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死死的往前伸着,似乎极力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然而却只能握住一团空气。
云峰把小姐儿搂在怀里,不让她再看。
不一会儿一股温热的液体洇湿了他胸前的衣服,很快又变得凉冰冰的,冻得他浑身僵硬。
“鸣鸣鸣.啊啊啊啊啊!”玉锦悲怆的大喊大叫着,在云峰怀里犹如一只无助的幼兽一般。
云峰喉结滚动,喉咙涩涩的。
他知道小姐儿是不会原谅他了。
“鸣呜鸣鸣,为什么.为什么掉下去的不是我,啊啊啊啊,你说啊,你说你说你说啊!”玉锦胸口像破了个
大洞一样,呼呼的往里头灌着冰冷的寒风,但是她已经没有知觉了。
玉锦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坐云峰的雪橇,为什么要把夫郎留在身后,为什么自己要先躲进这个石缝!但凡有一样她没有做,或许她的夫郎就不会掉下悬崖,肯定就不会死!
“啊啊啊啊啊啊!”玉锦疯狂摇头,癫狂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已然哭成了一个泪人,浑身抖动着快要昏厥了。
猛的,那双大眼睛睁得大到可怕。
“玉锦!”云峰心肝俱裂,追到石洞门口。
然后他抓住的,只有一片衣角,那个小姐儿犹如一片轻飘飘的雪花,随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旋转着往下坠去,不一会儿彻底消失在万丈深渊.
“砰!”云峰呆坐在地上,手里抓着那片嫩黄色的布料。
是他错了。
如果知道镇西将军夫郎会因为没处躲而摔下山崖,他一定会让王副将载玉锦,他载镇西将军夫郎。
以他的功力,在下坠的一霎那使出全力把镇西将军夫郎打回石洞,是可以做到的一一即使那会让他以千钧之力摔下万丈深渊。
然而他愿意。
只要能再让他看一遍小姐儿的笑脸,仰着头甜甜的唤他云峰哥的时候真的甜得跟蜜饯一样。
但一切都迟了。
“喂。”一道声音不耐烦的在身后响起。
云峰缓缓回头。
方世初不满的拧眉,“你这是什么表情,很不欢迎我在这?我可告诉你这石洞可是我先进来的,你们才是后面进来的,小罐被你们害死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要不是你们两个进来塞满这石洞,小罐至于死得那么惨吗?”
“呼”想起方才惊险的一幕,方世初心有余悸。
若不是他观察力强发现这里有个石洞奋力往这里跃,现在死的人就是他了!
刚才在石洞门口的一切他都听到了,对于李小罐的死他很淡然,就是后面那个小姐儿也死了让他觉得有点可惜,他还没玩够呢,挺有意思的一个小姐儿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喂,我说,我们还是快点找出路吧,这里这么冷这么陡峭,我们还没有吃的,迟早要被饿死。”
方世初掖起衣领搓搓手,下意识的找可以暖手的东西。
这小小的只能容得下两三个人的平台却一目了然,根本是不可能有火堆的。
“王副__”
“他死了。”
方世初一顿。
“哦。”他扯起嘴角笑笑,无所谓的耸肩,嘴里却碎碎念着盯着万丈深渊,或许是被风吹的,他的牙齿咯咯直
响。“那可就有点麻烦了啊,他不在谁生火啊,谁弄热水暍啊,谁做烤肉啊.”
没人回答他的话。
“死不了的。”方世初慢慢站起来,“没有他我死不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死个人,死人我见多了.”
多耳国不碰山以南春夏秋冬四季分明,以北,一年四季被冰雪覆盖,而极北之地,被多耳国人奉为神山的一坐高大雪山,自古有道天然的屏障,里面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出不来。然而今天,天上忽然掉下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幽幽的荧光包裹着的人平整的躺在雪做成的雪床上慢慢降落,那人神色平静似乎陷入了熟睡,一张脸红扑扑的说明主人的状态还好。
雪床初落地,那幽幽的荧光就瞬间消散。
神山静悄悄的,只有雪花悄然无声的下落,在这里似乎连风都是轻柔无声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渐渐落满了石床,慢慢的将那人覆盖。
他的头发,眉毛,嘴巴,都结了一层冰了,脸上的潮红早就褪去,转为一层青白的死气之色。
诡异的是虽然一看就知道他很痛苦了,但是这种情况下那人还是没醒过来,依旧沉沉的睡着,只是呼吸慢慢的微弱下来,胸口的起伏微乎其微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寂静的神山出现一串脚步声,一人哼哧哼哧的拔腿,边走边咒骂这该死的万年不变的雪景。
“靠,妈的哟,还是这死样子!”
