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丁一强正在审问杀夫通奸案,犯人林白氏拒绝承认犯罪,现如今有人证却没有物症。
听到皂隶来报,心中十分的狐疑,长南知府?
那不是广南省的官员吗?
他又不与广南省的官员相熟,他怎么会不请自来?
又看看堂下跪着的林白氏,丁一强摸了摸下巴,莫非这林白氏的情夫是长南知府?
官员都是要调动的,丁一强也害怕这长南知府成为自己的上峰,于是就停了案子,让皂隶们将这罪妇拉了下去,至于人证也一并给遣散了。
随后丁一强出了县衙,出门迎接长南知府。
正当他想着如何问候时,他看到了熟悉的妻弟,他惊讶的锤了锤许泽平的肩膀:“你这死小子,来了也不通报一声,在这里等候什么呢?!嫌弃没有冷风吹?”
皂隶弱弱的发声:“丁大人,这就是长南知府。”
丁一强大为震惊,什么?长南知府?
许泽平微微上扬了声线:“姐夫,你不大行呀,都让我跑你前头去了。”
丁一强白了他一眼:“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姐夫!我收拾不了你这个臭小子,你姐还收拾不了你吗?”
皂隶听着二人之间的对话,也默默地退开了,反正神仙打架都是一家人,还是莫要祸害他们这些小虾米了。
第299章 广南行3(捉虫)
妻弟来了,丁一强也没有心思上值了,难得提前一次下了值。
“夫人,平少爷来了。”
彼时许泽柔正倚靠在榻上给老二缝衣服,自打生了老大以后,多年不再开怀,所以别说婆母和公公了,就是她自己也是十分的着急。
即使是元章安慰她子嗣这个事情急不来,她也安心不下来,毕竟元章都已经三十有四,膝下就只有沁儿这么一个哥儿...
许泽柔私底下也偷摸找了不少的大夫,都说她身体很好,不用吃坐胎药,放平心态顺其自然就行。
既然大夫不愿意开药,许泽柔就拜菩萨捐香油钱。
或许是香油钱到位了、又或许是许泽柔自己的心态放平了,今年七月终于再次诊出了喜脉。
如今已经三个多月,开始显怀。
因为这胎来之不易,家中的中馈就暂且交由翠果两姊妹去打理,许泽柔平日里也就是做拍个板,剩下的都是安心养胎。
这不无聊了,倒是拾起了她多年不折腾的绣活。
许泽柔在缝制小衣服的时候,丁二沁就在一脸苦涩的在旁边学习古筝。
比起哥儿们玩弄的这些玩意,他更喜欢拳脚功夫,但是阿娘说哥儿要文静要学规矩,不然日后走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丁一强对于自家哥儿没有太多的束缚,一直都是由着他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他们丁家本就是靠拳脚功夫起家的,所以时常背着许泽柔教沁哥儿练习丁家枪。
当然事后,也只有挨骂的份。
现如今听说许泽平来了,比许泽柔更高兴的就是丁二沁了。
不光是因为许泽平经常给他寄玩具,这还代表他可以不用学习这恼人的古筝了!!
许泽柔刚起身,丁二沁就麻溜的上来搀扶她,甜甜的一笑:“阿娘,我们去迎接小舅舅吧!”
丁二沁是盛安十七年七月出生的,现如今有六岁了,因为喜好拳脚,身子骨十分的康健。
红扑扑的鹅蛋脸是继承许泽柔,英气的虎目却是继承他阿父。
相对于来说,丁一强的眼睛更为的粗犷,丁二沁的眼眸综合了许泽柔的杏眼更为的英气。
瞧着这家伙兴奋的模样,许泽柔捏了捏他的鼻子:“我告诉你,晚上你还是要跟着麽麽学古筝的,别以为你小舅来了就有人给你撑腰了。”
丁二沁糊弄的应答:“阿娘,我们快快迎上去,别让小舅久等了。”
“圆哥儿、满哥儿!”在大人还没有开口之时,丁二沁就兴奋的冲了出来,他活泼的打着招呼:“你们也来了呀?太棒了,我刚好新得一副九连环,我们一起玩呀?”
