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手套怎么吃?”她的夫郎非常认真的问。
玉锦傻呼呼的,下意识的说,“奴婢这就去给您找。”
“云峰云峰,”
玉锦眼睛发红,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无限悲伤的哽咽着说,“夫郎好像傻了。”
“王副将,你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方世初面前维持脸上的微笑,却语气有些不耐烦。
任谁半夜被人喊起来、出来外面吹寒风都会不高兴的是吧?而且这傻大个喊自己出来是为了什么事他一猜就知道了,瞧那脸上荡漾害羞的表情,跟他会答应一样。
就算没有了严肃,也轮不到你啊.
方世初有些烦躁。
相中的严肃刚死他本来就很烦,就又来了朵烂桃花,啧。
烦人。
然而不管心里怎么想的,方世初当然不会傻到表现出来,毕竟现在就靠这人带他出多耳国了,现在撕破脸太不值得了。
其实方世初自己都没有察觉,他根本就不用担心会被王副将看出脸色不佳,因为维持笑脸已经是他自然而然会做的事情了。就像现在,心情再不好他的脸上都是温柔体贴的笑容,显得特别平易近人。
更是让王副将老脸发烫。
很显然,王副将误解了这个哥儿的意思。
有时候有些人愿意三更半夜跟一个汉子出去、去到偏僻幽静的地方,并不是因为他喜欢这个汉子,也不是因为他单纯,而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但王副将怎么会知道呢?
他接触的都是矜持的小哥儿,世初少爷愿意跟他出来就已经够让他吃惊,并有一种被人全然信任的喜出望外了。
王副将舔舔嘴唇,多耳国的夜晚因为都是地面白雪,所以晚上不是太黑,还能看到小哥儿望着自己,似乎在期待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个,世、世初。”
王副将吞吞吐吐,结结巴巴的,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嗯?”
小哥儿的回应是那么的温柔,王副将一狠心就那么的问出来了__
“你,你有婚约吗?”
“啊!”小哥儿又好像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又好像是害羞的,所以惊慌失措加茫然,转身就想逃跑。
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王副将那人拽住,“你的意思呢?你,你有许了人家了没?”
方世初被这大老粗捏得骨头生疼,狠狠的拧起眉头,恨不得剁了这人的脏手。跟熊一样粗鲁,就是他瞎了眼都看不上这人!简直比野兽都让人膈应,野兽野蛮是因为不通人性,那这人难道也是畜牲?
“王副将,您别这样。”
“对,对不起。”王副将才反应过来,像被烫到了一样急忙放开手,吓了一大跳,害怕的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世初,有没有弄痛你?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以后我保证不会再弄疼你了!”
因为这番话,方世初在心里又将这大老粗嫌弃了个遍。
呸。
若不是他知道这是个脑袋不好使的,他肯定就将这番话当成在耍流氓了。
瞧这话说的,什么叫以后不弄疼他了?这不就是在调戏他么?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羞耻!
“没事,就是你吓到我了。”黑暗中副将看不清哥儿低着的脸上的表情,只是听到小哥儿在抽噎,似乎是哭了。
他更慌了。
“你、你别哭,只要你别哭我什么都答应你,打我都成!”
“真的?”小哥儿哭声停了一瞬。
王副将见有效,赶紧又说,“真的,不骗你,你让我怎么样都行,只要别哭了。”
“怎么样都行?”
“都行!”
那就好。方世初勾起嘴角破涕而笑,笑脸让王副将终于松了一口气。呼,笑了就成。
“那?”王副将屈膝,像只大狗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小哥儿问道,“那你可有许了人家?我,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虽然还是不耐烦但是方世初总算松口了,羞答答的道,“当然是还未,还未.娘亲说我年纪还小,还可多留
几年。”
鬼知道他的娘亲在哪。
或许早就草席一卷、被扔在哪个荒郊野外了吧。
王副将喜不自胜,连忙附和,“是啊,你年纪还小嘛。不过一一嘿嘿,也可以找好夫家了,去你家提亲的人应该很多吧?你这么好,肯定有很多人中意你,那你可有喜欢的人了?”
