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惟亲了亲顾淮俞的唇,“别怕,做你想做任何事,我会帮你的。”
顾淮俞乖巧地抱住谢惟,慢慢合上眼睛,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谢惟要怎么帮他做任何想做的事?
顾淮俞很清楚这个答案,以消失的代价来帮他。
可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是要谢惟好好活着。
楚门找到了他的门,摆脱了别人的控制,获得想要的自由。
但顾淮俞没有。
他的‘门’要消失了,为了他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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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俞一整天都没有吃饭,这里的地理位置太偏远了,不在外卖的配送范围。
谢惟去前面的废品站借用厨房,给顾淮俞煮了一碗汤面,还煎了一个蛋。
顾淮俞没有食欲,但饿的胃疼,他又不得不进食。
吃饱之后,简单洗漱,顾淮俞跟谢惟上床睡觉。
谢惟嗜睡的症状越来越严重,甚至在给顾淮俞煮面时就频频失神,但为了不让顾淮俞担心,谢惟一直强打精神,还陪他一块吃了晚饭。
躺到床上,没用几秒谢惟就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顾淮俞毫无睡意,借着窗外的微光看着熟睡的谢惟,眼眶又开始发热。
今天哭的太多了,顾淮俞眼皮都有些肿,他厌恶不坚强的自己,但很难控制心里的难过。
顾淮俞侧身抱住谢惟,把脸埋进谢惟的肩头,学谢惟前几天哄自己午睡,捉着谢惟的手拍自己的背。
拍了十几下,谢惟的胳膊不需要他控制自己竟然动了起来,顾淮俞抬起头。
谢惟半垂着眼皮,眼里有浓浓的困意,那双眼睛在夜色里看起来很温柔,低头看着他。
顾淮俞又忍不住要哭。
他想,他就是很不坚强,需要谢惟哄一哄才能好。
但只过了四五秒,顾淮俞就觉得自己被哄好了,他摁住了谢惟的手,“你睡吧,我没事了。”
谢惟很轻地说了一句,“晚安。”
顾淮俞迟迟都没有回他,抿着唇一直没有说话,等他控制住声音的颤抖,他才对已经睡着的谢惟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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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谢惟一直在睡,顾淮俞守到下午三点,肚子饿的实在受不了,才在谢惟的枕边放了一张纸条,告诉对方自己出去吃饭。
顾淮俞原本想再借废品站的厨房,给自己煮一袋方便面吃。
但废品站今天只有从老家回来的聋哑老人,顾淮俞跟他沟通很不顺利,比比划划半天对方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顾淮俞想表达,我给你钱,你能不能让我用用厨房,再给我一袋方便面。
对方却以为他是来要钱,竟然真好心地拿出零钱盒,要顾淮俞从里面拿钱,出去买东西填饱肚子。
顾淮俞放慢语速,让对方看他的口型,“不是要钱,我是要给你钱,但我的钱在手机里拿不出来。”
老人还是拿着零钱盒往他手里塞,里面都是钢镚,一毛、五毛,一块的都有。
顾淮俞推了推零钱盒,放弃给钱的打算,比划着要吃东西的手势,“面,有面吗?方便面,我想吃方便面。”
老人似乎听懂了,脚步蹒跚着去了厨房。
顾淮俞正要跟过去,身后响起一道声音,“小俞。”
顾淮俞转过头,看到傅闻那刻,心头涌上一股厌烦,但还是叫了他一声,“哥。”
他不想世界崩的太厉害,因为这意味着谢惟会消失。
傅闻这两天在外出差,回来听傅妈妈说顾淮俞昨晚没回来,下飞机直接过来了。
傅闻走进来,儒雅矜贵的气质与破旧的废品站格格不入,“怎么没住在紫馨花园,还在生我的气?”
顾淮俞摇摇头,“没有,小谢说想搬回来,他在那边睡不好。”
傅闻走近看到顾淮俞的面色,皱起眉头,“眼皮怎么这么肿?”
