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辞长叹一口气,弯下腰,尝试跟小人鱼沟通,“你不会说话吗?”
小人鱼没反应。
谢景辞强烈怀疑对方听懂了,就是不想搭理他,这家伙的警惕心太强了。
他换了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鱼微微蹙眉,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愿意开口,“与非。”
很好,连名字都是假的,甚至只是颠倒过来敷衍他,谢景辞这下确定了,对方就是在防着他,但都长成这样了,要么是池非屿,要么就是池非屿的儿子。
鉴于他没见过池非屿的儿子,所以梦里的应该是池非屿mini版。
谢景辞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那与非你今年几岁了?”
与非眉心的褶皱越发明显,看谢景辞的眼神很像在看某种怪大叔,他板着小脸,任由谢景辞说出花来,他也是一言不发。
谢景辞说得口干舌燥,望着不为所动的与非,他选择放弃,“不聊你的事了,你告诉我这条鱼该怎么吃总行了吧。”
与非点点头又摇头,犹豫了一会儿他指着自己的喉咙冲谢景辞摆摆手。
谢景辞心神领会,“你不能说长句子?”
与非点头。
谢景辞欲哭无泪,早说啊,那他刚刚不都白费功夫了。
与非游到谢景辞旁边,用指甲划开鱼腹,跟切豆腐似的将鱼分成小块,然后递给谢景辞。
谢景辞配合着张开嘴。
与非动作顿住,他望着凑过来的谢景辞,尾巴尖向上卷起,他是想让对方自己拿着吃,结果对方居然要他喂他。
他眼底闪过一丝嫌弃,人鱼在六个月时就不需要喂了。
与非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把鱼肉放进谢景辞嘴里,喂完这一块,他将剩下的鱼都塞进谢景辞怀里,尾巴一甩和谢景辞拉开距离,抗拒之意就差写在脸上。
谢景辞心底惋惜,他还想跟小人鱼贴贴呢。
他冲对方招招手,“你要不要也吃一点?”
与非摇头,他指着远处的大海,示意自己要走了。
谢景辞顿时急了,他连尾巴尖都没碰到,他看了眼最近的海面,不是很深,估计也就到他腰这。谢景辞将鱼放在岩石上,跳进海中。
反正这是他的梦,怎么着也不可能把自己淹死。
与非看见谢景辞下来,眼底浮现不解,他游到谢景辞身旁,推推对方的肩膀,抬手指向岸上。
上去,人类不能活在海里。
谢景辞一下就懂了与非的意思,他在心底嗷嗷叫着,他关心我,他心里有我,面上还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没事,不到深水区就行。”
他握住与非的手,说得义正严辞,“我是医生,给我看一下你的尾巴,刚刚我好像看见鳞片翘起来了,疼不疼?”
与非歪过脑袋,犹豫了会还是将尾巴浮出水面,在海中他并不害怕谢景辞会对他做什么,海洋是人鱼的主场。
谢景辞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摸到尾巴的那一刻他差点叫出来,太不容易了,虽然是梦里,但这还是池非屿第一次主动给他摸尾巴。
但很快谢景辞就笑不出来了,鳞片翘起的情况比他想得还要严重,一般这种情况拔掉重新长会比较好。
可他手边又没药,要是发炎就难办了。
谢景辞问与非,“你知道附近有什么海草吗?”
与非点头,带着谢景辞往另一边的岩石游去。
附近的水都不是很深,谢景辞走得还算轻松,他见与非潜入水中,自己也跟着将脑袋埋下去。
与非割下一根海菜,回头看见谢景辞跟着下来,他有些疑惑,这个人类奇奇怪怪的。
谢景辞凑过去,大部分海草都有消炎的作用,与非手里这种也一样,只是现在比起海草,旁边那株植物更吸引他。
瞧这熟悉的样子,这不是慕海嘛。
谢景辞走过去,与非想拦他,但想想还是放弃了,他游到慕海边,神情有些失落。
纵使谢景辞不会养花也看得出来这株慕海快死了,慕海好像一长都是一大片,这一株估计是对方费尽心思移植过来的,看着与非伤心的样子,谢景辞于心不忍。
既然这里是他的梦,那他想让一株慕海开花应该不难吧。
谢景辞抬手抚上慕海的茎干,想象慕海开花时的模样,不消片刻,他手下的慕海缓缓舒展开来,轻柔的花瓣在海水中摇摆,逐渐抖落开来。
第35章
很快慕海完全绽放,星星点点的荧光散落开来,与非抬起小手,接住散落的荧光,看着光芒在手心消融,他睁大眼睛,清澈的眼眸中是藏不住的喜悦。
他围着慕海游了一圈,伸手想碰花瓣,却又不太敢。
谢景辞见此,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弧度,他握住与非的手,轻轻放在花瓣上。
与非笑了,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上,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谢景辞心中呐喊,天使!人鱼幼崽就是小天使!
