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子眼中闪过一丝喜意,连忙坐直了身子,又将衣服摆好,努力端正面容,“快请进来。”
汤潜不觉流露出几分鄙视,这可真像戏文里说的,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眼看着季培和毕萱两人直接手挽手走了进来,络腮胡子这才起身,哈哈一笑,“你可算是来了,我等已久候多时。”
季培与毕萱对视一眼,季培率先开口,“是我们来早了。”
毕萱的目光在屋子里十来个人身上转动一圈,最后定格在汤潜身上,暗地里捏了捏季培的手,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移开目光。
当时从皇觉寺里被救出来,季培一直昏迷着,只有毕萱从头到尾保持清醒。
络腮胡子先是请季培坐下,季培也不客气,拉着毕萱坐在了他的身边。
“这位是?”络腮胡子眼皮一跳。
季培露出一个略微有些害羞的笑容,毕萱也故意捏着嗓子,娇声道:“我和他认识好久了,如今听说他要参与一件大事,所以跟出来看看。”
络腮胡子嘴角一抽,原来是个妇道人家。
他有些看不过眼,觉得季培实在是不像话,居然这个时候还带女人来,旁边的老人给他使了个眼神,起身道:“季公子,你先坐。”
络腮胡子恍然大悟,“对,季公子,你不要拘束,来,快给季公子上茶,给他的小——”
老人猛地踩了络腮胡子一脚。
络腮胡子顿时把后面的通房两个字给憋了回去,“给他的朋友也上茶。”
汤潜眯着眼睛,犹如一头猛虎正在巡视自己的领土。
他上前一步,拎着茶壶,首先给季培满上,然后又倒了一杯给毕萱,还不忘又给络腮胡子等坐在桌上的五六人加一份茶。
毕萱捧起茶杯,在汤潜期待的眼神下拿了起来,然后猛然一把搁下,高昂着下巴,柳眉一竖,“太烫了,你要烫死我?”
汤潜的表情瞬间僵硬。
络腮胡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感觉温度尚可,只是稍微有些烫,不由在心里暗骂这女人多事。
汤潜没办法,干脆自己起身,笑着道:“我去打一壶冷的来,重新给大家沏茶。”
季培在旁边打圆场,“这些年,都是我和她相依为命,所以如今有了好日子,我总想着尽量满足她,不能叫她吃了亏。”
络腮胡子还能怎么说,他只能哈哈一笑,“年轻人当真恩爱,这也不错。人一辈子,不就希望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
汤潜当着外面的人将茶壶拿出去,打了凉茶,再趁人不备,悄悄加进去一份蒙汗药,又这么大大方方拿了进去。
还好他拿的蒙汗药并不是当场发作的,而是隔了一刻钟,而且初尝只是觉得困倦,喝多了才会瞬间倒下。
络腮胡子正在艰难找话聊,看见汤潜进来顿时大喜,“快,茶来了,给客人满上。”
汤潜先给毕萱倒了一杯茶,好好放到了她面前,然后将先前的那杯热茶给收走,再给季培也满上。
毕萱摸了一把杯沿,不满把杯子推开,娇嗔道:“这也太凉了,像是用井水镇过,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女人不能随便喝冷茶?”
络腮胡子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
汤潜干脆把刚刚那杯热茶又拿出来,找人拿来一个大碗,把那杯热茶和这杯冷茶一起倒进去,把大碗晃了几下,重重搁在毕萱面前,“那你倒是喝这个!”
热的有了,冷的也有了。
蒙汗药的剂量也是双倍的。
看她还能有什么话。
毕萱顿时眼泪汪汪,一把扑进季培怀里,“他们,他们怎么这么凶。我不喝茶了,我要回去。”
季培小心翼翼哄她,愧疚对着络腮胡子说:“实在是不好意思,这算了吧,萱儿,你再陪我一会,等回去了,我叫人给你做果汁,好不好?”
