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寒忽然眯起眼睛,表情不善地看着他。
谢司行低眸看他:“怎么了?”
御寒:“看不出来啊谢司行,还挺会画饼。”
上次拒绝他,理由是不想交换病毒,现在又拒绝他,理由是要推到下次。
“……”
谢司行当即失笑,道:“不是画饼,你可以记着。”
他欠御寒的,会一桩桩一件件地还给他。
御寒盯着他看了两秒:“裤裆着火。”
谢司行:“……什么意思?”
御寒:“当然了!”
他是个重守承诺的人,对自己如此,对别人也是如此,既然谢司行说出口了,他当然会替谢司行记着。
谢司行:“……”
他略微头疼地揉揉眉心,对御寒丰富的词汇量和歇后语储备叹为观止。
御寒在这栋小别墅里住了两天,总算知道谢司行以前为什么总喜欢住在外面了。
距离公司近,能减少通勤路上的时间,可以尽情地加班而不用顾忌到家的时间太晚,附近还有邻居可以相互交流。
御寒把这些好处讲给谢司行听,谢司行便放下手里的文件,挑了下眉:“邻居?”
御寒随意道:“嗯,隔壁的一对夫妻。”
住在御寒隔壁的一户人家是一对中年夫妻,据御寒说还养了一只特别可爱的狗。
那天御寒刚搬来,那对夫妻就上门送了个自己亲手做的小点心给他 ,还带了那只狗来和御寒打了声招呼。
“你喜欢狗?”谢司行关注的重点有些偏移。
“还行,主要是挺可爱的,很合我的眼缘。”御寒看他一眼,意有所指道:“而且我现在不就收留了一只?”
“……”
谢司行想起那天晚上御寒说不收留小猫小狗的话,嘴角微微上扬:“是么,原来御总是这么看我的。”
御寒也笑了,轻哼道:“你知道就好。”
谢司行没说话,但眉心却微微舒展,并没有因为御寒将他与小动物做比较而产生不悦。
相反,他还认为这是御寒将自己放在心上的表现。
正好谢司行最近打算送御寒一个礼物,既然御寒喜欢偏可爱的狗,那就让郑斯年挑一只血统纯正的边牧或是萨摩耶过来,让御寒养着解解闷。
自己工作忙,偶尔无法陪着御寒的时候,养只宠物打发时间应该也很不错。
谢司行正想着送只狗给御寒当礼物,过了一会儿,御寒忽然扭头问:“这几天你按时吃药了吗?”
御寒那双不含任何杂质的眼眸看过来,澄澈透亮,分明没有任何情与欲的意味,却令谢司行的胸腔蓦地发热,连心跳也开始有些不受控制。
时间仿佛瞬间被拉回了在泳池边的那个晚上。
谢司行顿了顿,垂下眼,轻轻嗯了一声。
或许是那个在医院里的约定,谢司行这几天哪怕再忙,也都没有忘记御寒的叮嘱。
大概是因为小时候常常生病的缘故,后来的谢司行轻易不会生病,但一旦病了之后就会虚弱许久,其中也有谢司行自己不管不顾的原因。
但现在有了御寒的监督,谢司行每日准时吃药,竟然好的也很快。
“那就行。”御寒满意地点点头。
他没提起那个约定,但彼此却又仿佛心知肚明。
谢司行眼眸微动,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他们这会儿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御寒懒得动弹,伸腿轻轻踢了下谢司行的小腿。
谢司行接收到了暗示,放下文件主动去开门。
门一开,正是御寒刚才提到过的邻居。
“小御不在家吗?”见开门的是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女人愣了一下。
谢司行微笑道:“他在里面,需要我让他出来么?”
“不用不用,没什么要紧事。”女人很快反应过来,笑着道:“你应该是小御的朋友吧?正好我今天多做了一点点心,你和小御一起尝尝。”
谢司行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的盒子上,顺手接过,礼貌地笑了笑:“谢谢,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女人笑吟吟道:“不用客气,都是邻居……诶,豆豆,别跑进人家家里!”
女人前一秒还在笑,下一秒惊愕的声音落下,谢司行便低眉看过去,只看到一团巨大的黑影从脚边掠过。
谢司行:“?”
拿着那个盒子绕过玄关走进厅内,谢司行便看见那团黑影已经跃到了御寒的腿上,还在用前腿扒拉着御寒的衣服,吐着舌头往上扑腾。
而御寒显然非常高兴,在它的头顶摸了两下,直接让它更为兴奋地扒着御寒。
一大一小玩的不亦乐乎,谢司行的步伐停顿下来,面上的神情莫测。
跟着谢司行一起走进来的女人有些歉意:“抱歉,我也不知道豆豆为什么这么喜欢小御。”
“……没事。”谢司行看了眼那条狗,觉得自己再次低估了御寒的审美。
千算万算,谢司行都没算到御寒说的可爱的狗,是一条体型彪悍、样貌凶猛,和“可爱”一词根本搭不上边的恶霸犬。
御寒大概是真喜欢这只威风凛凛的狗,玩了有半小时还意犹未尽,全程都把谢司行晾在了一边。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御寒或许会把狗留下,一起吃顿晚饭。
看着御寒逗狗的样子,谢司行面无表情地心想,还是给御寒送点别的礼物比较好,他大概无法忍受御寒成天和一只恶霸犬待在一起的画面。
这种恶霸犬,方圆百里有一只就够了。
送走女人和恶霸犬,谢司行把点心放在桌上,低声询问:“可爱?”
御寒抬眼看他,挑眉道:“你不觉得吗?”
谢司行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用沉默表明自己的立场。
御寒浑然不知,还说:“而且我觉得你俩有个共性。”
谢司行眉心一跳,隐约感觉这可能不是什么好话,但还是忍不住该死的好奇:“……什么共性?”
御寒顿了顿,然后笑着说:“都很喜欢我!”
谢司行:“……”
真是个奇妙的共性。
以前谢司行只以为自己只需要和人竞争,但现在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还得和一只狗竞争。
打消了给御寒送只狗当礼物的想法,谢司行便开始考虑给御寒送点别的。
但或许是他实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一时并没有想到合适的东西。
恰好付闲这时候知道了他的想法,自封情圣的他,决定再次给谢司行指点一下迷津。
从上次离婚事件之后,付闲算是现在唯一知道他们内情的人,在指点谢司行之前,他有个重要的问题要问:“这不会是你第一次给御总送礼物吧?”
谢司行停顿了一下:“应该算是。”
在此之前倒是送过一些东西,但却是第一次以“送礼物”的名义,给御寒送东西。
付闲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语出惊人道:“不如你把自己送给御总?”
谢司行:“……”
听筒中传来死一样的沉寂。
付闲正想解释自己刚才是在开玩笑,谢司行就平静道:“已经包含在里面了,换一个。”
“……”这回轮到付闲沉默了,良久后,他轻轻道:“我靠。”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谢司行。
事关朋友一辈子的姻缘,付闲终于正经了一点:“第一次送的礼物至关重要,你必须重视起来,因为这直接决定了你以后在御总心中的份量。”
他们通常将这个称为“定情信物”。
听付闲这么说,谢司行也觉得自己是应该更重视一些:“那你觉得,我应该送什么?”
尽管对付闲自称的情圣有所质疑,但谢司行承认他说的偶尔也有点道理。
付闲道:“有什么对你来说很重要,能够代表你的心意,也能够见证你们感情的东西?我觉得用那个来当定情信物最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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