“老子qnmlgb!”
这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大冷天冰天雪地的竟然只穿了一件衣怪的上衣和裤子,后背背着一个箩筐,手里拄着一根木棍,正艰难的把腿拔出来。
他骂得起劲,忽然脚下用力过猛,摔了个狗吃屎,啃了一嘴雪。
“呸呸呸!”
“靠!”
“冻得浑身梆硬!”
老头子咕哝着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轻轻跳着双手捂裆。
他原地踢踏着脚底的雪花,又咒骂了好一会儿神山这该死的天气,还有该死的老天爷,让他这么倒霉的来到了这里被困了这么多年!
“妈耶!”
“老子都气笑了!”老头骂累了扶着膝盖哼哧哼哧大喘气,“你不给我人聊天,给我只鸟都行啊!连个鸟都没有,老子跟谁聊天啊!啊?!”
“我要有自闭症都是你害的!”
骂骂咧咧的,老头重新拄着拐杖上路了。
忽然他身子一颤,像看到了什么奇迹一样瞪大眼睛,激动得脸颊通红胡子乱翘。
“妈耶!”老头抛了拐杖蹦跶一下,如果知道的人立刻就会想起发疯蹦跶的哈士奇。
“妈耶妈耶!”老头又蹦跶两下。
“噗嗤”一下,他的双腿都深深埋在了雪里。
然而这回他却没像之前一样破口大骂而是激动的搓手掌,还非常高兴的样子,简直让人怀疑他有了什么病,像极了街上猥琐露阴的老大爷!
“嗷嗷嗷嗷嗷!”
.忽然一阵嚎啕大哭在寂静的神山响起,简直就是蕴含了无限的心酸和委屈了。
“鸣呜呜鸣哇啊啊啊”老头一边哭一边抹眼泪,不过这根本不管用,很快眼泪和鼻涕就冻成了冰坨坨黏在他脸上。
“这么久了贼老天终于让我捡着个人辽!”
“哈哈哈哈哈哈哈嚯嚯嚯哈哈哈哈呼呼呼呼”
“嗷嗷嗷嗷嗷嗷”
“D!,
老头儿打了个哭嗝停下自己发疯的举动,抠掉脸上冻得他难受的冰坨子扔在地上之后爬起来跑过去。
没错,他之所以这么鸡咳激动!就是因为他看到了个“人”卩阿!不是他自己的人影,也不是雪人,是个真真实实的人啊!妈耶妈耶!
老头激动的搓手手,围着石床上的人不知所措,就跟忽然拥有一大堆小鱼干的大猫一样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
哎,穷惯了。
忽然手底下有个人了,真不习惯D黑D黑。
老头稀罕了一会儿这具人形“冰雕”之后,高兴的背着冰雕回家了。
老头的家是座木屋,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住,但是木屋建得还挺豪华阔气的,盖是因为老头内心存着一个希望,那就是这辈子总会看到人,可不能到时候让人家没地方住是吧?多不好啊。
可没想到他这盖了几十年了的木屋,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老头这高兴啊!高兴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连忙把设施最好的一间房弄出来,把冻成冰棍早就没有了呼吸体温的冰雕放在床上,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人已经冻成冰棍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哎咱老百姓真呀真高兴”老头儿哼着小曲儿厨房煎药。
不消一会儿药好了,老头儿把颜色可怕的药倒出来晾凉,然后进去把“冰雕”嘴巴位置的冰抠掉,捏开硬邦邦的嘴巴咕咚咕咚的把药灌了进去,然后期待的蹲在床边双手托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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