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胜略微停顿了一下, 在思考怎么用语言描述自己的悲苦,季琛从奏折中抬头, 贴心替他补充道:“等你有孩子了,可以把他送进宫, 好好培养,争取让他早日接过你的担子。这就叫做子承父业、代代传承。”
秦胜:“……”
秦胜可耻的心动了。
把最繁杂的筛选工作交了出去, 但季琛还是得把所有的奏折过目一遍。
秦胜起身,把批完的一堆奏折送过来,只见季琛拿着一个小册子在登记朝臣名字,目光有一瞬间的凝固,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陛下, 您这是?”
季琛镇定记下最后一个名字, 合上册子, “随手记一笔而已, 打算给他们找点事情做。你放心, 等我心情好了,指不定就把他们名字给划掉了。”
秦胜不由想到了话本里的某句话,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皇帝找茬呢?那可真就一天从早到晚都可以不停歇。
翌日上朝,百官的队伍果然最为齐整,季琛目测扫了一眼,只见队伍比昨天还要长一截,人排到了宣政殿门口还差点没站下。看来,今天是人数最多的一天,有一些人季琛都没认出来,应该是一些只有勋位无实权的大臣都跑来了,明显想凑个热闹。
“诸位,”季琛手里翻着奏折,直奔主题,“自秦相致仕,朕日夜翻阅奏折,冥思苦想,深感奏折内容繁多,确实需要人辅佐一二。”
还没说完,季琛就听到底下有人沉不住气,呼吸声变得粗重,站在前列的一些老臣倒是镇定自若,只是一个个目露精光。
季琛拿起一本奏折,话锋一转,“只是朕也发觉,近年来越国上下变动不少,现在又有各地事务统一筹划、运河建设、文字改革反馈、科举筹备等事,需要上折子的内容也多,秦相当时也说过,他一人忙不过来。正好,秦胜与朕商议一番,决定创内阁制,设五位阁老,帮助丞相减轻负担,其中首辅统领内阁,阁老对奏折的意见可作票拟,对奏折的内容进行批阅。”
百官顿时哗然。
内阁?
秦胜不得不站出来,对此详细解释一番,说白了,就是个投票权,对于奏折上的内容他们可以审批或者给建议,再进行内部投票,当然,他们投完了,陛下再审议,不通过一样可以给打回来。
最后的选择权,还是在陛下身上。但是,五位内阁阁老的投票结果,也会影响到陛下的判断,而且他们可以将他们的意见写在红票上传递给陛下,直接影响上意。如果五位阁老与陛下的意见均相左,则再次商议,直到达成一致。
礼部尚书江子林还在沉思,站在他身后的一人却忍不住了,礼部侍郎先行站出来,“陛下,遵照古法,若事务众多,可立左右双相,两人同朝共治。”
季琛撑着下巴,“左右双相,那他们谁大谁小?意见不一致当如何?”
礼部侍郎毫不犹豫道:“自古以来都是以左为尊,左相右相自然也是左相更加尊贵,更应当注重左相的意见。”
季琛再问:“那左相和右相,何必并列相位?不如就干脆叫右相给左相打下手,既然有差异,就应该分出差别来。”
礼部侍郎一时语塞,“这,这,百年前便是如此……”
季琛淡淡道:“百年前,越国还没建国。”不然怎么叫做改朝换代?
按下被季琛堵到说不出话来的下属,见季琛执意如此,礼部尚书认真开始分析可行性,“陛下,敢问这些内阁职务,可有明晰划分?”
季琛自然早就有了腹稿,“五位阁老都是一品,在原有职位上进行加封,两位出自文官,两位出自武官,一位出自宗室,首辅由朕钦点便是,具体的人选和制度,朕还在思索,也需要诸位一同完善。”
底下的众多朝臣开始沉思,如果不能反对,怎么才能在其中得到更多的好处?
可说到底,把丞相变成内阁,丞相的权利缩小了啊!
