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炀唇角微勾,侧过脸抿住他凑过来的耳廓,随后轻轻往他的耳朵里吹了口气。
席白秋顿时一个激灵,头皮发麻的捂住被吹气的耳朵直起身子看向荆炀,眼眸微微睁大,像是某种受惊的小动物。
荆炀看着他这副好欺负的模样,再也难以忍耐胸腔中充斥着的暴烈情绪,掌着他的后颈便重重吻了过去。
这个吻一如既往的深,也一如既往的重,裹挟着令人窒息的爱意与疼宠,借由相接的口舌将其输送到四肢百骸,神经末梢,任何一处都不能放过。
等这个漫长而又晕眩的吻终于艰难的结束后,席白秋不仅感觉被口允的蛇根疼,咽喉处还总有种奇奇怪怪的异物感。
“……之前就想问了,为什么同为Alpha的我可以直接被你彻底标记?”眼看着这人还想继续,席白秋伸手按住荆炀的凑过来的脸,哑着嗓子先起了个话题。
再这么亲下去,怕不是又要换几张床单。
“我记得书上说AA互相标记前需要提前适应对方罐进来的信息素,而这个过程是很难受的,但我却一点都没感到。”席白秋想了想,又补充道。
“也许,是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荆炀颤了颤眼睫,压抑住脑中闪现过的某些东西,轻声道:“又或者,你的身体正在经历着某些变化。”
“变化?”席白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什么变化?”
“我也不知,但……”荆炀说着,张嘴轻轻含了下他凸起的喉结,“总觉得是好的变化。”
席白秋呼吸乱了,强忍住心里升起的某些东西后,他又问:“……那你身上的纹身是怎么回事?”
“这个么……”荆炀像是笑了一下,姿态随意的将衬衣的扣子解开,“你可以自己来看。”
席白秋垂眸凑近,但只一会儿,他便屏住了呼吸,满目愕然,内心被震撼的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只有凑的极近,视力极好才能看清那些色块里包含着的词句,大部分都纹的是他的名字,但里面还会穿杂一些疯疯癫癫的呓语,将那种扭曲的爱意,濒临崩溃的绝望,以及对他种种过于阴暗的疯狂念想皆封在了里面。
“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每天都会研究在身上纹点什么东西,当然易感期的时候纹的是最多的。”荆炀的话说的有些漫不经心,只用手指把玩着席白秋散落的长发。
“……疼吗?”席白秋下意识问,但很快就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小白秋,只有足够疼才能扰乱我的思想。”荆炀唇角上扬,喟叹一声,“才能暂时做到麻痹自我。”
席白秋抿紧了唇,心里骤然涌现出的情绪复杂而又酸涩难言,他甚至无意识用手在荆炀的纹身处轻抚,像是要抚去他这几年的痛楚。
可殊不知他这种轻轻柔柔的触碰对荆炀来说,实在是在挑战他的理智,荆炀只好将人不听话的双手圈在了掌心里。
“那段时间里,我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去,处理政务公文时的繁忙使我清醒,但每当停下来后我又会变得浑浑噩噩,不停的在痛苦与绝望中徘徊。”荆炀用温热的指腹缓缓描摹他的五官轮廓,掀起细微的痒。
“而现在的我总会想,如果这近三年不断累积的痛苦、绝望、煎熬、疯狂,是你再次回到我身边的必要条件,那它们就变成了糖果。”
荆炀过于缱绻的视线,就犹如黏性极大的细丝紧密包裹着席白秋,话甚至说的有些混乱,“糖果,很甜,很甜的……宝宝,糖果、我的……糖果……”
荆炀抱着他的手臂收的越来越紧,而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其余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可以舍去,只要他席白秋乖乖待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其余的任何东西都可以丢弃。
——这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
席白秋眉头微不可见的一蹙,接着他按住荆炀的后脑,将其压向了自己的颈窝,又用手指不轻不重的按压着对方后颈处的腺体,安抚着这人不知不觉紧绷起来的神经与身体。
荆炀合起眼眸,将下巴在他的颈窝亲昵的蹭了蹭,看着慵懒而又满足。
只是席白秋本悸动的心却缓缓沉了下去。
实际上,先前那两个星期的荆炀精神状态确实有些不对。
比如这人有时会说出一些不连断的破碎词句,就像刚刚那样。
有时会抱着他不停的在空间里绕圈踱步,有时会将他安置在墙壁的夹脚处,周围堆满了柔软的枕头,而荆炀则会安静的坐在他对面长久的盯着他,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他唯一的出路,一句话也不说,眼睛甚至半天都不会眨一下。
但因考虑到或许是久别重逢,又或许是易感期导致的肾上腺素飙升,想着等这人冷静下来就正常了,可现在他却突然又不怎么确定了……
因为他脑中突然想起几年前荆炀的父亲荆彦舟曾对他说的一句话——
荆家的人,都是疯的。
第五十六章
荆炀被他哄睡着了。
暖色的橘光轻轻柔柔的落在这人的眉梢发间, 进而无声给他镀了层光晕。
席白秋扣着荆炀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对方紧紧箍在腰间的手臂,贴着他的脸低声哄道:“……有点疼,松开好不好?我就在这里, 哪也不去。”
荆炀虽闭着眼, 但感觉并没有睡实, 仿佛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只零零星星的捕捉到了些许字眼, 比如松开。
席白秋觉得箍住他手臂的力气不仅没小, 反而还变得更大了。
……有点难搞。
席白秋沉思片刻,用手指缓缓按揉着他的后颈,凑近轻轻闻了闻对方溢出的檀香味信息素。
在完成彻底标记后,双方可以通过嗅闻伴侣的信息素来判断对方的心情和身体好坏。
“……又甜,又苦?”席白秋低声喃喃, 描述着此时荆炀信息素的味道,并察觉出对方内心的空洞黑暗与患得患失。
他忍不住用脸蹭了蹭荆炀的脸,感到心尖发疼, 只好一边抚着对方的后颈, 一边带着安抚意味去吻他的唇。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席白秋发现与其只用言语, 荆炀更喜欢肢体上的接触,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到些许安定。
荆炀的手臂随着这个珍视而又温柔的吻缓缓松了力道。
见此, 席白秋缓慢且小心的把对方放倒, 让荆炀枕好枕头,又给人调整了下睡姿, 再给他褪去鞋袜和衣裤,盖上了薄被。
但也许是怀里突然变空了, 没过一会儿,荆炀的眼球在紧闭的眼皮下快速转动,手无意识的在周围摸索,唇边断断续续的发出模糊的呓语。
一直倚靠在床头观察着荆炀的席白秋抓住他摸索过来的手,十指相扣后将其搁置在自己的腹部。
随后仍处在睡梦中的荆炀凭借着本能翻身凑近,将脑袋抵在了他的侧腰,手臂刚好横过他的胯骨,本快速转动的眼球才逐渐停歇,紧绷起来的肌肉也缓缓放松了下去。
席白秋看着这样的荆炀,无声叹了口气。
实际上现在才晚上十点,他倒是还没什么困意,于是想了想,打开光脑先给商影和宴蝉衣回复了消息,又试探性的在他们发小的群里发了个句号。
【某秋:。】
自从回到主星后,他先是马不停蹄的赶去见荆炀,后又被对方按在地下空间里搞了两周,好不容易出来的第一件事还是去医院检查身体,一连串的事情令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趁着现在荆炀睡着了,倒是可以好好跟发小与朋友聊聊关于自己诈尸一事,不然等荆炀清醒后,又会不动声色的扰乱他的注意力,直到把他所有的心思全部拢过来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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