方世初摇摇头:
“没有的。”
“世初还小,不想这个。”
“或许那个让我动心的人还在前方等着我呢。”
方世初这番话让王副将如获至宝,欣喜万分。
然而这哥儿似乎被保护得太好、太过单纯了,还没有领悟他的意思。王副将本来想直接表明自己稀罕他、想要娶他,然而还不等他说话,那哥儿趁他想着词的时候已经溜走了,身影一晃一晃的煞是可爱王副将捂住胸口,感觉前头热热的。
方世初再也受不了在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陪傻子吹寒风了,所以干脆跑了回来。要傻就自己傻吧,大半夜的不睡觉还做白日梦,那傻大个想得倒是挺美的。
不可否认的,有那么一瞬间方世初竟然有点欣喜。
他认为那都是虚荣心在作祟。
因为被这种人喜欢而有虚荣心,让他感到恶心。
到火堆边烤了一会儿火去了浑身的寒气之后,方世初侧耳听到洞口有动静,连忙走到睡觉的地方躺下面向石壁。
脚步声越来越近,进了之后被火光一照,清清楚楚赫然是王副将。
王副将痴痴的搜寻着那个身影,待看到小哥儿躺在自己给铺好的铺盖上时开心一笑,好心情的坐在火堆边仔细的添柴火,让火堆燃烧得更旺。
他也解释不清这个举动是为了夫郎,还是为了下属,抑或是为了那个哥儿睡得更香甜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王副将拢拢衣裳,竟然就坐在火堆边、不打算睡了。
不一会儿,山洞里又恢复了宁静,只剩火堆在缓缓燃烧着。
忽然一声呓语打碎了山洞里的寂静。
呓语渐渐大声起来。
“严肃”
“严肃,严肃.不要走.我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我和你一起鸣.”
只见睡在高高垫起的铺盖上的人早已满头大汗,眼角不停的有泪珠滑落,不时的双手揪紧身下的被子似乎要握住什么,满脸痛苦。
“我不要走.鸣鸣呜.留下.留.鸣呜呜”似乎在梦里看见了什么可怕的场景,铺盖上禁闭双眼的人
一脸抗拒疯狂的摇头,“不要!不要.”
终于这渐渐激烈的呓语惊动了睡在一旁的玉锦,更惊动了内力高强的云峰,连王副将都已经醒了。
“夫郎?您怎么了!”玉锦焦急的拿布巾给夫郎擦拭额头的汗珠,担忧的摇着夫郎的肩膀,“夫郎您醒醒,不要哭了夫郎,您哭得奴婢都想哭了鸣呜呜.”
将军死了之后一直坚强的玉锦再也撑不起强装的坚强,崩溃的哭了出来。
鸣鸣鸣.
将军死了,夫郎傻了,以后她该怎么办啊!
老天爷,你为什么瞎了眼啊!
三皇子你不收,建安公主你不收,宁贵妃你不收,怎么尽收好人了!怎么这么不公平!
玉锦这一嚎啕大哭弄得山洞里的人都醒了,看到这边的情况也很着急。不过他们都是大老粗,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玉锦,最后还是云峰搂住玉锦才让她好过一点。
李萧冠半梦半醒感觉到玉锦在哭,急忙安慰,“玉锦别哭.”
睡梦间要说话是非常艰难的,口齿不清声音还小,偏僻玉锦听到了,听懂了。
“夫郎,夫郎您醒了?!”玉锦惊喜大叫。
这下李萧冠彻底醒了。
彻底醒了。
知道他的严肃回不来了。
只剩下他和孩子们了。
.叉烧包没有父亲了。
李萧冠呆呆的想,真遗憾,严肃还没看到孩子长什么样呢,他说过孩子要像自己的,要是生出来像严肃不知道严肃会不会被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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