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林幸打心底喜欢程哥儿、若是程哥儿也看得上庆云,许林氏又岂会棒打鸳鸯?她自然是希望亲上加亲,让庆云娶得个好夫郎、让程哥儿也有个好归宿。
可是明显林幸就是看不起程哥儿、程哥儿也无意于庆云,许林氏怎么会如林幸所愿让他去磋磨程哥儿?
林幸嘴皮子哆嗦了一下,强梗着脖子想要说什么。
“幸哥儿,以后没有什么就不要登许家门了。”许林氏直接放下了狠话,“平平,送你小舅回去!”
听到阿娘一放话,许泽平就挺身而出,将林幸一把拉了起来:“小舅,得罪了。”
许泽平拉着林幸一路拖拽到许家后门处,然后将他扔到了停好的马车上,“小舅,今日阿娘看在外婆外公的面子上,不想让你肿着脸回去丢人,希望你自己好自为之!”
透过车帘,林幸如何看不到许泽平那冰冷的眼神?
他的心里有些怨怼,但也不知道程哥儿那个贱皮子有什么好的?一个二个都偏向他?
就连自己这个亲外甥,都不为自己的表哥考虑考虑?
说罢,许泽平看了一眼驾马的车夫,车夫心领神会,驾马扬鞭而去。
许泽平进入西禾院时,院中静悄悄,仿佛暴雨来临的前夕。
果然他的猜测没有错,许林氏出了房门,找了个让他给许松山送午饭的由头就将他支出了西禾院。
然后他就隐约的听到了阿姐训斥下人的声音,远远的只听到了一句——背主的喜鹊已经被发卖了,若有下一个....
隔得太远了,许泽平反而听不到什么了,他眉头微蹙,这个喜鹊他是知道的,前段时间阿父买来伺候阿娘的小丫头,他记得还挺讨阿娘喜欢的,怎么发卖了?
至于阿姐训斥下人,许泽平心里也是有点数的,阿姐定了人家,阿娘这是在教阿姐如何驭下、主持中馈。
他还记得翠竹两姊妹来到许家时,阿奶也是这么一手调教阿娘的。
姜麽麽教导阿姐很多是理论上的,而阿娘教导阿姐这个却是实打实的实操。
许泽平提着被厨娘塞过来的食盒,摇了摇头,现在的他就犹如蓝星上高考过后的学生....
从高考前的祖宗、变成了跑腿的小弟。
任由他们来使唤。
想想,许泽平突然觉得有瞬间的不平衡了,他想想自己现在的年纪,是不是可以听从老师的意见去游学?
想到了老师,许泽平才想起来.....好像今日休息,没有同老师告假?
明日去私塾,会被老师打板子吧?
不行,等下给阿父送完饭,马上就去私塾同老师告罪!
在规矩上,老师可是不讲情分的主,一想到那无情的戒尺,许泽平心里就是一颤。
第126章 少年初长成61
“少爷,舍得来了?”
许泽平走进私塾时,柳淮之正悠闲的躺在橘树下,靠着躺椅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蒲扇。
整个庭院寂静的只剩下,吱吱乱叫的蝉声。
他十分的惊讶,“老师,今日难不成放假吗?怎么...怎么都没有人?”
柳淮之睨了他一眼,“老夫都七老八十了,难不成还容许我这个老头子享受享受老年生活?”
许泽平看着柳淮之雪白的长发,才惊觉今年老师三月过了八十三生辰。
其实柳淮之早两年就生了养老的心思,只是小徒弟还没有下场科举,让他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在今年小徒弟县试和府试连夺案首以后,他就下定了决定。
故而在他们甲班去参加院试时,他就给众学生退了束脩、解散了青海私塾,最后托了关系,将这些学生送进了其他私塾中。
对于参考的这几名学子的实力,柳淮之也是十分的了解,他的小徒弟必定榜上前三,高岩能够榜上有名,刘文然若是幸运或许能够在尾榜找到名字、不幸运的话亦是和江东一个结果,名落孙山。
至于小徒弟的堂兄,不如高岩、但又比刘文然强上两三分。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为师倒酒?”柳淮之用脚尖轻轻的点了点他的小腿,示意把旁边的梨花酿给他倒上。
许泽平眉头紧锁,他不太情愿:“老师,上次陈大夫都说了,让您少喝酒!”
