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鸣赫:“是啊,就一乳臭未干的小子,我和南之住一起也没事。”
庄泽野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说:“让他去跟向晚住。”
两人面面相觑。
“那怎么办?要跟向哥商量吗?”林南之问。
顾鸣赫无奈摇头:“商量什么,他肯定没意见,我们还是多劝劝阿野吧,看瞿总这架势,成团势在必行了。”
*
庄泽野在会议室门口,看见了站在门外的温辞述。
他刚脱掉外套换上训练服,薄薄的T恤遮盖住身体,隐约露出半截胳膊和瘦削的肩线,耳后的皮肤雪白一片。
庄泽野想起林南之的话。
一个Alpha居然能漂亮成这样。
着实闻所未闻。
温辞述转过身,安静地与他对视,在他走近的时候,忽然皱了下鼻子,仿佛闻到了什么刺激的气味。
他后退半步,背部贴在了墙上。
庄泽野没当回事,径直越过他走近会议室。
里面瞿怀民正在和钟可欣还有另一个助理说话,见他进来,招手道:“刚好,正要让他们叫你过来。”
庄泽野散漫地坐到他对面,丝毫没有对待上司的样子。
“新来的那个小温,你见过了?”瞿怀民问。
庄泽野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瞿怀民看着他说:“你别带情绪,高晋离开是因为beta不能和你们一起成团,他承受不起你们的信息素,舞台上生活中都很容易出事。”
庄泽野眉头紧蹙,终是说道:“四人就不能成团?他才刚走几天,你就迫不及待招人进来,这是早预备好的。”
这个空降来的让人措手不及,不可能没有提前准备。
如果是这样,那高晋一开始就是公司的备胎而已,或许压根没想让他出道。瞿怀民大方地承认:“我和他那边接触有三个月了,你得体谅一下公司,我们刚开始就知道高晋是高风险人群……”
“既然知道他有风险,那你们就不该给他希望。”庄泽野沉下脸道。
高晋是他在厂牌的兄弟,跟着他和顾鸣赫一起来的,训练了一年多,现在被告知要卷铺盖走人,与其这一年打水漂,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让他进来。
然而瞿怀民不会这么想,他只是物尽其用、利益最大罢了。
多一个或者少一个练习生,对他来说都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他叹了一声:“你不要太激动,这事儿我会补偿他的,你一定要和小温好好相处。”
温辞述站在外面,听到里头乒乒乓乓的动静,两人嗓音都挺大。
他忍不住想,果然和外面传的一样,星耀练习生里面有个极其不好惹的主儿,估计就是这位了,竟然敢明着跟高层叫板。
他也感觉到了这人看自己不顺眼,方才他走近时,一股极淡的龙舌兰香传来。
忍不住避开。
练习生是不允许喝酒的,可想而知这人有多张狂。
他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瞿怀民和庄泽野都走了。
钟可欣担忧地问:“怎么样,他有没有找你麻烦?”
她是温辞述的alpha表姐,从小把他当亲弟弟看。
温辞述说:“没有。”
只是不搭理他而已。
钟可欣说:“阿野看起来不太好相处,实际上人还是挺好的,他的朋友因为分化问题不能出道,可能这几天心里不太好受,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她想了想:“不行的话,我帮你换个宿舍吧,你去和另一个alpha住。”
温辞述对此没什么所谓,“你看着办就行。”
“对了,姐,”他低声道,“我感觉我快分化了。”
这段时间偶尔会发热、头疼、四肢无力,可能是分化的征兆。
钟可欣睁大眼睛:“那更要换宿舍了,阿野那孩子等级很高,如果不小心会被他伤到的……哎呀我就说瞿总,非要你们搞好关系把你俩安排在一块儿,这真的不合适,我回头把你安排到向晚那里去,他的领地占有意识不是很强烈。”
温辞述没有意见。
他想起了什么,问道:“姐,公司允许饮酒吗?”
钟可欣莫名其妙:“未满十八和未分化的不准喝,练习生一般也不允许,还有演唱会前不能饮酒。怎么,为什么问这个?”
温辞述若有所思,“随便问问。”
当天下午,他搬着行李箱去了宿舍。
公司安排的宿舍是个大平层,一共五个房间,其中两个是书房。
向晚的房间干净整洁,有两张床,没有洗手间。
他是个温和有礼的alpha,特地去公司帮忙搬东西,还带着温辞述参观了整个房子。
进房间的时候,温辞述深呼吸了一下,没有酒精味,只有很淡的花香。
看来这个舍友不饮酒,很好。
向晚笑着说:“就当这里是自己家,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找我。”
“谢谢。”温辞述说。
晚上他们一起去海底捞,给他举办了一个欢迎仪式,庄泽野没来。
此后的一个月里,温辞述逐渐和他们变得熟悉,只除了“比较难相处”的庄泽野。
他们偶尔在走廊撞见,会点个头,除此以外再无其他沟通。
很快,公司对外官宣了他们这个团,并正式命名为Flora。
即将出道,每个人都非常高兴。
出道的前一天晚上,大家去公司聚餐,温辞述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脑袋昏昏沉沉的,便提前回去了。
他这段时间囤了不少alpha抑制剂,为分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在进门的刹那间,一股浓烈的龙舌兰气息扑面而来,酒香醇厚醉人,仿佛沾上盐和柠檬,就能尝到那种辛辣入喉的味道。
温辞述感到一阵口干舌燥,扶了扶门框,勉强镇定下来。
家里一片漆黑,他想起来庄泽野没去聚餐。
出道前夜一个人酗酒?
看来这家伙真是无法无天。
他皱着眉走进去,庄泽野的房门半虚掩着,酒香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温辞述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酒的味道未免太大了些,难不成把整瓶酒泼了?
他慢慢推开门,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壁灯,幽暗漆黑。
庄泽野坐在地上,背靠着床,脑袋朝后仰起,露出脖颈和喉结,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他的手覆在眼睛上,手背青筋暴起,看不出此时的表情。
温辞述骇然,忙推门而入:“你怎么了?”
在他踏入房门的那一刻,庄泽野猛地睁开眼睛,锐利地朝他看了过去。
黑暗中温辞述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信息素猛然压迫而下,险些腿一软摔倒在地——此刻他才看见,房间里并没有酒。
那就是说,庄泽野根本没喝酒,这种龙舌兰……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温辞述内心大震,他为什么会闻到alpha的信息素?
庄泽野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很奇怪,他竟然没有排斥温辞述走进他的房间。
在易感期内,任何alpha近身都会遭到他的攻击,就连顾鸣赫也不例外。
他今天抑制剂用完了,又恰逢这几天易感期,便推了聚餐回来了。
以及——温辞述在他的信息素压力下,居然没有瘫倒。
庄泽野眯起双眼打量他,试图从他身上发现些什么。
两人静静地对视,房间里萦绕着散不开的酒香,和清晰可闻的心跳声。
半晌,庄泽野才哑着嗓子说:“出去。”
温辞述没有任何表示,转身走了出去。
庄泽野看了眼手机,抑制剂的订单还在配送中,得半小时才到。
他默默地闭上眼睛,忍受身体里躁动压抑的撕扯感。
想摔东西,想找人斗殴,想见到血腥的画面……
忽然间,初次见面时,温辞述白皙的脖颈浮现在脑海里。
他控制不住地想,如果这样的皮肤上染了血迹,会是什么样的。
前几日练习时候的场景也相应出现,温辞述的手握住话筒,五指修长骨节分明……下腰时抬眼看过来,眼眸淡然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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