有人凝眉沉思,在想要不反对一下,也有人不置可否,横竖和自己关系不大。
“陛下,臣有本奏。”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朝臣们扭头向后看去,这才看见毕萱上前一步,她拿着象笏,“陛下改内阁制,臣亦有言,还望陛下修改女官制度。”
这是毕萱走的最惊险的一步棋,她需要更多的支持。在和季琛商量过一轮后,她决定今日便把女官制度给砸实了。
女官亦设六局,分管皇宫诸事,每隔十日需觐见陛下一次汇总汇报,毕萱还不忘强调,如今进入初选的秀女大多出身优秀、颖悟绝伦,便是不能为后宫嫔妃,也可作为女官帮助陛下打理皇宫。
季琛略微有些为难,故意叹气一声,“这可都是好人家的姑娘,怎么能在宫中耽误年华?朕看还不如让她们归家自嫁吧。”
“陛下!”督察院的副使二话不说率先上前,扑通一声跪下,膝盖砸在地板上,季琛听着都嫌疼,只见他继续道:“能进入皇宫、得见天颜,便是小女之幸,便是作为宫女为陛下烹茶打扇,也是她的福气。”
参与选秀的人家只来得及注意到“每隔十日觐见陛下一次”,纷纷应和不已,赵参议更是慷慨直言,“臣养育女儿,如今不论是她在后宫让陛下一展笑颜,还是在六局助陛下打理皇宫,都算是报效朝廷,于国有益。”
孙郎中暗骂这人太会拍马屁,自己连忙跟上,“赵参议所言甚是,臣之小女蒲柳之姿、容貌一般,所幸略通俗物,在管家一方面稍有些心得,倒也能做些活计,陛下即兴安排便是。”
说话的时候,他想,万一陛下这次因为白琦或者商南不想封太多嫔妃,那做个女官也成,总之先把女儿塞进皇宫里,以后找机会接触陛下,慢慢培养感情便是了。
礼部尚书江子林收到身边同僚疯狂递过来的眼神,嘴角不由一抽,还是不大想说话。
同僚压低声音道:“你忘记白琦是怎么通过初选的了?”
江子林:“……”
最近日子太舒坦,他还真的给忘了!
不慎把白琦的名字给搞进去,江子林算是一次性得罪了所有参加选秀且通过初选的朝臣,如今他不得不站出来描补一二,“陛下,女官制度自然是可以为之。先帝时期女官混淆,制度不清晰,如今既然已经提起,更该好好完善一二。若是陛下怜惜秀女,不妨设置一道线,任由女官二十五岁后出宫另嫁。”
如今的秀女选秀年龄卡在十五至十八岁上,至少也有七年的时间供她们在皇宫发挥。江子林冷酷想,要是七年时间还不能从女官转变为后妃,那还是趁早出宫算了,明摆着陛下看不上,何必在皇宫丢人现眼?
季琛见状,只好‘勉为其难’应了,但还是说让秀女们在家中和亲人过年团聚,待来年后再商议复选一事。
下面的大臣纷纷高呼陛下英明。
毕萱和季培对上一眼,然后迅速错开,眼中却浮起星星点点的笑意。
成了!
“今日朕所说之事,就这么先定下来,内阁改制交给秦胜,女官一事交给毕萱。”季琛道。
“退朝!”一旁的太监在旁边高声唱道。
朝臣在忧心是否还要反对内阁制,内阁的阁老有五个位置,陛下属意分别谁,在想着怎么自荐,有秀女的朝臣在想着怎么给自家的姑娘谋夺一个后宫的位置,怎么做女官,怎么帮助她站稳脚跟。
总归是各自有各自的忙碌。
季琛自然也不例外,他忙着召见大臣,挨个关怀一二。
“拜见陛下,”刑部尚书邢亦没想到自己会忽然被叫过来,纵然有些惊奇,但礼仪分毫不乱,规行矩步,眼睛不曾朝着外面瞥,不愧是被钱大人嘲讽为满朝文武中‘最迂腐’的臣子。
“邢大人坐,”面对这么严肃的人,季琛多少坐直了一些,对着邢亦夸赞几句,“邢大人素来注重细节、对律法可谓是了然于胸,平日里邢部极少有冤假错案,百姓声誉极佳,可谓是臣子典范。”
邢亦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陛下过誉,此乃臣之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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