“少废话。”柳淮之就像是老小孩,他抬了抬下巴:“老夫都喝了七八十年的酒了,这不都还是好好的?快点倒上!”
许泽平捧着酒壶,往怀里一塞:“老师,您答应我,今日最后再喝三杯,我就给您倒,不然我就将这酒壶在砸了!”
柳淮之眉毛一竖,怒气冲冲的盯着许泽平:“你这个逆徒,我看你敢!”
许泽平作势将酒壶一扬,没有半点惧怕柳淮之的样子,“你看我敢不敢!”
柳淮之看这逆徒丝毫不惧怕的样子,心里也有点虚,他连忙答应:“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别摔别摔。”
见到柳淮之同意了,许泽平才满意,拿着酒壶倒了一杯酒水递到了柳淮之的手上:“喏,这是第一杯。”
接过酒水,柳淮之迫不及待的就喝了一口,舒坦的眯了眯眼眸,不由的嘀咕:“哼,也不知道你这小子来干什么,不来我都还可以喝上一壶。”
许泽平的耳尖一动,他挑了挑眉:“老师,您刚刚说啥?学生没有听清楚,您在说一遍?”
柳淮之眼珠一转,“我说你院试完了,打算去干什么?”
哼,真是个臭小子!跟他那个笑面虎阿兄越来越像了,早知道就不帮忙了,就让他被阴沟寨的土匪抓去关着算了!
许泽平有点意外,他突然说这个,反问的说道:“老师,您都不帮我分析策论和八股文吗?”
“让你阿兄给你分析去,老夫都一把年纪了,要休息了。”
其实,许泽平的策论和八股文,柳淮之先一步就看完了。
是许泽平的大师兄李程雪飞鸽传书送来的,说是陛下得了满意的佳作策论,令朝堂上下点评....
也正是因为这策论,令朝堂上下吵得火热,有人认为可行、有人认为就是胡闹!
当然最初李程雪也不知道策论的主人是谁,有何魅力让陛下如此满意这前所未有的稀罕物。
但是在侧敲旁击,确定了考生的名字后,他立马就飞鸽传书给了柳淮之,顺便将许泽平的八股文一概给了柳淮之,就想确认小师弟所言的是否是老师所教!
若这稀罕物不是胡编乱造的,那将是造福大景朝的福祉啊!
当他从柳淮之得到否认的答案后、李程雪的心凉了半截,没有全凉是因为他相信老师所教之人,绝对不会是个徒有其表之人!
既然所言凿凿,那必定有其真实性。
柳淮之摩擦着怀里的信纸,不禁一笑,这真正焦急之人怕不是自己的大徒弟,而是那说一不二的人上人!!
飞鸽传书啊,又岂是一个小小的翰林学士所用得的?
许泽平捧着酒壶一脸的不服气,“老师,你还真是偏心。”
柳淮之高深一笑,清了清嗓子:“想要老师给你分析策论,也不是不可以,你把这壶梨花酿给为师喝了,为师就勉为其难的给你分析分析。”
“哎,算了算了,为了老师的健康着想,我还是忍住自己的私心吧。”许泽平摇了摇头,一脸的伤心。“说来说去,老师还是觉得我连一壶酒都比不上。”
柳权经过,就见着两师徒在这里打太极,无奈的摇头,先生也是的,一把年纪了还在馋这酒喝!
柳淮之哼哼一笑,他可不上这小狐狸的当:“是呀,比不上呢!谁让这一壶梨花酿,能够让老夫魂牵梦绕三日呢?”
许泽平放下梨花酿,转悠到了躺椅后,讨好的为柳淮之按摩起了双肩:“那现在呢?平平,还可以给老师按摩哦?”
柳淮之常年伏案写作,肩颈自然是有问题的,在小徒弟这一通讨好的按摩下,舒服的不禁哼哼:“还行吧。”
“那老师要不要给我的策论分析分析?”
柳淮之动了动眼皮子,瞅了许泽平一眼:“你这个小滑头,还真是惯会讨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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