毕萱被这声称呼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悄悄掐了一把季培的腰,默默点头。
季培露出一抹无可奈何地笑容,络腮胡子脸色僵硬,“没事,没事,谈正事要紧,茶不喝也罢。”
季培道:“既然是谈正事,那就叫这些小厮都出去吧。”
络腮胡子倒也不觉得季培和毕萱这两人能对他们造成什么阻碍,干脆一挥手,除了桌上坐着的几个人,其余的人全都出去。
汤潜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面前的茶具全部被撤了下去,只能叹气一声,对着进来拿东西的人低声道:“这些东西好歹也是我精心准备的,客人不喜欢,那你们兄弟便分了吧。”
好歹下了那么多蒙汗药,总不能浪费了。
“多谢兄弟,”那人双眼发亮,一口答应了。
双方的交流终于正式开始。
客栈里,季琛拿着望远镜的手一顿,刚刚那个出来的人,单独看背影,他总觉得有一点点眼熟。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季琛发现,这位人士背对着他,悄悄拿袖子遮盖住茶壶,拿着一个药包拼命抖,然后将茶壶晃了一晃,将药包往袖子里一塞。
所以,是季培要对盖世会下手还是盖世会要杀季培?他们到底怎么想的?
季琛现在一脑门问号。
这是什么惊天剧情??
小说里,盖世会内部有这么复杂过吗?
这个角色是哪位?
他招了招手,叫来离他最近的一个侍卫,然后将望远镜塞给了他。
侍卫不明就里,小心翼翼捧着望远镜,学着季琛的动作,朝着外面望了一眼,顿时也惊呼一声,“这怎么像是汤兄?!不,这人转过来了,就是汤兄,我看见他的正脸了!”
侍卫满脸不可思议,他怎么在那里?
季琛拿起望远镜,再看了一眼,也震惊了。他也很想知道,汤潜为什么会在那里。
本以为被弟弟背叛了一次,季琛面无表情,没想到来了这里,居然还能有第二次惊喜,再重逢一位故人。
仿佛biu地一声,心口中了一支箭,季琛想,算了,继续瞎搞一通,干脆全都抓了拉倒。
放下望远镜,季琛终于认真了几分,吩咐道:“走,按照原先的计划,一个个地方摸排调查。”
随着季琛一声令下,跟着他的禁卫军渐渐变换位置,包围了那条街,然后一马当先,先冲进了一个屋子。
其中一个侍卫往手心吐了口唾沫,然后用力一跃,从院墙直接翻了过去,不过片刻便打开门。
“不许动!”近百名禁卫军瞬间冲进去,领先者一脚踹开门,却只见屋子里一群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下,睡得人事不省。
“这?”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还以为会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结果还没进门,人就倒下了。
经验老道者上前检查一番,啧啧称奇,“好厉害的蒙汗药。”
领头人道:“别墨迹,赶紧将人绑了,这些可都是反贼,一个两个的,都是咱们的功劳。”
季琛看着众人行动,却听见酒楼底下一阵喧哗,一路吵到了他门前。
掌柜满头大汗站在包厢门口,“官爷,这真的都是我家公子,没什么外人,更不是什么反贼。打扰了这位公子哥的清净,大家都没好果子吃,你看这是何必呢?”
“你说没有就没有?”京兆尹章炆冷笑一声,一把将掌柜推开,用力打开门,漫不经心看过去,“本官倒要看看,是什么样子的公子哥,连本官都得罪不——”起。
掌柜摔了个屁股墩,撑着腰呼痛。
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止,京兆尹迅速拉着掌柜进屋,一把关上了门,隔绝了下属好奇的眼神。
季琛淡定放下了茶杯,和京兆尹章炆打了个招呼,露出一抹‘核善’的微笑,“这是在干嘛?”
掌柜满脸悲愤,内心又隐隐幸灾乐祸,“公子,他们非要来这里追查反贼,说是有人举报,附近三条街上的人都不许走动,官府要一个个检查。”
京兆尹背后冷汗一滴滴流下,恨不得给季琛当场跪下,险些当场哭出来,“公子,我,我实在是不知情!我是听了人说这里有反贼聚集,底下的衙役也真的抓了三个,这才想着亲自来维持京城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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