丁二沁的小嘴就是机关枪,突突突的一阵扫射,倒是冲散了时间的淡漠。
“阿爹?”
圆哥儿和满哥儿下意识的看向程哥儿。
圆哥儿和满哥儿即使记性再好,一年多的时间,让他们早就不记得这个表哥哥了。
当年外公、外婆病重,许泽柔也是前往侍疾的,只不过她终究是丁家妇,相对于程哥儿与瑜哥儿这对妯娌,她呆的时间要短多了去。
若说程哥儿和瑜哥儿各自侍疾了半个月,那她就只有五天,除了孩子们相聚玩闹的时间,她多数时间还是呆在丁家老宅中。
等到丧礼结束,他们各自就踏上了返程。
“这是你们的沁哥哥呀?”程哥儿蹲下身子,温柔的介绍:“沁哥哥还给你们送过风筝,一个小狗狗风筝、一个小猫猫风筝,你们不记得了吗?”
小家伙虽然是记不得了,但阿爹说过,遇见不认识的人...也要装做认识,他们也不明白什么意思。
但都很乖巧的说道:“沁哥哥好!”
“哎!”难得碰上地位差不多的小伙伴,丁二沁自然是高兴,他一手拉住一个小家伙,开心的说道:“沁哥哥,带你们去解九连环!”
正当丁二沁牵着两个小家伙要走的时候,许泽柔眼疾手快的提溜住了他的衣襟:“沁儿,你的礼貌呢?”
此时丁二沁才想起了叫人,他嘿嘿一笑,甜甜的喊道:“小舅父、小舅舅!”
“哎,是乖孩子。”
许泽平夫夫笑呵呵的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即使许泽柔阻止,他们也戴到了丁二沁的身上。
程哥儿送了璎珞、许泽平送了腰坠,从成色上看都是上好的和田玉。
“姑姑!”
圆哥儿和满哥儿想着阿爹的教导,亦是开口唤了人。
等到许泽柔想着要回礼的时候,他们就让二沁领着小家伙去玩,还说着阿姐肚子大了,不适合弯腰这种事情。
等到孩子离开后,几个大人回到正厅寒暄。
丁一强想着姐弟几人应该是有说不完的体己话,所以他就主动出去张罗饭菜。
“阿姐,几个月了?”程哥儿坐到许泽柔的身旁,贴心的剥开橘子递给她。
橘子在北方难得,再剥了个橘子递给许泽柔以后,他自己又剥了一个吃。
“快四个月了。”许泽柔幸福的摸了摸肚皮,“不知你们南下了,当时报喜的书信寄到北方去了。”
“无妨,反正我们现在也知道了!”程哥儿开心的弯着眉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关切的询问:“姐夫公务也繁重,阿姐你身边又没有个妥当麽麽,当时候临产了怎么办?”
虽说翠果两姊妹手脚麻溜、做事也妥当,程哥儿还是觉得她们的经验欠缺了些。
他的月子有阿娘看顾指导,就坐的很好,没有落下什么月子病反而更为的康健。
从前到冬月时,睡觉总是觉得有些手脚冰凉,也是喜欢挨着平平睡。
因着月子坐的好,现如今把这个毛病也养好了。
大夫也说是月子坐的好,将幼时亏空的气血都养回来了。
“元章往家里寄了家书,婆母回信说,等明年临产了她来帮忙看顾我坐月子。”许泽柔将手里的橘子吃下,接过程哥儿递过来的帕子擦干净手:“你照顾两个孩子也不容易,莫要替阿姐操心了,阿姐这里一切都好。”
虽说这些年为了不开怀操心,但是许泽柔回想起来,她其实比大景朝百分之九十的妇人都过得幸福,夫君爱重她、娘家又有两个得力的弟弟,即使婆母因为她无子有些闲话,但也不敢到她的面前嚼舌根子。
也最多是指使指使丫头婆子们,在自己耳旁说两句话。
只要她肚里这个是带把的,今后这日子也算是真正过顺了。
许泽柔瞥了一眼杵在旁边的许泽平,睨了他一眼:“不去同你姐夫说正事,难不成要听我们妇道人家的阴私不成?”
阿姐都开始赶人了,许泽平摸了摸鼻子,悻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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