她不过是一枚随时可弃的棋子。
渝浅溪抬头望向池非屿,“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一开始要答应我的提议,对于你来说应该有更方便的方法保护傅渊袭才对。”
池非屿没有回答渝浅溪的问题,他将长箭交给男人,慢条斯理地拂去手中的碎屑。
“你如果不想再添乱,就回去老老实实待着,要是想帮忙就回族地和那些人周旋。”池非屿转过身,迈步走向玄关,“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忙收拾烂摊子,再有下次……”
池非屿没有将话说完,但未尽之意在场的人心知肚明。
门被打开,很快又被关上,房间内陷入一片死寂。
池非屿走到阳光中,刺眼的光线让他微微眯起眼眸,他脑海中重复着渝浅溪的问题。
为什么?
或许是他那点少得可怜的同情心作祟,又或许是他对傅渊袭仍存留一点童年的情谊,不想让对方心爱的人死的不明不白,也可能是希望借此牵制池塘洲。
理由有很多,他说不清楚,但有一点他很清楚,打从一开始他就不准备让傅渊袭入局,因为傅渊袭不可能站在他这边。
他对傅渊袭来说是一起长大的哥哥,但池塘洲对傅渊袭来说是父亲一样的存在,他仍记得小时候,刚刚失去父亲的傅渊袭趴在池塘洲怀里哭泣,茫然无措的样子似乎只有池塘洲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事实也确实如此,从小到大,傅渊袭遇见麻烦池塘洲总会出手帮忙,池塘洲填补了傅渊袭父亲那个位置的空缺,在对方心中,池塘洲远比他重要。
池非屿踱步走进阴影之中,他仰头回望身后的阳光,绚烂温暖,但对他来说太过刺眼了。
他回到小屋子前,抬手推开门,门刚打开一条缝隙,里面的鬼哭狼嚎就传出来。
池非屿还没走进去,怀中就多出一个人。
谢景辞双腿夹着池非屿的腰,整个人挂在对方身上,声音哽咽,委委屈屈地控诉,“你怎么才回来,他们都吓我。”
陈澄在后边追,笑得猖狂,“我又想到新的故事了!”
他跑到门前,看到池非屿的身影,连忙刹车,默默往后挪了两步,“呃……你回来啦。”
池非屿托住谢景辞的臀部,藏在墨镜后的眼睛扫了屋内所有人一眼,语气淡淡:“我们先走了。”
众人齐齐点头,乖得跟鹌鹑似的,直到池非屿离开,才有人敢小声说话。
“太吓人了,总觉得下一秒他就要动手。”
其他人附和着点头。
池非屿不知道那些人怎么编排自己,就算知道,他估计也不会在意,他拍了下谢景辞的后背,调侃道:“这么怕鬼?”
谢景辞捂住池非屿的嘴,一脸菜色,“别说那个词。”
他原本也没那么怕,但陈澄那个家伙发现他怕鬼,就逮着他霍霍,其他人也跟着凑热闹,时不时冒出来吓他一下,他心脏病都快被那群人整出来了。
池非屿见谢景辞是真的吓得不轻,眉心不着痕迹地皱起,心底琢磨着那群人是不是太闲了,回去给他们找点事做做。
“还是太阳底下好。”谢景辞感慨,他搂着池非屿的颈脖,哼哼唧唧道:“都怪你回来这么迟,罚你抱我回去。”
池非屿轻笑,“确定不是腿软走不动路了。”
谢景辞忿忿不平地锤了下池非屿的后背。
怎么总喜欢揭他老底。
两人的身影交叠,偶尔传出的一两句交谈都带着笑意,林间小路上似乎都充斥着淡淡的温馨。
这一幕池塘洲尽收眼底,他一手抵着下巴,眼中兴趣盎然。
原来是这样,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
谢景辞晚上吃饭都没出去,因为他听了不下十个关于古镇的鬼故事,现在看个人,他都得先想想对方是人是鬼。
他往床上一瘫,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问池非屿:“晚上睡觉能不关灯吗?你看上厕所还要开灯,不关灯还省事了。”
池非屿敲着键盘,头也不抬地回答,“我无所谓,但开着灯你能睡着?”
好像……不太能。
谢景辞拿被子捂住脸,视死如归地开口,“关灯吧,我可以的。”
池非屿敲完最后一行字,看了眼时间,确实不早了,便起身将灯关了。
眼前光明陡然消失,谢景辞身子一抖,把自己又裹紧了点,脑袋也缩进被子里,他声音闷闷的,“你今晚不会偷偷摸摸溜出去吧?”
要是半夜醒来发现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谢景辞感觉后半夜他也不用睡了。
“不会。”
得到肯定的回复,谢景辞稍稍安心,但也没那么安心,他现在感觉除了被子里哪都不安全,被子就像个魔法防御罩一样,挡住外边的恶鬼野兽。
就是这个防御罩有点闷,现在还是夏天,他待在里面怎么也睡不着。
谢景辞在里面好一阵折腾,背后冒出一层薄汗,他实在憋不住,悄悄将被子掀开一个缝,弱弱地开口:“老板,你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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