顾淮俞一脸坦荡,“没有,昨晚没有睡好。”
傅闻观察了顾淮俞几秒,没察觉到异样,然后说,“跟我回去吧,妈说买了莲藕,晚上要给你炖汤。”
顾淮俞朝厨房看去,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傅闻,“小谢生病了,我得留下来照顾他。”
“还是低温症?”傅闻说,“他总这样生病也不是办法,我在医院有认识的朋友,送他去看看。”
知道傅闻是在怀疑谢惟在装病,顾淮俞心浮气躁,捏了捏掌心,控制着自己的脾气。
他挤出一个笑,模样乖巧,“好,如果小谢有需要,我一定给你打电话。”
“他今天不是生病了?现在就去医院看看吧,我开车送你们。”傅闻抬腕看了一眼时间,“走吧,再晚我朋友可能会下班。”
顾淮俞啊了一声,推诿,“今天可能不行,明天我带他过去。哥,你把你朋友的手机给我,到时候我给他打电话。”
傅闻顺势问,“今天怎么了,不方便?”
顾淮俞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我想明天空腹带他做一个检查。”
老人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半封挂面,是昨天谢惟给顾淮俞煮的那封。
谢惟的小屋没有煮面的东西,但顾淮俞没办法多说什么,硬着头皮接过来,跟老人说了一句谢谢。
顾淮俞转过头对傅闻说,“哥,你回去吧,我给小谢煮点面,他中午没吃饭。”
傅闻看了一眼顾淮俞手里的挂面,“这不是在外面买的吧?”
包挂面的纸是报纸,不是印有卫生安全标的食品袋。
顾淮俞倒不觉得有什么,解释说,“这是自己家打的,很干净,添加剂也少。”
傅闻没再说什么。
顾淮俞心里惦记着谢惟,不想再跟傅闻浪费口舌,“哥,你路上小心,我走了。”
傅闻突然说,“我跟你去看看他。”
顾淮俞脚步一顿,他头一次这么不耐烦跟这些人演戏,以至于说话都有几分生硬,“不用了,你先回去吧。”
顾淮俞的异常让傅闻越发怀疑,从看到顾淮俞红肿的眼皮,他就觉得顾淮俞有事瞒着他。
傅闻看着顾淮俞,不紧不慢地问,“是有什么不方便吗?”
他过强的控制欲,让顾淮俞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你就不能给我一点私人空间吗?”
傅闻目光幽深起来,没说话。
顾淮俞发完脾气懒得再控诉,抱着挂面朝谢惟的房子走。
走了几步,发现傅闻跟在他身后,顾淮俞再次转过身。
不等顾淮俞说话,傅闻先开口,用一种温和的引导口吻说,“我是担心你,你的情绪很不对,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顾淮俞没有发火,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是在关心我,你是想控制我,想干预我的生活。”
傅闻严肃起来,“我不知道是谁跟你说的这些……”
顾淮俞打断他,“我知道你在想是谢惟挑拨我们的关系,我也知道你看不起他,你觉得他穷,不配跟现在的我做朋友,甚至你一开始都看不起我。”
傅闻很是无奈的样子,“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顾淮俞面无表情直视着傅闻,“你又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傅闻皱了一下眉。
顾淮俞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你从来没有愧疚我们调包的事,你对我好,是因为我手里有公司的股票。”
“你觉得我幼稚、肤浅,又好骗,所以你要控制我,以防其他股东先下手,骗我的信任,然后利用我手里的股份掣肘你。”
傅闻没有否认,沉默地听着顾淮俞这些指责。
顾淮俞:“你从出生就拥有优渥的生活、开明的父母,你没有挨过打跟骂,没有受过饿,没有挨过冻,没有经历过别人经历的事,你凭什么看不起我,看不起钟翠翠,看不起谢惟?”
“我从来没有指望你喜欢我,也不需要你喜欢,我只是希望你能尊重我,不要干预我的人生,这很难吗?”
直到顾淮俞把心里所有话说完,脑海仍旧没出现‘人设崩坏,剧情重置’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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