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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示灯变成绿色,谢惟拧动车把,慢悠悠行驶了出去。
几分钟后,顾淮俞突然开口,“能不能停一下?”
谢惟停下来回头看他。
顾淮俞没说话,默默拿着一团用过的纸走下车,将纸扔进垃圾桶里。
扔完纸他没着急上车,撕下一截卫生纸,背对着谢惟擤了擤鼻子。
感觉好一点了,顾淮俞抱着纸坐回了电车上。
谢惟什么都没说,等顾淮俞坐稳后,他继续前行。
没过多久,顾淮俞又叫停了谢惟,下车擤鼻子。
他有轻微鼻炎,一着凉风鼻子就容易不舒服。顾淮俞揉着发红的鼻尖刚坐回到车座上,一件带着体温的衣服扔到他身上。
谢惟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了顾淮俞,他里面只穿着一件单层的针织毛衣,黑色的,在肩背撑出挺阔的线条。
看他穿得这么薄,顾淮俞有良心,但不多。
套上谢惟的厚衣服,顾淮俞把自己的夹克衫给了他,“你穿这个吧。”
谢惟倒也没推诿,反穿在身上,只套了两个袖子,衣服背面紧贴着胸前。
顾淮俞不理解,“怎么不穿上?”
谢惟回了两个字,“太瘦。”
顾淮俞看了看谢惟宽阔的肩背,又看了看自己,咬着牙根不想说话。
创造他的作者有着极强的刻板印象,觉得他是小受,就把他的身板弄得很单薄,还经常用秀美,漂亮来形容他的五官。
攻受不过是一个体位,凭什么他就不能高大、强健,八块腹肌,一拳撂倒一个攻?
双开门的强受多帅?
他真是恨透了作者白幼瘦的奇葩审美。
顾淮俞也不好让谢惟挨冻,挪了挪屁股靠近谢惟,帮他挡着后背的风。
谢惟的家在老城区,那边的马路破得跟他的电车有一拼,把顾淮俞的屁股都快要颠散了。
进入老城区,他们又朝北走了二十多分钟,周围的建筑慢慢变少,谢惟才停了下来。
顾淮俞看着荒凉的四周,这地方要是有暖气就怪了,他甚至怀疑这里有野生动物出没。
谢惟推着电车走进一个破旧的院子,院墙垒得很低,只到顾淮俞肩膀这里,因为年头太长,墙甚至开始倾斜。
院门前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废品站。
顾淮俞跟着谢惟走进去,里面的杂物塞得满满当当,纸板、废铁、各类瓶子,等等。
但杂而不乱,东西都被收拾得很规整。
院里坐着一个衣着朴素,满脸沟壑的老人,看见谢惟回来,他比划了几下手势。
谢惟抬手回了一句什么,顾淮俞看不懂。
废品站,聋哑老人。
谢惟跟红姐说的话全都对上了,他并没有撒谎,只是太过离奇,红姐不信他。
谢惟推着电车停到院中央,然后进屋拿了一个插排给电车充电。
顾淮俞还以为这是谢惟的爷爷,脑海自动补了一段爷孙俩相依为命的苦情画面。
但充上电后,谢惟却没多留,带着顾淮俞绕到后院。
后院是几个破木板钉的,东南角有一个大洞,正好供人钻进去。
谢惟弯腰穿过大洞,顾淮俞愣愣地跟在他身后。
废品站后面是一个更破的小房子,据顾淮俞目测不足十五平方。
房门没锁,谢惟直接推门进去。
顾淮俞看看简陋的外表,心想就算敞开着,估计也不会有人进来偷东西。
屋外简陋,屋内也没好哪里去。
一张床,一张旧书桌,还一个单人的立式衣柜。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朴素得不像人住的地方,几乎没有生活痕迹,连个垃圾桶都没有,更别说锅碗瓢盆了。
不过想到谢惟的打工频率,顾淮俞瞬间理解了。
他唯一不能接受的是,这里就一床被褥,没有其他取暖的工具,连小太阳都没有。
晚上睡在这里真的不冷吗?
