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行。”御寒眯起眼睛,缓缓道:“对着我,不许撒谎。”
“……”
还是发现了吗?
谢司行面上透出几分无奈:“真要我说实话?”
御寒嗯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奉承我的话我听多了,但是你可以不用这样。”
虽然大家奉承他的话都是实话,但他又不是那种不可以接受不好意见的人。
如果是谢司行的意见,御寒想了想,偶尔还是可以听一听的。
听到这句话,谢司行神情微微一怔,像是有些意外。
片刻后,他轻声询问:“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给我的专属特权么?”
尾音很轻,却暧昧丛生。
“……”御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别开脸,嘴里嘟哝道:“你非要这么想的话,我也没办法。”
或许是他此时的表情过于可爱,谢司行竟有一种想要伸出手去触碰,独占他的冲动,但在最后关头还是忍住了。
他还不想破坏这难得的温情时刻。
“那我就说了?”
“嗯,速度。”
谢司行拿出工作时专业的态度,盯着面前的碗状似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终于在御寒的注视下开口道:“作为一碗粥来说的话,它应该算得上色香味俱失。”
御寒面上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是吗,呵呵,真是中肯的意见。”
“嗯。”谢司行轻笑,假装没看到御寒攥起来的拳头,笑了笑,继续道:“但如果作为一碗锅巴来说的话,它可以称得上完美。”
御寒:“……”
可恶,谢司行什么时候学会了如此高端的话术,让他一时半会竟然还分辨不清谢司行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御寒正盯着他看,谢司行却忽然抬手,指尖轻柔地在他的皱起的眉心处点了点,笑着道:“所以你其实真的很有天赋。”
御寒愣了一下,但似乎还是接受了这个说法:“行吧,那我就勉强相信你。”
不接受不行,因为他也觉得自己很有天赋。
虽然之前他从来只给自己下过厨,但他依然坚定地认为这世上没有他做不到的东西,他御寒就是真正的天赋流!
区区做饭而已,又有何难。
御寒一高兴,也忘了纠结刚才谢司行还说他做的粥色香味俱失的事,道:“你是第一个尝到我手艺的,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就全部吃光吧!”
也不枉费他在厨房里忙活了一早上。
谢司行:“……”
见他不说话,御寒就问:“怎么,你有什么重要讲话要发表?”
谢司行顿了顿,问道:“我是第一个尝到你手艺的?”
“当然。”御寒得意道:“君子远庖厨,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展露自己的实力,这次算是便宜你了。”
要不是谢司行病了,他还懒得搞这一次。
谢司行若有所思,“第一个”的诱惑力,胜过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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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诱惑力太大,谢司行最后确实全吃完了,但御寒总觉得他吃完后的表情有些不对。
但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谢司行身体状态不佳的原因,这才失去了他应有的表情管理,自己应该原谅他。
想到这,御寒就扭头问:“所以你今天还去公司吗?”
谢司行嗯了一声:“有些工作要处理。”
虽然公司暂时没有他也能正常运转,但谢司行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复一日的生活,并不会因为生了病就有所不同,公司还是得照常去。
但是谢司行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就侧头看了御寒一眼。
御寒这会儿正在整理自己的着装。
说是整理其实也不完全是,他刚才随便给自己套了一身衣服,因为太随便,衣服的正反面搞错了,经过谢司行的提醒后,现在正在脱掉重新穿。
谢司行耐心地等他挣扎着从衣服领口里探出头,还伸手替他理了一下起了褶皱的袖口。
等到御寒整装待发,他便状若无意地问:“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御寒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他想了想,道:“好好工作?”
谢司行面色如常,眼眸却深了几分:“除了这个呢?”
御寒又想了一下,没想明白:“还能说什么?”
“……”
谢司行有点无奈:“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关心一下我,让我别去公司了么?”
御寒恍然大悟,随即谴责道:“怎么能因为生病就不去公司!”
他语重心长地对谢司行道:“哪怕天塌下来,男人都不能没有自己的事业和一颗顽强的事业心,我希望你也能明白这个道理。”
谢司行张了张口,最后又归于沉默:“……”
他差点忘了,御寒应该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正将工作当成热爱的事情去完成的人。
从御寒引领着盛景的一众人一往无前地逆流而上就可以看出来,御寒是确确实实地喜欢被工作充实的感觉,而不是像谢司行一样的习惯使然。
哪怕是谢司行,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无法做到像御寒这样。
御寒说完,还严肃地问了一遍:“知道了吗?”
谢司行:“……知道了。”
大概是生病的缘故,他的神情有些恹恹,耷拉着头站在御寒跟前,活像一个被教训的小学生。
过了一会儿,御寒突然笑出声。
谢司行困惑地扬眉,御寒便笑嘻嘻道:“逗你的,你能和哥的钢铁一样的素质比吗?我已经和付秘书说了晚点去公司,陪你去医院一趟。”
谢司行微微弯了下唇角:“我们御总还学会迂回战术了?”
“当然了。”御寒哈哈大笑道:“谢司行,你也有今天!”
谢司行挑眉:“……有这么好笑么?”
御寒边笑边点头:“好笑。”
以前他要么被谢司行强制关在医院里,要么就是被谢司行带着去医院,现在也轮到他领着谢司行去了。
这可不就是风水轮流转,越转越开心吗。
带着这种雀跃的心情,御寒和谢司行坐上了去私人医院的车。
御寒陪着他面见医生,全程都非常积极,还问医生要不要让他住个院。
谢司行闻言,略微无奈地侧头看了御寒一眼。
给谢司行看诊的是这家私人医院的副院长,自然知道谢司行的身份。
注意到谢司行的表情,这位副院长笑了笑,说道:“不用,谢先生只是受了一点凉,加上没有休息好才会发热,吃点药就行,暂时还用不着住院,只是平时需要再注意一些,不要再着凉了。”
御寒点头:“好的医生,我一定看着他,不让他玩水了。”
谢司行:“……”
走出会诊室,谢司行似乎憋了很久,才转头问道:“我不住院,你好像很失望?”
御寒侧头看他一眼,懒洋洋道:“我上次生病,在医院躺了一晚上。”
他说的是去酒庄视察的那次,谢司行也在场。
听到御寒这句话,谢司行哑然片刻,有些好笑地问:“这也要比?”
御寒哼了一声:“尚可,只是不想输而已。”
谢司行沉默,对御寒的强大的胜负欲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他们并肩往外走,拿上药就准备离开这里,一个经过的护士突然诧异地啊了一声:“你们不是那天……”
御寒回头,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这位护士是他上次来医院时问过男科怎么走的那一位。
谢司行显然也想起来了,脸色顿时有些微妙。
他大概永远不会忘记御寒当初对他的质疑,那是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和底线。
谢司行回过神,对这位护士淡淡地点了点头,便拉着还准备和护士叙旧的御寒离开了。
“你这么着急,是不是怕我透露什么啊。”御寒落后他小半步,眯着眼睛看向谢司行的宽阔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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