虽然他很想再欣赏一会儿,但再待下去他可能就要憋死了,谢景辞浮出水面,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他感叹一声,总算活过来了。
不一会儿与非跟着浮出水面,他怀里抱着慕海,慕海的花朵快比得上他头大,谢景辞感觉对方这样像极了抱着红鲤鱼的年画娃娃。
正巧与非也长得粉雕玉琢,就更像了。
与非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开心,他对谢景辞的防备心也降低许多,具体表现为和谢景辞之间的距离缩短不少。
看着挨在自己身边的小人鱼,谢景辞手指微动,感觉有点手痒,他好想撸人鱼。
就在谢景辞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与非凑到谢景辞面前,他指指慕海,又指向自己,然后再指指谢景辞,又指了下自己的尾巴。
谢景辞绞尽脑汁体会与非的意思,“慕海是你的,我帮你治尾巴?”
与非摇头,他又指了一遍,这次他做出很喜欢慕海的表情。
谢景辞恍然大悟,“你喜欢慕海,我喜欢你?”
与非赶忙摇手,白净的脸庞上泛上一层淡淡的粉色,像是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可爱这个词,谢景辞都说累了,他看着害羞的小人鱼,心底咬手帕,好想偷回去养。
谢景辞厚着脸皮凑上去,“没错,我喜欢你。”
与非脸更红了,他推开谢景辞,半张脸沉到海面下,像是在给自己降温,望着谢景辞的目光躲躲闪闪。
谢景辞心都快被看化了,胆子瞬间膨胀,他试探性的按住与非的肩膀,见对方没有反抗,一把将对方拉进怀里。
抱到小人鱼时,谢景辞心底激动地鬼叫,他抱到活的人鱼幼崽了。
与非一抬头就看见谢景辞在傻笑,他晃晃尾巴,往后靠了点,人类的体温比人鱼高,紧挨着时感觉暖洋洋的,是很舒服的感觉。
这个人类好像很喜欢他的尾巴,与非翘起尾巴尖,连带着扬起几滴海水。
海水打到谢景辞的脸上,他才从幸福中回过神,“怎么了?尾巴难受吗?到岸上我帮你包扎怎么样?”
与非摇头,他单手抱住慕海,另一只小手拽住翘起的鳞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一拔,速度快到谢景辞都没来及阻止。
看着鲜红的血在海水中蔓延开来,谢景辞差点化身为尖叫鸡,他唰地一下将与非举起来,快步往岸边走。
与非不解地歪过脑袋,但他感觉到谢景辞没有恶意,便仍由对方动作。
谢景辞将与非放在岸边,看着秃噜皮还往外冒血珠的尾巴,又气又心疼,“你不疼吗?怎么对自己下手也这么狠。”
上次池非屿给锦鲤喂血也是,说给胳膊一刀就割一刀,连眼睛都没多眨一下,就跟那条胳膊不是自己的一样。
与非看着谢景辞给自己包扎,他想说不用管,过一会伤口就会好,但直觉告诉他,说出来对方可能会更生气,他向谢景辞摊开掌心,晶莹剔透的鳞片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夺目。
谢景辞一时没懂与非的意思。
与非又把手往谢景辞面前伸了伸,然后又指了一遍,这次他先指鳞片,再指谢景辞。
谢景辞总算懂了,这是要拿鳞片换慕海的意思,他哭笑不得,心底更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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