顾淮俞打量着这个一眼就能打量完的寒酸小房子,他没发现除床以外能坐的地方。
顾淮俞走进来,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然后问,“我可以坐吗?”
谢惟:“嗯。”
顾淮俞一开始还很拘谨,只坐在床边,余光扫到掉漆的桌子上放着一本厚厚的书。
他指着书,“我可以看看这个吗?”
谢惟:“嗯。”
顾淮俞抱过那本沉甸甸的书,看到一旁的可乐,又问,“我可以喝这个吗?”
谢惟:“嗯。”
顾淮俞往床内挪了挪,膝窝搭在床沿,喝着可乐看那本书。
可乐好像冰箱冷藏过似的,激的顾淮俞浑身一激灵。
在最冷的屋,喝最凉的可乐,就三个字——透心爽!
顾淮俞吸了吸鼻子,翻看着手里的书。
是一本刑法,顾淮俞纳闷,“你想当律师?”
谢惟倚在一旁,大概是想抽烟了,他从兜里剥了一颗顾淮俞给的巧克力。
听到顾淮俞的话,谢惟懒洋洋地说,“想看看都有哪些赚钱的快法子。”
顾淮俞立刻来了兴致,“那找到没?”
谢惟挑眉,说话时有一种独有的冷幽默,“有一个现成的,诱骗有钱人家的小少爷,绑起来勒索他父母。”
顾淮俞睁大眼睛,“你说的是我吗?”
谢惟看着他,不置可否。
顾淮俞撇撇嘴,“那你就要失望了,我父母出车祸都去世了,我叔叔巴不得我早点去天堂一家团聚,你勒索他,他只会让你快点动手。”
说这些话时,顾淮俞的语气轻松,没有丝毫伤感。
其实他很喜欢这个世界的爸妈,他们俩对他很好,俩人都是高知分子,性格好,三观正,不会像顾大钧那样总闹洋相。
说完顾淮俞继续看书,坐着看有些难受,他趴到了床上。
谢惟看着顾淮俞线条柔和的侧脸,抿着唇没再说话。
作者有话说:
抽几个小可爱发红包。
20 第20章
◎小谢真辛苦,每天要做这么多兼职。◎
顾淮俞不怕谢惟绑架他,反正他飙几句脏话,把自己的人设弄崩,剧情就会重启。
所以顾淮俞无所顾忌地趴在小谢床上看书,只是看了没几页,就被枯燥的专业术语弄得昏昏欲睡。
看着看着,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他不知不觉枕着自己的手背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过来时,谢惟已经不见了。
顾淮俞身上盖着被子,床下还放着一个小太阳,正对着他烤,把顾淮俞的面颊烤得红扑扑。
他窝在棉被不愿起来,整个骨头睡得酥软,表情放空,垂着眼睫发呆。
在床上趴了五六分钟,门外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没一会儿房门被推开,灌进来的冷风让顾淮俞往被窝里又缩了缩,直到门关上,他才钻出脑袋,眯眼看着走进来的谢惟。
在谢惟经过他的时候,顾淮俞的鼻子快速耸动了一下,就像触发了什么装置,他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顾淮俞紧盯着谢惟,一脸抓包的表情,“你吸烟了!”
谢惟将手里的餐盒放到桌上,背对着顾淮俞说,“没有。”
顾淮俞不信,“那你身上怎么有烟味?”
谢惟镇定自若,“沾到了别人的。”
顾淮俞略微思考两秒,最终信了谢惟的说辞。
虽然听起来有点离谱,但以他对谢惟的了解,小谢同学是“离谱体质”,什么离谱事放在他身上都合情合理,而且他也没必要撒谎。
顾淮俞闻到了饭香,肚皮立刻应景地响了一下。
只是声音不大,谢惟并没有听到,拆开了食品盒的盖子。
顾淮俞见他买了两份饭,自动地蹭了过去。
谢惟买的是面条,连面带汤,上面撒了一把葱花,热气腾腾的,看着就觉得暖胃。
谢惟拆了一次性筷子,将其中一碗汤面推给了顾淮俞。
顾淮俞瞅了一眼谢惟那碗,又瞅了瞅自己的,有些不满地说,“怎么我的没有煎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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